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故事为头条原创首发,非纪实,情节有所演绎,如有同纯属巧合,请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
文/林林微故事
素材/李青青
为了阅读体验,文中用第一人称讲述
1992年中秋前一周,我出嫁了,嫁给了邻村的男人,原本我们的婚事是定在腊月里的,只是因为母亲身体突然不行了,母亲想在她有生之年看到我出嫁,所以把婚期提前挪了挪。
我和老公结婚不到半年,我娘还是撒手人寰了,而那个时候,我已经怀孕了,而且有了四个月。
预产期是来年酷暑天,我早早就告诉婆婆我的预产期,满怀期待婆婆能照顾我的月子,可是,婆婆却说抽不开身,没有办法,因为妯娌家的孩子需要照顾,让我自己照顾自己了!
得知婆婆不给我照顾月子,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心里哇凉哇凉的,对未来充满了恐惧,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娘家嫂子得知婆婆不给我照顾月子,二话没说,放下家里的活计,匆匆赶来了!
我叫李青青,80年代初,出生在闽西客家的农民家里,我家位于309省道旁边,门前有一条小河,从湾里缓缓流向东流!
小时候,我常常和小伙伴在小河里捞鱼虾,夏天,男孩子会在河里游泳,玩水,嬉戏!
我的爸妈生育了五个孩子,我是最小的老疙瘩,小时候深受家人宠爱。
我的上面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大哥,二姐,三姐,四哥。我与四哥相差六岁。
从小,哥哥姐姐,就疼爱我,家里的活儿也不用我干,上学前,我天天在村里头东游西逛,与村里的男孩子玩闹,毕竟其他女孩子都要帮家里做事,割猪草,砍柴,煮饭,喂猪,放牛等。
而我们家里,这些活儿,都有哥哥姐姐干了,怎么也轮不到我干。
我的童年过得无忧无虑,一直到我上小学后,慢慢才学会了做家务,上三年级的时候,我的大哥已经成家了,二姐也出嫁了。
四哥去镇上读中学了,家里也就只有我在家,三姐和父母,大哥,大嫂出去干农活,我放学回来后,就烧火煮饭,煮猪食,喂猪,去割芦苇叶喂牛!
我们家里的日子过得特别幸福,每天都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四哥结婚后的第二年春天,母亲独自出门看禾田,突然就晕倒在了田间,要不是隔壁水田有人看到,帮忙把我妈送去了医院,后果不堪设想!
母亲经过抢救,人没有大事,但是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发现我妈得乳腺癌晚期,医生建议保守治疗!
听到这个消息后,全家都陷入悲痛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爸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爸妈虽然是经人介绍走到一起的,可是他们感情特别好,我爸很宠爱我妈,说话细声细气,从不和我妈生气。
那年,我20岁,与村里的姑娘一起外出打工,得知我妈得病的消息后,当天就赶回来了!
才进家门,发现大哥,大嫂,二姐,二姐夫,三姐,三姐夫,四哥,四嫂红着眼睛,齐刷刷站在母亲身边。
母亲脸色苍白,嘴唇发白,眼神暗淡。母亲见我回来,眼神立马有了光,强着微笑和我招手:“青青,过来,你别怕,就算妈妈走了,你还有爸,哥嫂,姐姐们呢?他们会照顾你的。”
我抓着母亲的手,眼泪就这样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
我哭着说道:“妈,您会没事的,我们做手术,化疗,您的病会好起来的。”
我抓着我爸问道:“爸,我妈会没事的吧,您说是不是?”
我妈抓着我的手说道:“青青,没用的,妈就是担心你的婚事,怕妈妈等不到你出嫁那日了……”
年初的时候,我与邻村的陈松辉订了婚,日子都送来了,婚事选在腊月十八那天!距离如今还有小半年时间呢?
可是,如今,因为母亲的病,恐怕等不到那天了,我妈想看着我出嫁呢!
我爸就去邻村,找了准公婆商量,把婚事提前了,虽然准公婆那边不太赞成,拿婚事说事,说时间太短促,许多地方可能没有办法置办齐全!
原本的嫁妆单子有一半都没有置办,可是为了让我妈满足心愿,我们家都没有计较!
