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芳拎着小包，脚步轻快地走进家门。她刚退休，想着这下终于能好好享受生活了，旅旅游，跳跳广场舞，再约上几个老姐妹搓几圈麻将，日子多美啊！可她刚进屋，还没坐热沙发，电话就响了。
“嫂子，你退休了吧？”电话那头是小叔子李国强，声音带着股子精明劲儿。
张桂芳“嗯”了一声，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果不其然，李国强干咳了两声，接着说道：“嫂子，既然你现在有时间了，咱妈的护工我就让她走了。你也知道，那护工工资太贵了，一个月五千，咱家哪养得起？你这不是刚退休嘛，正好能照顾咱妈……”
张桂芳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这话啥意思？她刚退休，还没享几天清福，就让她去伺候婆婆？
她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冷静，“国强，护工的工资不是咱哥俩平摊的吗？你一个人说辞退就辞退了？”
“嫂子，你这话就见外了。”李国强笑呵呵地说，“你看你和我哥条件好，咱妈住你们家也习惯了，我那房子太小，根本没地儿让她住。再说了，你们也不差钱，照顾咱妈不是应该的吗？”
张桂芳气得差点笑出声，“这话你说得倒轻巧，怎么就该我照顾？谁妈谁伺候，你妈你不伺候，让我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李国强声音低了几分，“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咱妈住你们家十年了，你也照顾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再说你不是也没上班吗？”
张桂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叫“你也没上班”？她可刚从单位退下来，准备好好享福呢！
这时候，客厅里一阵咳嗽声，婆婆李老太太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皱着眉头问：“咋了？国强打电话来干啥？”
张桂芳正想开口，婆婆就皱起眉头：“是不是要钱了？你们可别给他了，他就会来占便宜！”
张桂芳一听这话，差点没绷住笑意，合着她这个儿子平时就惦记着占便宜呢？可她还没笑出来，就听见婆婆又叹了口气，“不过啊，护工太贵了，国强也是为咱家着想……桂芳啊，你现在也闲着，要不就辛苦点，咱们一家人嘛，互相照应着。”
张桂芳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她盯着婆婆，心里一阵寒凉。自己当年照顾婆婆，洗衣做饭，端屎端尿，伺候得比亲闺女都周到，可到头来，这“理所当然”四个字却像块大石头，死死地压在她身上。
她站起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妈，国强要辞退护工，那就让他接你回去照顾，你的儿子，他应该伺候。”
婆婆一愣，皱起眉头，“桂芳，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照顾我了？”
“是啊，我退休了，我也要过我自己的日子。”张桂芳淡淡地说着，转身进屋开始收拾东西。
婆婆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这媳妇怎么这样没良心！我跟你们住了这么多年，你说不要就不要？”
“妈，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亲儿子不要你。”张桂芳头也不回，“护工是我们一起请的，他辞了就该他来照顾，你别指望我。”
婆婆脸都白了，嘴里嘟囔着：“那国强家房子小，根本没地方……”
张桂芳冷笑，“房子小？这十年怎么没见他来接你回去住几天？你儿子有钱给儿媳妇买包，给孙子换平板电脑，就是没钱给你请护工？”
婆婆哑口无言，气得直拍大腿。
张桂芳拎起行李箱，利落地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谁妈谁伺候，我可不奉陪了。”
这回，她是真的要为自己活一次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事还没完。
可她才刚走到小区门口，手机就响了。
“喂？”
电话那头是老伴儿李建国，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怒气：“张桂芳！你跑哪儿去了？！”
她冷笑了一下，语气淡淡：“我去哪儿？我自由了，爱去哪儿去哪儿。”
“你说什么混账话！”李建国气得直喘，“我妈住咱家十年了，你说不管就不管了？你有没有良心！”
张桂芳心里一阵冷笑，“你怎么不问问你亲弟弟有没有良心？他倒是孝顺啊，辞了护工让我来当免费保姆！你是不是觉得这事儿天经地义？”
李建国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是她儿媳妇，照顾她是应该的！她要是去了你弟弟家，别人还不得说我不孝？”
张桂芳一听这话，气得差点笑出声来，“李建国，你真是能耐大了，连孝顺都让我来替你尽？别人怎么说你你怕，可我辛苦了一辈子，谁心疼过我？”
“你就是个自私的女人！”李建国吼道，“这么多年，我妈怎么待你的？你现在翅膀硬了，不想伺候她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张桂芳眼里一热，心却彻底凉了。
她吸了口气，平静地说：“李建国，我们离婚吧。”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随即炸开了锅：“你说什么？！”
李建国怒不可遏：“你敢？！你这么多年什么也没有，离了婚你能去哪儿？！”
“你放心，我退休金够我过日子了。”张桂芳一字一句地说，“这房子归你，婆婆归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