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漫记】18.云南十九怪：旅奴貔貅一起来

2015年11月6日（星期五）今日与石头打交道。大半天让你“开心”购物——翡翠、黄龙玉（购物中的奥秘、酸甜苦辣、啼笑皆非的故事将在下文表述），半小时吃午餐，午餐后又是购玉一个钟（未拍照），最后坐了5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大理。

云南十八怪并不怪，而是以诙谐的形式归纳总结出云南之特点，是幽默地歌颂云南。笔者此次参团游腾冲，却奇异发现了云南第十九怪，旅奴和貔貅一起来。

腾冲两日游，导游安排我们一日游玩了热海、火山、国殇墓园、滇西抗战纪念馆、和顺古镇等景点，另一日就是购物了。

这两天，导游一上车就给我们讲故事，他一共给我们讲了四个故事：其一是他自己当导游的故事；其二是一个东北阿姨退房后说她把1500元钱忘在酒店抽屉里了，旅游车折返回酒店找，抽屉却没钱，导游提出要调监控录像，那位失主却说不找了，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这个故事是导游认为游客怕购物而谎称自己丢了钱；其三是一位眼睛失明的丈夫刷卡1万多元为自己的老婆买下一个翡翠手镯的故事，这个故事最煽情。

导游说这些故事时，认为自己是实话实说，表明自己的耿直。还说大家参加的是购物团（我们参加的不是纯玩团，而是要进购物点的团，但并非购物团），他恳求大家一定要买翡翠、玉呀，还生动地介绍了玉的鉴别、种类等等相关知识，还说到腾冲这个翡翠之乡买翡翠是合算的，绝对是A货，你买黄龙玉也是增值的。大家不买玉的话他就没饭吃。他亮出了他当导游的神圣职责的大旗，把我们这些旅游者变成被迫购物的奴隶，也就是旅游者变成旅奴。

8:40时，我们的车是第一辆到达“滕王玉府”的旅游大巴，下车前，导游不说几点集中，只强调让你“开心购物”。

好大的翡翠购物中心！每组柜台的上方都吊着牌子，上写1000元以下，3000—10000元，15000—40000元等等价位，便于你各取所需。我看了看，1000元以下的翡翠是没有的，最便宜的手镯也要1300元，而且不议价。

我们团好多人逛了一圈就出来了，我也站在门口晒太阳。

导游过来了，嘴很甜：“姐，买了没？”

我说：“没有。”

导游追问：“为啥不买？”

我说：“家里都有（俺不是买不起，只是谁都知道旅游点购物“水”很深，不敢轻易趟深水）。”

导游又说：“那边有个批发中心，一样是翡翠，但比这边便宜，去买点，不买就是不支持我的工作。”

我只好走到所谓的批发中心，见我们团的好几拨人都在这里，大家很无奈，一方面给参团的旅行社打电话投诉，一方面还是挑了最便宜的买了点。走过不少地方，也逛过很多购物点，但被导游逼着购物的还是第一次。

一直到11点半，导游终于叫我们上车了（比我们晚到的旅游车都走了），公布购玉的结果：“你们全团共买了3000多元，这是我所带的团中购物最少的，我都没饭吃了！下一个点是黄龙玉，是这几年才发掘的，只有腾冲才有，不要再说你们家里有，你们家又不是博物馆，怎么可能什么都有？那里有几百块的，也有几千块的，每个人都要买，自己戴或者回去送人都行，反正就要买，不买我就没饭吃。”导游对着全车人如是说。

到了第二个名叫“彩云宝玉”购玉点，大厅更是富丽堂皇。虽说黄龙玉、青玉等是这两年才发掘出来的，但价格也不菲，不少人都是被迫买最便宜的东西，哪里人头涌涌，哪里的东西就相对便宜，价格昂贵的柜台少人问津。

再次回到旅游车上，导游统计第二次购玉全团人花出去5000多元。

中午12:40到了吃饭的地方，导游给我们半小时干饭（云南把吃饭叫干饭，“干”读第四声），饭后一小时购玉，不过这里全是小档口，可以讲价，就看你运气好不好，会不会挑，也可以买到A货。于是大家又在导游的劝勉下买了些手镯、项链之类的。

想起导游说的第四个有关貔貅的故事：貔貅原是一种专门吃珠宝的动物，被玉皇大帝猛踢了一脚屁股，屁眼就被封住了，所以只吃玉不会拉，满肚子都贮藏着珠光宝气，于是就可以聚财升值了。导游就是这样引导旅行者学貔貅，让每个人成为一个猛吃玉（也就是猛买玉）的貔貅。

导游确有耿直的一面，实话实说，我不明白的是，导游的薪金报酬为何到现在还要与推销产品相挂钩？所谓旅游（行）是对够得上风景名胜的旅游景点的游历与感受，并非是商贾、采购、投资等商业行为，作为旅游机构、旅游行政管理部门决不能把本地的所谓旅游产业与商贸经济捆绑。今天的腾冲，的确有着大自然赐予的、抗战历史遗存的、中原文化赋予的、边陲地域特有的经典，然而，作为旅行者到腾冲来，所感觉到的是旅游景点全部被捆绑在翡翠、黄龙玉等石头上（每个景点进出大门时都是先经过珠宝摊档，就餐的餐厅没有直路，都是弯弯曲曲，要你穿过翡翠店）。腾冲经济社会的发展，难道都把宝押在石头上吗？这是行政当局必须引起高度重视、保持清醒头脑、正确决断、不可回避之大事，否则，云南十九怪真要成为天下丑谈了。

以翡翠、珠宝升华出的貔貅文化是否要将人们变成貔貅呢？只吃“珠宝（石头）”，不食人间烟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