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1945年8月,晋鲁豫军区成立,刘帅和邓公分别出任司令员和政委。次年9月,晋鲁豫军区以冀南、太行、太岳军区部队主力分别编成纵队,在经历上党战役后,部队依次编成野战军第1、第2、第3、第4纵队。
后来,随着部队不断发展,刘邓大军的规模也不断扩大,称呼也不断变化,但是1纵自始至终都是该部队的主力。1948年,1纵的王牌20旅却在包信集“吃了瘪”,全旅上下许多干部为此受到严惩,59团1营副教导员李应正更是被判死刑。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话还得从“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说起。
肩负重任,歼敌心切
1947年8月,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由此拉开了我军解放战争由守转攻的序幕。蒋介石为此十分惊慌,他的应对之策是调整编第9师、第10师、第11师出大别山,集结于河南漯河,回援平汉路。
1948年初,刘邓大军的1纵兵分2路,一路(1旅、2旅主力)由司令员杨勇、政委苏振华率领北上河南项城休整。一路(20旅主力58团、59团,62团抽调工委指挥)由旅长吴忠率领南下至河南安徽交界处的包信集、赵集一带。
杨勇交给吴忠的任务是佯装主力,吸引国军王牌第11师追击,为1纵主力部队休整和创建根据地创造条件,同时,20旅也要伺机创建根据地。
这几个任务非常艰巨,20旅2个团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国军的整编11师,还有整编第10师。杨勇也考虑到了20旅的处境。临行前,杨勇就交代吴忠,他们的任务不是消灭敌人,而是伪装主力迷惑敌人,要在运动中寻找战机打胜仗,与敌人兜圈子,牵制住敌人,保存好自己。
吴忠拍着胸脯向杨勇保证,20旅绝对圆满完成任务。然而,20旅进入包信集后,旅部的几位领导对行动方案却产生了分歧。
旅长吴忠主张趁士气高涨,应该在包信集打胜仗,消灭当地的顽固敌对势力,再进行转移。副旅长李觉国军的整编11师已经出动追击,且是机械化行军,师长胡琏更是难以对付。为了不被敌人缠住,应该加快西行,与敌人拉大距离。
政委刘振国本来赞成李觉的意见,可是吴忠坚持要停下来打一仗。三人争论不休,甚至晚上睡在一起继续讨论,到了后半夜也没有形成共识。
第二天,三人继续争论,刘振国改变主意,支持吴忠。最终,少数服从多数,部队停留在包信集寻找战机打仗。
他们瞄准了当地的一个保安大队,谁知道这个保安大队学起我军的战术,与20纵兜圈子,并悄悄派人联系上了胡琏。
正当吴忠还在苦苦寻觅“保安大队”时,国军的整编11师和第10师已经从漯河南下,进入淮西。最早嗅到危险气息的是杨勇,他得到确切情报后,立即电告20旅:“20旅配属纵队骑兵团,迅速转移。”
20旅接到电报后,吴忠、李觉、刘振国却又产生了不同的意见。吴忠、李觉认为应该听从纵队建议向西转移。刘振国却主张向东转移。三人争论了很长时间也没结果,吴忠拿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以配属的纵队骑兵团向西行动,吸引敌军主力;自己率旅主力向东移动,向纵队主力靠拢。
突出重围,惨败教训
1948年1月10日,吴忠带领的主力到达包信集以南的小回庄,刚安顿下来。国军整编11师就发起了攻击。吴忠仓促之间做出的权宜之计,并没有“瞒”住胡琏,所以纵队骑兵团并没有吸引住敌军主力。
胡琏的目标就是20纵主力,他严令国军2个整编师合围吴忠带领的部队。20纵仓促之间迎战,很快陷入各自为战的状态。
58团、59团一左一右,各自的3营在外抵御阻击,1营、2营在内抢修工事。很快,胡琏判断出20旅并非1纵主力,他不急不躁,命令部队加大炮击,想吸引1纵更多的增援部队,从而与1纵主力进行决战,从而取得更大战果。
幸运的是,敌人也是急行军,未携带大口径重炮。加上我军的坚守,双方一直战斗至黄昏,也并没有分出胜负。
此时,杨勇再次电告吴忠:“迅速摆脱敌人”。吴忠决定利用夜色进行突围,向西转移。不过,胡琏也猜到我军会趁夜色转移,命令部队转入防御状态,将小回庄团团围住。
58团、59团各自以3营和特务营担负阻击,然后交替掩护开始突围。我军刚移动,胡琏就命令11师发动攻击,很快打垮了阻击的3个营。我军突围计划被打乱,只得再次陷入各自为战的混战状态。
吴忠命令59团继续突围,58团返回救援阻击的3个营。58团团长郄晋武率部与3个营会合后,命令集中全团所有重火器编成10多个火力组,实施十分钟火力阻断,掩护部队撤退,十分钟后让火力组放弃重武器,轻装追赶部队。
就这样,58团和阻击的3个营突出重围,火力组的50多人却壮烈牺牲。但是,59团却遇到了麻烦,他们刚出村子就钻进了国军整编11师提前布置的口袋阵。
58团与59团本来是交替掩护突围,但58团为了救援阻击的3个营,放弃了原来的突围路线,导致敌军趁虚切断了59团2营的退路。2营陷入绝境。
59团1营却不知道敌情变化,仍按照原计划突围。营部和三连由副教导员李应正带领,按照预定方案在午夜时分进至预定的集合地。但敌人已经在集合地提前设伏,李应正等人刚到就遭到攻击,李应正却带着警卫排杀了出去,扔下了其他部队,导致剩下的部队群龙无首,损失惨重。
相反,本来担负突围第二梯队的1营主力(1连、2连)被挡在了包围圈外,59团1营营长郅福田带领1营本来突了出来,却不巧遇到了整编11师的1个营,双方战斗至天明,敌人大批援军赶到。
结果可想而知,最终1营营长郅福田重伤被俘被押往漯河后牺牲,全营400余官兵或牺牲,或被俘。而陷入重围中的59团突围先头部队2营虽然死伤惨重,但是有一部分还是突围了出来。
结语
包信集战斗,20旅59团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损失,尤其是1营战死450多人。这次惨败震动了1纵,更是惊动了晋冀鲁豫我军各部,刘邓首长命令1纵司令杨勇、政委苏振华彻查。杨勇铁青着脸责问吴忠:
“你轻敌冒进,该走不走,该退不退,让整整一个营被敌人吃掉,处分?杀头都够了!”
纵队对20旅的惨败追责也是十分严厉:旅长吴忠、政委刘振国、副旅长李觉是严重警告处分; 59团团长董正洪被撤销团长职务、59团政治委员阴法唐记大过一次; 其他相关团、营、连干部也根据责任大小给予相应处罚,59团1营副教导员李应正被判处死刑。
教训深刻,20旅广大将士们知耻而后勇,他们并没有气馁,反而认真反思,最终成为我军的一支钢铁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