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翔:网络时代最杰出的“行为艺术家”与流量高手

□冯华(二马头陀)

注意力稀缺的时代,曾翔显然是书法界最杰出的“行为艺术家”与流量高手。

在这个连猫咪视频都要配上“前方高能”标签的流量战场上,曾翔老师以一管毛笔、一副喉咙和一身戏精附体的表演天赋,成功将自己打造成了书法界的“顶流行为艺术家”。他挥毫时摇头晃脑的癫狂模样,直播中震耳欲聋的“吼书”绝技,配上短视频平台15秒一个的“书法蹦迪”片段,完美踩中了当代网友“三秒不刺激就划走”的注意力阈值——毕竟,当你在书房苦练基本笔画时时,人家已经用墨汁泼出热搜词条了。

这位“流量操盘手”深谙互联网生存法则:想要从千万条信息流中杀出重围,就得把书法从宣纸搬进真人秀现场。他曾在直播间上演过“赤脚踩纸舞墨”的极限运动,让围观群众一边发弹幕“这字怕不是用脚写的”,一边忍不住点开购物车里的同款毛笔;他还开发了“书法+土味BGM”的魔性配方,让《高山流水》和《酒醉的蝴蝶》在他的狂草里达成诡异和谐。这种将艺术创作降维成行为艺术的策略,简直像给书法界灌了一瓶“老干妈配白兰地”——有人骂他亵渎传统,却挡不住更多人边骂边截图发朋友圈。







其实这套“疯癫人设营销术”早被唐代同行玩得炉火纯青。张旭当年靠醉酒后“露顶据胡床,长叫三五声”的狂态,成功把自己包装成大唐文艺圈的“行为艺术鼻祖”。这位老前辈不仅会吼,还开发了“以头濡墨”的高阶技能——用现代饭圈话术翻译,就是“哥哥连头发丝都在努力营业”。更绝的是,张旭团队(如果有的话)懂得用反差感圈粉:别看他写字时疯如野马,笔下的作品却是满纸云烟又法度森严,让骂他癫狂的人转头就得承认“这疯子确实有狂的资本”。

历史总在重复同一个剧本:当张旭用头发蘸墨时,吃瓜群众说他“神经病”;当曾翔对着镜头嘶吼时,键盘侠骂他“江湖杂耍”。但穿越千年的骂声背后藏着一条铁律——艺术史只会对流量狂欢报以礼貌微笑,真正能叩开它大门的,永远是那些经得起显微镜审视的杰出作品。张旭能稳坐“草圣”宝座,不是因为他吼得多么响,而是因为他用作品征服了当代,征服了后代,稳稳地打入艺术史。曾翔若想摆脱“书法界流量王”的戏谑标签,恐怕得先让观众忽视他张牙舞爪的表演,而后贡献能让专业拜服和历史认可的杰作。


查看艺术史,会发现很多艺术家都不是“正常人”,对他们的一些出格行为,我们当以包容之心看待,当作艺术家的“淘气”之举、“另类”之行,毋庸大惊小怪。中国的徐渭,西方的梵高,都是患有某种精神疾患的所谓“神经病”,但这不妨碍他们进入一流艺术家的行列。更何况,曾翔的精神世界显然是正常人,他只是在自己擅长领域喜欢吼、喜欢人来疯、喜欢表演罢了,一不危害社会,二不妨碍他人,人家自己高兴,老话说叫“大爷高乐”,吼吼又何妨?


站在大历史观的角度,我们不必对曾翔的行为艺术过分焦虑,把他当成洪水猛兽,更不必对其所谓“丑书”“吼书”进行不必要的谴责。因为,行为艺术仅能吸引注意力,而要想在严肃的艺术史留名,需要的是杰出而伟大的作品。张旭之所以留名,不是因为吼书,而是因为他草书的杰出成就。我们需要真正继续观察曾翔的是,在吼之外有什么经典杰出的作品贡献,如果没有,吼一千年也没有用。


▲ 梵高的《星月夜》

毕竟,在这个连梵高都要靠《星空》动态壁纸才能混脸熟的时代,用吼声吸引目光不算原罪——只要他最终能掏出配得上这泼天流量的作品。否则若干年后的艺术课上,学生大概顶多会看到这样简短的词条:“曾翔,曾短暂活跃于短视频黄金时代的书法表演艺术家。杰作:无。艺术影响力: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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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本文作者冯华(二马头陀),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书法秘笈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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