出嫁那段时间,我天天躲在被窝里哭,眼泪都哭干了。
出嫁那天,我没有流一滴眼泪,我微笑着与母亲告别。我知道,母亲就是想看我幸福的样子。
大嫂红着眼睛来到了我的旁边,抓着我的手,“青青,没事的,长嫂如母,我会照顾好妈的,你就安心出嫁吧。受了委屈就找大嫂,大嫂给你撑腰。”
我的大嫂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她和我大哥结婚的那年,我才七岁,看到漂亮温柔的大嫂,我喜欢的不得了,天天缠着她,她去干活,我也跟着一起!
在稻田里,大嫂随手就摘了些野草,给我做各种玩具,给我编制小动物,编小蜻蜓,我拿着小蜻蜓,能高兴好几天!
大嫂在田里干活,我就在田坎上玩耍,玩大嫂编制的小蜻蜓,小兔子,玩的不亦乐乎,一天天的日子一下就过去了!
我八岁那年,大嫂生下了一个侄儿,此后,每天我就陪在侄儿身边,负责逗他,让他开心!
大嫂常常背着侄儿,带着我一起去镇上赶圩,给我买好吃的大肉包,喷香香的油条,吃的我满嘴流油!
大嫂看着我吃的高兴,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大嫂对我的好,对我的疼爱,不亚于哥哥,和姐姐。
我抓紧大嫂的手,哽咽道:“大嫂,谢谢你……”
我的嗓子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似的,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四嫂挽着我的肩膀,说道:“青青,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一定要开心,我和大嫂都是你的后盾。”
婚后,我隔三差五就回来看望母亲,陪伴母亲,让母亲开心!
即便如此,母亲的精神状态还是一日不如一日,每天被病魔折磨着,吃药,打针,剂量也越来越大,母亲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消瘦!
才半年不到,母亲最终还是走了,带着无尽的爱和不舍!
那时,我已经怀孕了,有四个月的身孕,母亲精神好一些的时候,她总是抚摸着我的肚子说道:“青青,妈可能看不到你生孩子了,也没有办法帮你了,你可要与你婆婆搞好关系,做婆婆的不会不管你的。”
是啊,在农村,儿媳妇生孩子,坐月子,哪个做婆婆的会撂摊子不管呢?
自从我嫁到婆家后,对公婆我都是特别孝顺,给他们买吃买喝,买衣服,鞋子,每次去镇上给我妈买好吃的,都会带一份回婆家,给我公公婆婆吃!
我就是觉得,公婆虽然与我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们是我老公的亲生父母啊!我理该孝顺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过世,我悲伤过渡,在预产期前二十多天,就开始肚子疼了!
那个时候,老公正在外面打工赚钱,本来我们商量好了,在预产期前一周回来,陪我待产,可是宝宝的提前发动,让我们措手不及!
当时,我正在与隔壁邻居嫂子聊着天,我肚子疼,羊水都破了,即便生育过两孩子的她也吓坏了,赶紧喊来人帮忙,把我送去了医院!
当天晚上,我生下了一个儿子,老公得到消息也赶回来了!
公婆站在旁边,抱着孩子,高兴坏了,她在医院照顾了我四天,第五天一出院,婆婆说道:“青青,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要去给你嫂子带浩浩,你嫂子还要做工呢?这几天浩浩在他外婆家照顾,不方便!我得去接回来!”
我一听急了,问道:“妈,您不照顾我的月子吗?”
婆婆云淡风轻道:“医生说你顺产,恢复的很好,自己也能照顾。想当初,我生下三个孩子,第三天就下地干活了”
公婆生育了三个孩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老公是中间的二儿子,我还有一个小姑子,不过,小姑子早我一年就出嫁了!
婆婆疼爱大儿子,我知道,可是,二儿子也是她亲生的啊!不能不管吧!真没有想到,婆婆还真是敢。
我老公哪能留下来照顾我的月子?因为我提前生产,老公工地还得赶工期呢?早上办完了出院手续,把我安顿好了,老公就让婆婆陪我一起回家。
可是,婆婆根本就没有想照顾我的意思,放下话后,就匆匆走了,留下凌乱不堪的屋子。
嫂子家的孩子都已经三四岁了,不管是送幼儿园,还是公公照顾都是可以的,可是婆婆不愿意帮我照顾月子,要亲自照顾浩浩。
我就是觉得婆婆太偏心,好歹我也给他们家生了一个儿子,我抱着儿子眼泪就流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委屈,还是心酸,我想我妈妈了,如果我妈妈还在世,断然不会被人如此欺负吧!
