3月13日,2025年霍尔堡奖宣布授予现年83岁的印度学者佳亚特里·查克拉沃蒂·斯皮瓦克(Gayatri Chakravorty Spivak),以表彰她在比较文学、翻译、后殖民研究、政治哲学和女性理论方面的开创性跨学科研究。

霍尔堡奖由挪威议会设立,得名于丹麦-挪威杰出的学者和剧作家路德维格·霍尔堡(1684—1754)。自2004年以来,该奖项每年颁发一次,意在成为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诺贝尔奖。历年获奖者中包括德国哲学家哈贝马斯、法国人类学家布鲁诺·拉图尔、法国哲学家朱莉娅·克里斯蒂娃等。今年奖金为600万挪威克朗(约合407万元人民币)。

斯皮瓦克1942年生于印度加尔各答,1967年以叶芝研究在康奈尔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现为哥伦比亚大学人文学科大学讲席教授。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她一直影响着文学批评和哲学。她翻译了雅克·德里达的《论文字学》(英译本1976年出版),将解构主义哲学引入英语世界。在一系列重要的文本工作之外,她也是一位行动者。授奖词谈到,她“推动边缘人群发声”,“挑战并拓展了当代思想的边界”。

斯皮瓦克的研究重点一直是后黑格尔哲学以及底层群体的地位,即那些处于历史边缘、无法行使其权利且被排除在国族宏大叙事之外的社会群体。她特别关注底层女性。除了大学工作之外,过去四十年,她一直在印度最贫困地区、所谓“不可接触者”和部落民的小学任教,致力于改善偏远乡民的教育状况。

1988年,斯皮瓦克发表了她标志性的论文《底层人能说话吗?》。文章从法国理论出发,探讨殖民时期和前殖民时期印度的寡妇自焚现象,揭示了属下阶层何以无法表达自我,本土精英又因知识体系来自西方亦无法精准地为之发声,从而引发学界重新思考对代表性和话语权的处理方式。

她还关注非洲的贫困与发展,特别关注传教士尚未系统研究的那些语言。在《后殖民理性批判:正在消失的当下的历史》(1999)中,她审视了文化、政治和历史的交汇之处,分析殖民遗产如何继续塑造当代现实。

在《一门学科之死》(2003)中,斯皮瓦克挑战了比较文学的传统界限,并呼吁一种更具包容性、更关注社会正义的新方法。她认为,在全球化时代,我们需要保护语言和文学的多样性,而不是让市场力量决定研究对象。斯皮瓦克的众多观点和行为一直激励着年轻学者,尤其是(而不限于)来自全球南方的学者。

斯皮瓦克特别强调,人文学科必须得到支持,因为其教授的是学习的实践,而不仅仅是知识的生产。她说:“如果我们没有接受学习实践方面的训练,仅仅只是能使用知识,把它当成知识产权,就无法抵达一个民主公正的社会。”“那就是要明白,你研究的不只是一个要去认知的客体,也是一个学问的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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