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桂兰,今年58岁,来自一个小县城

年轻时,我的文化水平不高,小学毕业后就辍学回家帮忙,后来在镇上的纺织厂做了二十多年工人,日子过得虽然辛苦,但总算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丈夫早年去世,我一个人拉扯着女儿刘婷婷长大,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婷婷很争气,学习好,考上了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并且嫁了个不错的小伙子。


女儿结婚后,我的生活总算轻松了许多,可惜,天不遂人愿,一个人过久了,难免觉得孤单。

五年前,在朋友的介绍下,我认识了现在的老伴王德胜,他比我大三岁,老伴早年去世,儿女都成家了,自己一个人过得也颇为孤独。

我们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找个伴儿说说话、搭把手,彼此有个照应,日子也算有了盼头。

再婚后,我搬进了王德胜的家。他是个比较传统的男人,觉得女人就该围着家转,洗衣做饭是天经地义的事。


刚开始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之前一个人过惯了,能有人依靠、有个家,也算是后半生的福气。可时间久了,我渐渐发现,他对我的依赖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今年年底,女儿生产,我自然要去照顾她。刚听说我要去省城,王德胜的脸就拉了下来。

“你去了,家里谁做饭?”他皱着眉头问。

“你不会自己做点吃的?”我反问。


“我这辈子哪做过饭?再说了,过年了,家里就我一个,你忍心?”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

我心里一阵烦闷,忍不住回道:“你儿子女儿都在,怎么就是你一个?”

他没说话,脸色却更难看了。

我知道,他的儿女早已成家,对他也算孝顺,但毕竟成了家,各有各的生活。可我不一样,在他眼里,我是家里的“主心骨”,家务、饭菜、打扫,甚至他的生活起居,全都该由我来操持。

可我是他的老伴,不是他的保姆啊。


这次,我没听他的劝阻,还是毅然决然地收拾了行李,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车。我想,等女儿坐完月子,年后再回去,日子还长,我应该陪陪女儿,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可是,我没想到,这趟旅程,竟让我对自己的婚姻有了新的认识……

到了省城,女儿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眼里满是幸福。外孙粉粉嫩嫩的,皱巴巴的小脸透着一股新生的稚嫩。我忙着给她熬汤,给孩子换尿布,虽然累,但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可就在我以为能好好陪陪女儿、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手机铃声却一次次打破了我的宁静。

王德胜第一天就打来了五六个电话,一会儿问家里煤气用得怎么样,一会儿问米缸里的米够不够,一会儿又问电热毯怎么开。我耐心地一一回答,可到了晚上,他又打来电话,说:“你不在家,这屋子空荡荡的,连个热饭都吃不上。”

我听着有些不耐烦,毕竟他不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孩子,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怎么连饭都不会做呢?可碍于情面,我还是叮嘱他让他儿子送点饭过去,或者自己随便凑合一下。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他的电话越来越频繁,甚至一天能打十几次。

“家里的洗衣机好像坏了,你回来看看。”

“我被子晒外面了,你回来帮我收一下吧。”

“家里没菜了,你回来给我做顿热乎饭吧。”

最让我生气的是,那天晚上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又打电话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去了快半个月,我一个人在家,冷锅冷灶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忍了几天,这一次终于忍不住了,压着火气回道:“德胜,我是去看我女儿的,不是离家出走。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连几天都熬不住?”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可你是我媳妇啊,媳妇就应该在家里,过年了,家里不能没有女人。”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阵发冷。

我想起去年春节,我生病发烧,整个人烧得头晕眼花,连床都起不来。那天早上,我跟他说我难受,想让他去菜市场买点粥米,他却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生病?家里还等着你做饭呢。”

我当时心里就有些凉,可还是硬撑着起来,烧了饭,做了年夜菜。那顿饭,他吃得津津有味,可我却没怎么动筷子,浑身发冷,胃里翻江倒海。

后来,发烧实在扛不住了,我让他帮我去买点退烧药,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去了。可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却只拎着一大包猪蹄和排骨,他笑着说:“药店关门了,我去市场买了点好肉,补一补。”

那一刻,我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我再怎么病,在他眼里,还是个操持家务、做饭伺候人的角色

这次来省城,我本以为他会理解,毕竟女儿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弱,需要人照顾。可他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遍遍地催我回去,甚至在电话里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你再不回来,年夜饭谁来做?”

我终于忍无可忍,回道:“你自己不会做?或者让你儿子女儿回来陪你?”

他冷哼一声:“我儿子儿媳要去丈母娘家过年,女儿要在婆家守岁,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了,哪像你,连个家都不顾。”

这句话让我彻底沉默了。

我突然想起,我嫁到他家五年了,从来没有一个春节是在女儿家过的。每年都是他一句“家里不能没有女人”,我便乖乖地留了下来,忙前忙后,做了一桌子的饭菜,看着他和孩子们围坐一桌,而我只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可是,这个家,真的是我的家吗?

如果真是我的家,为什么我随便出个门都要被追问?为什么我生病了没人关心,春节了却必须留在这里做饭?

我终于开了口,声音平静却坚定:“德胜,今年我不回去了,年夜饭你自己做吧。”

他在电话里愣了几秒,然后语气变得焦急:“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我苦笑了一声:“我只是想陪陪我的女儿,就像你的儿女也有自己的家庭,他们可以选择在哪里过年,而我,也想有个选择。”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低声说道:“可你是我老婆啊,老婆就该守着家。”

我摇了摇头,心里却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份变成了“王德胜的老婆”,而不再是张桂兰

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年三十那天,我陪着女儿和女婿一起吃了团圆饭,外孙在摇篮里咿咿呀呀地笑着,屋子里暖融融的,一点儿也不冷清。

手机里依旧有未接来电,王德胜打了整整三十通电话,可我一次也没有接。

我知道,这段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

年后,我没有回去,而是直接打电话告诉他:“德胜,我们还是分开吧。”

电话那头,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桂兰,你是不是嫌我老了,没用了?”

我摇了摇头,眼里有些湿润,但语气却异常坚定:“不是的,德胜。我只是,想为自己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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