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载《康平岁月》一书,图片来源:网络
金颜永昼
——张家窑辽代契丹贵族墓群
陈雅琴 孙会久
张家窑辽代契丹贵族墓群——张家窑林场长白山Ⅰ区辽墓群,是康平县张家窑辽墓群中长白山墓群的组成部分,共包括6座墓葬,分别编号为一、二、三、四、五、六号墓。
一号墓发掘于2015年12月,是一座辽早期的大型石室墓,随葬品保存完整,另外五座墓葬发掘于2017年。二、三、四号墓是大型砖室墓,三、四号墓随葬品保存完整;五、六号墓为大型石室墓,早期全部被盗;三号墓为目前国内保存最完整的大型辽代贵族墓葬。出土各类文物500余件,其中有珍贵的金银器、石器、玻璃器数十件,保存完好无损的宋辽瓷器精品20件。
一号墓出土了保存完好的银丝网络和鎏金银面具,其中银丝网络尤其珍贵,是目前国内出土的第二例,却是保存完好的唯一一例。遗体上穿着银丝网络,头戴银鎏金面具,彰显了墓主身份的高贵。银丝网络穿在内衣上,然后再穿外衣,束腰带、戴面具、套银靴、佩首饰等。银丝网络的功用是防止形体散乱,契丹人相信“形不散则神不离”,同时,也是深受汉人传统礼制影响,与中原汉墓中的“金缕玉衣”相似。
四号墓出土文物较多,尤其出土了特别珍贵文物:一是白釉黑彩、白釉褐彩梅瓶,为目前辽代考古发掘中首次发现,被专家誉为海内孤品,改写了辽瓷的历史;二是纯金面具,是国内第三件辽代纯金面具,与陈国公主(辽代皇帝的孙女)墓中出土的纯金面具材质相同,证明墓主为辽“王”一级的身份;三是玻璃器具的出土,证明一千年前通往西域的“一带一路”——辽代的“草原丝路”已经延伸到了康平地区。
白釉黑彩瓶体上绘有五只动物,分别为一只梅花鹿、一只羊、两条狗和一只兔子,动物大小按照真实比例,体态健硕、姿态优美。鹿、羊、狗体积较大的四只动物均匀分布在梅瓶的四个面,两只狗位置相对,中间有鹿和羊相隔,形成狗追鹿和狗追羊的场景。兔子位于梅花鹿的下方,五只动物均呈跑状,奔跑方向一致,绘画手法写实生动,在动物上方和下方还有草叶纹图案。整体图案构成一幅草原上猎狗狩猎的场景,有专家称之为秋山图,充分体现了契丹捺钵的活动习俗。
白釉褐彩梅瓶上绘有五朵盛开的牡丹花,位于梅瓶中部,将梅瓶五等分,每朵牡丹花周围有枝叶和花骨朵纹饰围绕,五组图案纹饰基本相同。在梅瓶颈部下方饰有一周连续的波浪、卷曲线条及圆点构成的组合纹饰。整体纹饰布局饱满、绘画细致、图案精美。
在那食不果腹的年代,能在墓葬中发现这么高级的葬品,无疑体现了墓主高贵的身份。
而最能体现墓主身份的是纯金面具。走进康平博物馆,会欣喜地发现一件金面具模型,用玻璃罩着,醒目地立于一楼大厅正中央。纯金面具原品长23厘米,宽19.8厘米,深8厘米,重362克。色泽金黄,面部特征写实,眉、眼、耳、鼻、口五官刻画细致,睫毛、胡须清晰可见,双目闭合,颧骨较高,眉眼细长,眼角上挑。双耳耳垂穿孔,各佩戴一只摩羯形金耳环。面具有孔,用金属丝穿过这些孔,将面具固定在死者脸上。
面具的精美与细致程度,可与陈国公主墓中出土的金面具媲美。只可惜,墓葬中未能找到墓志,不能揭开墓主的身份,我们只能对着这不朽的金颜,遐想千年前辽“王”级大贵族的无限风华。
辽墓群中还出土了一些金银器、石器、瓷器精品及铁器,充分反映了辽时康平地区的繁华、兴盛。
辽墓群的考古发掘是近几年来中国辽代考古史上的重大发现。2018年2月,辽宁康平辽代契丹贵族墓群项目在全国860多个申报项目中脱颖而出,入围2017全国十大考古发现终评,是全国进入终评的26个项目中唯一的辽宁申报项目。
2018年7月,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的《探索·发现》栏目对这一考古发现进行了详细报道,分上、下两集播放。
这批珍贵文物由考古发掘单位——沈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保存,曾于2019年在北京隆重展出2个月,主题是“康平辽代契丹贵族墓展——金颜永昼”。目前,纯金面具和白釉黑彩、白釉褐彩梅是沈阳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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