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改编自竹已同名小说的网剧《难哄》迎来大结局。这部由白敬亭、章若楠领衔主演的作品,自开播以来便因高度还原原著情感线、争议性改编和社会议题的碰撞屡登热搜。最终章中,主角们或迎来救赎,或坠入深渊,而观众在“甜虐交织”的剧情中,也得以窥见主创对人性、家庭与女性命运的深刻探讨。
一、大结局主线:救赎与审判的双重叙事
《难哄》的终章以“善恶终有报”的叙事逻辑收束主线,将故事推向高潮。
1. 车兴德与车雁琴:罪与罚的终局
作为全剧最令人痛恨的反派,车兴德的结局可谓大快人心。他因长期对温以凡的骚扰升级为犯罪,最终在企图杀害温以凡时被桑延制服,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其姐车雁琴因包庇罪行入狱三年。这一结局不仅呼应了原著中“恶人终食恶果”的设计,也通过郑霖提交的录音证据,揭示了家庭内部对暴力的纵容如何酿成悲剧。
车兴德的伏法不仅是剧情的终结,更是对现实社会中“熟人作案”现象的警示。剧中多次展现车兴德利用亲属关系实施侵害,而车雁琴的包庇则映射了部分家庭对暴力的沉默与妥协。这种处理方式既符合法律逻辑,也强化了剧集的社会批判性。
2. 赵媛冬:自私母亲的破碎人生
温以凡生母赵媛冬的结局堪称全剧最大意外。她为追求个人幸福抛弃女儿,却在再婚家庭中被丈夫出轨、继女背叛,最终成为“被抛弃者”。当她试图以忏悔挽回温以凡时,却遭到女儿决绝的拒绝。这一结局颠覆了传统家庭剧“和解”的套路,展现了原生家庭创伤的不可逆性。
赵媛冬的命运极具现实意义:她的悲剧源于将自我价值依附于他人,既是对“母职绑架”的反讽,也揭示了部分女性在婚姻中的迷失。剧中温以凡的冷漠回应,则传递出“受害者无需原谅施害者”的价值观,引发观众对亲情与责任边界的思考。
3. 桑延与温以凡:双向救赎的圆满
男女主角的结局延续了原著“破镜重圆”的设定。桑延以近乎执着的守护治愈了温以凡的创伤,而温以凡的勇敢直面过去也解开了桑延多年的心结。两人从高中时期的懵懂情愫到成年后的双向奔赴,展现了爱情作为救赎力量的可能性。
值得关注的是,剧集强化了桑延的“光”之隐喻。无论是深夜陪伴、对抗车兴德时的挺身而出,还是对温以凡心理创伤的细腻体察,桑延的角色超越了传统“霸道总裁”的框架,成为女性观众心中“理想伴侣”的投射。
二、剧集争议:改编的得与失
尽管大结局收获高热度,但剧集对原著的改编始终伴随争议。
1. 女性苦难的过度渲染
原著中温以凡虽经历创伤,但剧版将她的遭遇极端化:9集内遭遇6次性骚扰,涵盖亲属、同事、陌生人等多重维度。这种密集的“苦难叙事”虽强化了戏剧冲突,却被批为“消费女性痛苦”。例如,剧中新增温以凡安慰施暴者家属的情节,被指传递“受害者应宽容”的错误价值观,最终导致相关镜头遭删减。
2. 配角线改编的失衡
苏浩安与钟思乔的恋爱线被扩充为俗套的“醉酒同床”戏码,穆承允则因“油腻”人设引发观众反感。这些改编虽试图丰富支线剧情,却因脱离原著精神而显得冗余。相比之下,桑稚(桑延妹妹)因选角与原著气质不符,成为角色塑造的另一败笔。
3. 社会议题的浅层触碰
剧集虽涉及性骚扰、家庭暴力等议题,但处理方式流于表面。例如温以凡的职场遭遇仅作为推动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剂,未深入探讨系统性性别歧视。这种“议题工具化”倾向削弱了剧集的思想深度。
三、大结局的社会回响:一场关于女性叙事的公共讨论
《难哄》的结局不仅是一部剧的落幕,更成为社会讨论的起点。
1. “救赎叙事”的合理性争议
有观点认为,温以凡必须依赖桑延才能走出阴影的设定,本质仍是“男性拯救女性”的陈旧范式。这与当代女性主义倡导的“自我觉醒”背道而驰。但也有观众反驳,剧中温以凡最终选择与母亲决裂、独立面对生活,已体现其主体性成长。
2. 家庭伦理的现代性反思
赵媛冬的结局引发对“母职”的重新审视。传统观念中“母亲必须为子女牺牲”的道德绑架被打破,但剧集也警示:完全利己主义的亲情终将导致自我孤立。
3. 影视创作的责任边界
剧集因过度渲染暴力登上热搜后,业界开始反思:如何在艺术表达与社会责任间取得平衡?《难哄》的争议表明,观众已不再满足于“爽感”叙事,而是期待作品传递更具建设性的价值观。
四、在破碎中寻找光的可能
《难哄》的大结局如同一面多棱镜,映照出爱情、家庭与社会关系的复杂面相。它既以桑延与温以凡的圆满给予观众情感慰藉,又以赵媛冬的破碎提醒我们:不是所有创伤都能被治愈,但直面伤痕本身已是勇气的证明。
或许正如温以凡在剧中所言:“黑暗不会消失,但我们可以选择成为彼此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