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航空的班机
2004年11月5日清晨,湖南怀化五中初一的学生、1990年5月出生的梁攀龙再次离家出走,这次他溜进了怀化火车南站、爬上一列货运列车。
这已是叛逆少年梁攀龙第三次离家出走。第一次是2004年3月,他跑到张家界玩了1个星期;第二次是在同一年的9月,梁攀龙跑到了贵阳,结果腿被车撞伤,贵阳、怀化两地的报纸联手为他找到家人。至于这次离家出走的原因,梁攀龙对外撒了谎,说父母已离婚、妈妈不给饭吃之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我和他爸离婚了,实际上,我们感情好得不得了。”梁攀龙的妈妈说。
这次、梁攀龙从怀化火车南站上车,一路西去,接下来的一个早晨,火车开到某个临近昆明的站点,梁攀龙在一节空车厢里被发现、接着被轰下了火车。他一路沿着铁路、无目标的走,到了下午5点,到达昆明。饥肠辘辘的他遇到了几个战士,战士们带他吃了饭,把他送到救助站。
在救助站,梁攀龙结识了年纪相仿的14岁流浪少年束清。两人聊得非常投缘,担心被救助站送回老家,遂决定从救助站逃离。11月10日上午,两人成功“逃”出救助站,在昆明街头逛荡了一天。傍晚时,束清带着梁攀龙来到了机场。两人从机场北边的候机楼旁边的围栏偷偷地钻了进去,先在停机坪上玩了一会儿,随后从停靠的飞机旁走了一圈,随后在停机坪旁边的一片草坪上睡了一觉。
梁攀龙和父母
梁攀龙和母亲
第二天清晨,两人趁无人看守之际偷偷爬上了川航3U8670客机的起降舱。这是一架由昆明飞往重庆的班机,起飞前通常会有安全人员检查,没问题才可以起飞。但是那天,检查人员未对这架客机的起落架起降舱进行检查,也就没有发现两个孩子。
8点10分,飞机按时起飞。当两名少年发现飞机开始快速移动后,非常紧张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当时,两人分别在起降舱的两边,梁攀龙立即抓住轮子上端的一截金属杆,但束清什么也没抓住。在飞机刚刚飞离地面不久,眨眼的工夫、束清一闪就不见了,梁攀龙知道束清掉下了飞机!
这让梁攀龙更加紧张,后来回忆时,他说:“他一下子就没了,他死了,我活着。”“我觉得很害怕,两只手抓着根细管子,就那样吊着。”“他非常可爱,长得像哈里·波特。真的,我至今还记得他的样子,他很可爱。”
8点14分,昆明机场的地面工作人员突然发现,从刚起飞的川航3U8670客机上坠落下一个黑色物体,赶快去现场查看,发现是一名少年。遗憾的是,这个少年已经没有了呼吸。
飞机升空后,起降舱封闭起来。正常来说,飞机飞行时,人在起降舱活下来的概率非常小;因为客机一般在6000到1万多米的高空飞行,那里温度大约在零下30℃,人会很快被冻僵。况且,那个高度的气压很低、会导致人体循环障碍;那个高度的空气氧含量也非常低,会使人因严重缺氧而虚脱。
但这一切似乎在梁攀龙身上都没有发生,梁攀龙事后回忆说:“我并没有感觉呼吸困难,里面(指起降舱)不冷,而且还有点热,在最热的时候我还脱掉了一件衣服!唯一让我难受的是飞机声音太大,一直‘轰轰轰’的……”
梁攀龙和父母
梁攀龙在检查耳朵
飞机飞行的速度很快,梁攀龙双手一直紧紧抱住金属杆;为了更方便地抓紧金属杆,他坐在了飞机轮子上。9点半左右,3U8670客机开始缓缓降落,飞机的起降舱再次打开,坐在飞机轮子上的梁攀龙突然随飞机轮子下降,导致整个身子都悬在了空中!
梁攀龙看到了身旁的白云,陡然而降的温度加上大风,使悬空的他几乎无法承受!在求生欲的驱使下,他顺着飞机轮子的金属架往上爬。在氧气稀薄和异常寒冷的高空,用尽了全力,梁攀龙终于成功地爬回了起降舱内!不过,他之前脱下的衣服却留在了轮胎架上!
9点43分,3U8670客机缓缓降落在重庆机场的跑道。机场地面的工作人员发现飞机轮胎架子竟缠着一件衣服,遂立即对起降舱进行检查,于是13岁的少年被发现……
梁攀龙的扒机行为由于他未满14岁并未受到处罚,但他的身体却留下了后遗症;此事过后,梁攀龙的耳朵经常出血流脓,诊断为航空性中耳炎和噪音性听力受损。
经过这次高空历险,梁攀龙的父母为他改名“梁子松”。他也收起流浪的念头,开始专注于学习,只是到了高一那年,他突然决定不读了,然后去学了美术,后来还考上了四川美术学院;只是上到大一后,课又不去上了,一直到大三,梁子松又做了一个决定,直接离校。辍学后,梁子松曾跑到深圳去做家教 ,还开过绘画班,跑各种兼职,挣的钱也够自己的日常开销。
到了2016年,从小就喜欢小动物的梁子松自己在重庆开了宠物店,甚至还开了一家分店,还结了婚、有了个女儿。只是到了2018年,梁子松就离婚了,他争取到了女儿的抚养权,将两家宠物店盘了出去,把女儿给父母照顾,自己天南地北的到处打工。一年之后,梁子松还是回到了重庆,又干起了老本行,开了一家宠物店。那时,他还是跟从前一样对着一只猫狗就是大半天,忙活完了就抽支烟休息一下。
接下来,梁子松的情况就未见报道;但是无论如何,从他成为“扒机少年”已经过去20年,如今的他都是一个近35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