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路公交车
我在泥雪中走了许久,
又被过往车辆溅了一身泥点
才用冻僵的脚趾踏上的
这辆77路公交车
并不通往我的家。
它只能带我到下一个地方,
离电视机前,妈妈
洗衣服时,坐着的板凳
更近一些。
车窗外,飞雪飘舞。
这是今年惊蛰前两天
黄昏中的家乡,而我是
在异乡练习生活的齐国人。
没人知道我的故事,
只有车载喇叭,一遍遍
悠扬响起,提示我
离下一次雪水灌满鞋子
还有几站。
写在后面:
家乡下了好大雪。
兴奋得像条狗子,先在客厅南边看,然后跑到北边,转到我卧室看,又到妈妈卧室看,算是弥补了去年未见大雪的遗憾。
妈妈给二姨、小姨打了电话,姐妹们在电话里通报雪情,互相提示着出门注意安全。
这大约和赏月、春晚一样,不在于事情有多重要、稀奇,只是亲人们在这一刻一起分享一些共同的东西,宛如对方即在身边。
出了趟门,到图书馆还书,回来鞋里全是冰水。
打不到车,公交没直达,上了一辆77路,到站还要再走一段,下车时脚趾已经冻麻。
人行道上有的路段铺的是光滑石板,加上冰雪水的混合物,脚滑得很。
前面有两个小男生并排走着,其中一个打滑,摔了一跤,整个人躺在地上。
另一个没有着急扶,掏出手机来,对着他说:“笑一笑。”
摔倒那个好像没大问题,也可能摔傻了,躺在地板上对着头顶的手机,用一只手比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