“青青,青青……”
熟悉的呼唤,把我拉回了现实,我走出院子,看到了大嫂,四嫂各自挑着一个担子,她们微笑着,喊着:“青青……”
她们看到我出屋子,赶紧制止道:“青青,快回屋去,别吹了冷风,落下月子病就不好了。”
我赶紧退了回去,隔着玻璃窗户,我看到大嫂挑着两个鸡笼,一边是小母鸡,一边是阉鸡(我们这里坐月子就是要吃阉鸡)。
四嫂挑着一箩筐的鸡蛋,看起来得有两百个,另一个箩筐装的是宝宝的衣服,尿布,包被,毯子……
看到大嫂,四嫂,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出来。
大嫂,四嫂,见此,安慰道:“当母亲了,变得伤感了,怎么就哭了,月子里可不能哭,对身体不好!”
我问道:“大嫂,四嫂,还没有送鸡酒,你们怎么就来了?”
大嫂说道:“那天,你入院生产,你四嫂就拉着我要去医院照顾你呢?要不是因为你提前生产,很多东西还没有准备好,我们早就去医院看你了!”
果真是长嫂如母,原来,大嫂,四嫂得知我提前生产,这几天就去村子里挨家挨户收集土鸡蛋,土鸡,阉鸡,为的就是我能在月子里吃的好!
四嫂见家里空荡荡,一点烟火气也没有,问道:“青青,怎么家里那么冷清,你公公婆婆呢?”
我结结巴巴把婆婆说的话复制了一遍,大嫂,四嫂听了,气坏了!
四嫂火爆脾气就上来了,“当我们青青没有娘家人不成,这么欺负她们娘俩,哼,哼。”说着就撸起袖子,要找人干一架的架势。
大嫂一把拉住四嫂,说道:“秀秀,别冲动,如果我们与他们闹僵了,以后青青怎么在这个家立足?这样,以后照顾青青和小外甥的任务就交给咱们俩。”
四嫂说道:“好,大嫂,都听你的。”
大嫂进门早,可是一直就没有分家,四嫂进门后,大嫂还是没有要求分家,当时,爸妈提过一嘴,大嫂说道:“爸妈,分家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你看四弟才结婚,到时生孩子,又要照顾孩子,如果分家了,哪里能腾出手下地,到时她们肯定辛苦,不如分家的事情,就以后再说!”
在家里,大哥,大嫂当家做主,四哥,四嫂,特别崇拜大哥,大嫂,四嫂生孩子时,大嫂又是照顾月子,又是帮忙带孩子,大嫂意思就是自己生育过两个孩子,经验足!其实就是觉得我妈年龄大了,照顾月子,带孩子,太辛苦,还得熬夜,没日没夜的!
我看着两个嫂子如此对待我,我的心里暖暖的,可是想到家里的农活,说道:“大嫂,四嫂,家里那么多活,可咋办?”
大嫂,四嫂异口同声说道:“不是还有你大哥,四哥吗?女人坐月子是一辈子的事,不可疏忽大意!”
大嫂,四嫂轮流照顾我,每天五六顿煮给我吃,煮草药水给我洗澡,给我洗衣服,给宝宝洗尿布,每天忙里忙外照顾着我和宝宝。
半个月后,老公赶完了工期回来了,老公很是感激,为了不麻烦大嫂,四嫂,老公跟着两嫂子学习做月子餐,怎么给宝宝洗澡,如何照顾产妇!
之后,大嫂,四嫂回去了,不过三天两头就往我这边跑,就怕我老公照顾不好我们母子!
娘家嫂子来照顾我月子的事情在村里传开了,村里人都在说婆婆不地道,婆婆急坏了,匆匆赶回来向嫂子解释……
嫂子说道:“没事,您老忙自己的去吧!青青是我们家里金贵贵的小姑子,我们自己会照顾好的。”
娘家嫂子待我好,我也待她们好,每年,我们走动频繁。
老公工地上干活也很拼命,承包了许多工程,赚了一些钱,我们一家在城里买上了房子,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去年,年近六十的大嫂,做了一场手术,我没日没夜贴身照顾着,侄儿,侄女都喊我回去,他们自己会照顾。
可是,我就是想好好照顾大嫂,不然我哪有心思工作,一直到出院,为了让大嫂复查方便,我把大嫂直接接到了城里的家里照顾。
恢复如初后,大嫂回去了,我还是隔三差五带着营养品回去看望大嫂!
我觉得,娘家嫂子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难于回报,不过,我会尽我的努力,对她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