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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拿上一张发达国家的文凭回国就业,一度被认为是光宗耀祖的典范。先进的思想、知识和视野,加上充满“洋味儿”的气质,让那些率先出国深造的学子们回国后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才。

对精英教育的崇拜,加上当时正在腾飞的中国经济,缔造了无数海归精英年入百万,自此勇登人生巅峰的神话。


“爬藤”、镀金、游学,几乎成为了家家户户的终极育儿经。

然而,就在过去的10多年间,随着国际经济局势的演变,这种红极一时的趋势正在迅速瓦解。曾经的红利窗口轰然关闭,而成千上万的留学生正在陷入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

我16年来澳洲的,本科和硕士都在墨大读的,硕士读的是金融精算师(Actuarial Finance),前后5年一共花了家里200多万,毕业以后去了上海,应该是我人生中的至暗时刻吧,投了上百份简历,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渺小。

Alissa告诉我们,如果早知道毕业后会面临今天的局面,那么自己一定不会选择这条路,也会劝诫父母和身边的朋友们,一定要把这笔账算清楚。

但是,豪掷重金后被困在家里狂刷简历的远远不止Alissa一个,因为全球经济的下行和地缘局势的日益复杂化,最终还是落到了每个老百姓的头上。

中国领先的企业人力资源服务商,智联招聘在2024年发布的《金融业大学生就业趋势报告》显示,金融毕业生的简历投递数量比2023年净增长46%,而金融企业的校招职位却比同期下降了33%以上,相当于每个岗位就有5个毕业生在竞聘


由于缺乏行业划分的失业率数据,我们难以定论金融业是否属于重灾区,但是青年群体的就业压力仍在不断上升。以2024年7月为例,不含在校生的16至24岁劳动力失业率达到17.1%,8月进一步上升至18.8%。

在宏观经济浪潮的拍打之下,“身骄肉贵”的海归精英们,显然成为了雇佣成本最高的不划算买卖。

“刚出国的时候是觉得自己有翅膀的,国内的同学们也都很羡慕,但是现在我觉得我自己很平凡,甚至还不如当年的同学,她们基本都有稳定的工作了”,Alissa脸上肉眼可见的沮丧像极了一代人经历的写照。

Alissa用地毯式轰炸投送简历9个月后,终于等来了自己在上海的第一份工作——一家小型证券公司的文员,月薪4500元人民币

Alissa掐指一算,只要不吃不喝37年,就能填上出国花费的200万。


这份工作的范畴极为广泛,从给领导端茶倒水到帮前辈们取外卖,在打杂之余,她的实际工作内容其实属于销售和营销。

如果说干这些脏活累活是海归精英走下神坛的漫长台阶,那么说《哪吒2》不好看就是彻底被孤立的原罪。

“可能也是这个时代比较敏感吧,从海外回来的多多少少家里都算有点钱,结果回来找不到工作,又从基层干起,被排挤其实也合情合理。”

除了像Alissa一样选择回国发展的,还有一批海归们并没有急于上岸,而是决定要在海洋的另一端扎根。

和Alissa同一届毕业的Ayden就选择留在了墨尔本就业,他觉得“人生的奥妙在于拼搏,任何环境下都有机会。”

但是,以中国作为最大贸易伙伴的澳大利亚在后疫情时代也迎来了经济大减速,人均GDP已经连续录得多个季度负增长,实际上已经进入了衰退。


更尴尬的是,澳洲政府近年来从南亚的许多发展中国家大量引进廉价劳动力,造成了经济上衰退,但就业市场火爆的尴尬现象。

Ayden告诉记者,撸起袖子在Collins Street(墨尔本金融街)和印度劳动力展开角逐,是一种独特的酸爽滋味。

“当时我听见我旁边的印度哥们儿在电话上告诉客户:‘Sir, I’m very from Australia’的时候我把腿都掐紫了,真的憋出内伤,我们好歹是全球排名第13(2025年QS全球大学排名)的名校毕业生啊,和这种水平的人一起竞争,这不是打脸吗?”

每当想放弃的时候就看看《华尔街之狼》里的纸醉金迷,是Ayden给自己打气的特殊方式。但是他更清楚,要打破澳洲职场阶梯里隐形屏障,除了学历和资格证书(比如特许金融分析师CFA)之外,更重要的是人脉

而要获得人脉,除了需要通过参加CPD(Continuous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即持续专业再发展培训活动)结实同行,更重要的是得“长眼力见”。

哪个行业不是这样的?如果有人跟你说澳洲人不玩儿办公室政治这一套,那这个人不是傻就是坏,坏是因为他不希望你成功,傻是因为他压根儿就没进到圈子里……周五晚上不去团建的,你怎么知道内部哪个岗位有空缺?


Ayden告诉我们,在硬实力(学历)的基础上打磨软实力(为人处世技巧)之间,大部分毕业生,无论国籍,都严重忽视了后者。而自己从毕业至今的4年里,已经从前线员工做到了中层管理,年薪也从一开始的5.5万澳元(约合25.5万元人民币)上升到了现在的9.2万澳元(约合42.32万元人民币)。

“不要动不动就怪大环境,大环境和你有仇啊?”

如果用Ayden的年薪计算,那么当时同样投入200万人民币留学深造带来的回报率显然不同。但是,在毕业后,主动或被动选择离开仍然是大部分留学生的命运。

统计局数据显示,在2023~2024财年里,共有22.1万名临时居住签证持有人(包括学生签)离境,而就在前一年里,也有20.4万人离境

由于统计局没有专门分类,所以很难说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是离开澳洲的留学生,但如果我们以每年入境的近4万名留学生为参考,那么就不难想象,类似比例的留学生在毕业后离开澳洲。

历史数据显示,在2001~2014年间,仅有16%的国际留学生取得了永居身份(PR),这一比例在随后的10年间进一步下降至10%。

所以,选择留下并能够留下的,仅仅是少数。


当我们再次见到Alissa的时候,她已经从上海回到墨尔本,她告诉我们,这次一定会放手一搏,至暗时刻之后,光明定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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