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翠花,今年五十六了,初中毕业。

要说这辈子,我最认命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了老刘家。老刘家在咱们这小县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我男人刘建国,是他们家老二,上面有个哥哥刘建军,下面还有个弟弟刘建业。

我这半辈子,伺候老刘家老的老,小的小,没享过一天福。我男人在城里一家工厂上班,一个月挣那点死工资,刚够一家人糊口。


公公早年去世,婆婆身体也不好,常年吃药。 我结婚后,家里的家务活、照顾婆婆的重担,就全落在了我的肩上。

年轻时候,我也想出去挣钱,可婆婆身体不行,孩子又小,根本走不开。后来孩子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我想着去外面找份工作,可婆婆又开始作妖,说我嫌弃她,不孝顺。

就这样,我被困在了这个家,洗衣做饭,伺候一家老小。我哥刘建军,人精明,早些年就下海经商,现在成了个小老板,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他媳妇儿张丽,更是个厉害角色,嘴甜会来事,把婆婆哄得团团转。


我小叔子刘建业,从小就受宠,好吃懒做,到现在还是个光棍。整天游手好闲,靠着我哥和我男人接济。婆婆最疼他,说他命苦,要多照顾他。我心里那个气啊,凭什么我辛辛苦苦的付出,就没人看见?

02

要说我这辈子最憋屈的事儿,还得从我婆婆瘫痪那年说起。八年前,婆婆突然中风,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

那时候,我男人忙着上班,我哥和我弟,一个比一个躲得远。最后,照顾婆婆的重担,还是落在了我的头上。


伺候瘫痪在床的老人,那可不是一般的累。每天擦身子、换尿布、喂饭、翻身,一天下来,腰都直不起来。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婆婆的脾气,动不动就骂人,嫌我饭做得不好吃,嫌我给她擦身子不干净,还经常拿我和张丽比,说我没人家会说话,没人家会来事儿。

我心里委屈啊,可又不能跟她对着干,毕竟她是长辈,而且还瘫痪在床,我只能默默忍受。那时候,我真是觉得生活暗无天日,看不到一点希望。


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婆婆晚上要上厕所,我迷迷糊糊的起来扶她,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给摔骨折了。那时候,我真是欲哭无泪,自己都站不起来了,还要照顾瘫痪的婆婆。

我男人把我送到医院,医生说要住院治疗。可我婆婆那边怎么办?我男人打电话给我哥,想让他帮忙照顾几天,可我哥说他公司忙,走不开。我弟更是不靠谱,直接说他不会伺候人。

最后,还是我咬着牙,让男人帮我办了出院手续,拄着拐杖回家照顾婆婆。那时候,我真是觉得心寒,这家人,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我好的。


记得有一年中秋节,我忙活了一天,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想让一家人好好团聚一下。结果,我哥一家来了,一进门就嘘寒问暖,给婆婆送了一大堆礼物,把婆婆哄得眉开眼笑。

吃饭的时候,张丽不停地给婆婆夹菜,说些好听的,把婆婆夸得合不拢嘴。我默默地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吃完饭,张丽主动帮我收拾碗筷,一边收拾一边跟我说:“翠花,你真是辛苦了,照顾妈这么多年,太不容易了。”


我听了她的话,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觉得她还是挺懂事的。可接下来,她的一句话,又让我如坠冰窟。

她说:“翠花,你说你天天在家照顾妈,也没个收入,要不这样吧,你把妈送到养老院去,我来出钱,这样你也轻松一些。”

我听了她的话,一下子就火了,我说:“张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嫌我照顾妈照顾得不好吗?我告诉你,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不会把妈送到养老院去。”

她看我生气了,连忙解释说:“翠花,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想让你轻松一些。”

我冷笑一声,说:“不用你操心,我自己能照顾好妈。”

从那以后,我对张丽更加反感了,觉得她就是一个虚伪的女人。

还有一次,过年的时候,我忙里忙外,准备年夜饭,结果婆婆却一直拉着我哥的手,嘘寒问暖,问他公司经营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对我却视而不见,好像我不是她儿媳妇一样。

年夜饭上,我哥一家坐在主位,我和我男人只能坐在旁边。我看着满桌子的菜,却没有一点胃口。

吃完饭,我哥一家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张丽还跟我说:“翠花,过几天我带妈去城里玩几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我听了她的话,心里更加不舒服了,觉得她就是在炫耀。凭什么我辛辛苦苦照顾了婆婆这么多年,她却只想着我哥一家?

大年初二,我哥来电话说,妈想家了,要回来了。我一听这话,心里五味杂陈。

这八年,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没吃过一顿舒心饭,没穿过一件新衣服。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付出,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过,要是我也像张丽一样,会说话,会来事儿,是不是就能得到婆婆的喜欢?可我就是学不来,我只会默默地付出,默默地承受。

03

大年初三,婆婆回来了,脸色红润,精神也好了很多。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说:“翠花啊,这次去你哥家,真是太舒服了,你嫂子把我照顾得可好了。”

我听了她的话,心里更加难受了。我照顾了她八年,难道还不如张丽照顾她三天?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问我男人:“建国,你说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我男人叹了口气,说:“妈就是那样的人,你别往心里去。”

我摇了摇头,说:“我怎么能不往心里去?我照顾了她八年,她却只想着我哥一家,这公平吗?”

我男人沉默了,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回娘家住几天。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娘家了,我想回去看看我的父母,看看我的兄弟姐妹。

我跟婆婆说:“妈,我想回娘家住几天。”

婆婆听了我的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说:“你回娘家干什么?家里这么多活,谁来做?我谁来照顾?”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妈,我已经照顾了你八年了,我也累了,我想休息几天。”

说完,我就收拾了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这八年,我付出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我失去了自己的青春,失去了自己的自由,也失去了家人的尊重。

也许,离开一段时间,才能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才能让我找到自己的价值。

至于未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也许我会继续照顾婆婆,也许我会选择离开。但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委屈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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