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青，今年。家里是典型的北方农村家庭，家里条件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过得去。我们家人都挺重视亲情，尤其是爷爷，他是那种典型的旧时代老人，脾气虽然有些倔，但待我们孙辈特别好，尤其是我和弟弟。
爷爷一辈子勤勤恳恳，含辛茹苦地拉扯大了我爸和我二叔。奶奶去世得早，家里全靠爷爷一人撑着。后来我爸和二叔成家立业，爷爷就跟着我爸一起生活。小时候，爷爷常给我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带我去河边钓鱼，分辨不同的庄稼。我那时总觉得爷爷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但日子越过，爷爷的却越来越差，尤其是最近几年，他经常会出现、腿脚不便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他年纪大了，各种病痛也，但爷爷从不抱怨，总是说：“老了，哪还能像年轻那样精神头足。”
不过，我和家里人都清楚，爷爷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他需要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甚至可能得。作为家里的长子，我爸按理说应该扛起这个责任。但让我没想到的是，矛盾就从这里开始了。
那天，爷爷又因为身体不适，差点晕倒在院子里。幸好弟弟李明在家，他急忙把爷爷扶进屋。我赶紧打电话通知我爸，想着他会尽快赶回来商量带爷爷去医院的事。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让我心里一凉。
“去医院？他这把年纪了，去医院也就是浪费钱，折腾人罢了。”我爸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我忍不住问道：“爸，爷爷现在身体这么不好，难道不该尽早去检查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不后悔吗？”
“后悔？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你们年轻人就是瞎操心！他自己也说了，老年人嘛，有个头疼脑热是正常的。”
我放下电话，心里有些复杂，爸这话虽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爷爷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不能再拖。于是我决定亲自去和他谈一谈。那天晚上，爸下班回来，我趁吃饭的时候开口说道：“爸，爷爷的病不能再拖了，我和弟弟都觉得应该带他去大医院看看。”
爸一边夹着菜，一边冷冷地说：“你们怎么总不听劝呢？我不是说了吗，老年人就这体质，动不动去医院那是白白花钱。”我顿时有些火了：“爸，爷爷的病不轻啊！你就这么舍不得花点钱？这是我们爸的亲爹啊！”
“我不舍得花钱？”爸放下筷子，脸色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家里最近手头有多紧？房子还在还贷款，生活费也是一大笔开销，再说了，我还指望你和你弟弟多帮衬帮衬呢！”
我和弟弟对视一眼，都知道爸最近确实有些经济压力，但这并不能成为他推脱的理由。我忍住心中的不满，继续说道：“爸，爷爷对我们那么好，现在他生病了，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管吧？而且我和弟弟也会想办法凑些钱，不能全靠你一个人承担。”
爸不说话了，脸上满是烦躁。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几天后，爷爷的病情突然恶化，甚至连下床都变得困难。二叔也知道了爷爷的情况，赶紧从外地赶回来。看到爷爷虚弱的样子，二叔也主张赶紧去医院检查，他当时还责怪我爸：“大哥，你怎么这么不关心爸？他身体这么差，怎么能不带去医院？”
我爸依然用那套说辞：“你们都别急，这不就是老年人的常见病嘛。”
二叔脾气本就急，听到这话直接拍了桌子：“大哥，爸可是咱们亲爸啊！你自己都快五十岁了，难道真觉得老年人不值得治疗了吗？”
爸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他依旧倔强：“你倒是说得好听，这钱谁出？你我俩谁不为这个家操心？再说了，爸自己都没喊疼，咱们这些做儿女的瞎折腾什么？”
二叔气得发抖，但也知道争论下去没用，只能叹了口气：“大哥，不管怎么说，爸这病拖不得了，既然你不愿意出钱，那我来。只要能治好爸，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爷爷听到这话，突然开口说道：“老二，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我不想再折腾了。”
听到爷爷这么说，我心里一阵刺痛。老人家这一辈子都为我们操劳，如今病了，却连去医院的想法都没有。二叔的眼神变得坚定：“爸，你别担心钱的事，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想放弃。”
最终，二叔还是带着爷爷去医院检查，结果让我们都心惊。爷爷被确诊为肺癌，已经是晚期。医生的建议是立即住院，进行放疗和化疗，但治疗的费用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我和弟弟商量了一下，决定和二叔一起分担这笔费用。可当我们把这个决定告诉我爸时，他的反应却让人无法理解。
“住院？放疗？你们疯了吧？爸这病拖到现在了，还治什么？这根本就是折腾他！”他一脸愤怒，“人都有个尽头，谁能活一辈子？爸这个年纪了，咱们能给他送走平平安安的已经不错了，何必再让他受那些罪！”
听到这话，二叔气得一拳砸在桌上：“大哥，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爸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怎么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爸。
我站出来，冷冷地说：“爸，咱们不是要你一个人出这笔钱，爷爷对我们恩重如山，现在他生病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理应尽最大努力，不能让他带着遗憾走。”
爸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你们爱折腾就折腾吧！反正我不掺和。”说完，他摔门而出。
爷爷最终还是住进了医院，尽管治疗没有太大成效，但至少他的痛苦有所缓解。我们几个人轮流在医院陪伴着爷爷，而我爸几乎没再露面。他每天依旧正常上下班，回到家吃饭、看电视，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爷爷住院的第三个月，他的病情急转直下。医生说，爷爷可能撑不过这段时间了。于是，我和弟弟、二叔赶紧商量着如何照顾爷爷最后的日子。我们甚至开始准备丧事，毕竟农村人讲究身后事，得早作安排。
可就在爷爷最后的几天，我爸依旧没有来医院看望他。每次提起，我妈总是含糊其辞：“你爸他性格就是那样，别和他计较。”但我知道，这不仅仅是性格问题。
爷爷走的那天，所有亲戚都来了医院，我和弟弟、二叔都围在他床前，陪着他走完了最后一程。
爷爷走的那天，整个医院的病房都弥漫着沉重的气氛。爷爷在最后的时刻拉着我的手，眼睛微微睁开，看了看我和弟弟，又看了看二叔，嘴唇颤抖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只是眼角微微泛红，嘴里地吐出几个字：“别、别怪……你爸……”
爷爷的话让我心里一震，我紧紧握住他的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我弟弟李明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悲痛。二叔更是红了眼眶，他跪在床边，不住地擦着眼泪：“爸，您别担心，您一路走好，我们会好好照顾妈的。”二叔的声音沙哑而悲伤。
爷爷最终没再说话，手轻轻垂下，闭上了眼睛。
我、弟弟和二叔静静地站在那里，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我们都明白，爷爷走了，这一切都结束了。但心里那份沉重的感情，却远比我们想象中更难以接受。
安静了几分钟后，弟弟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问我：“哥，接下来该怎么办？咱们是不是该通知爸了？”
我看了看已经冰冷的爷爷，又想起了我爸这些日子的冷漠和无动于衷，心里。我知道，无论我们多么不满，他毕竟是爷爷的儿子，丧事是少不了他的参与。我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我爸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我爸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只是接到了一通普通的电话。
我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声音有些僵硬：“爸，爷爷刚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我爸的声音传来：“哦，知道了。”他语气淡然，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我握紧了电话，心里一阵恼怒，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当面质问他，但弟弟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愤怒，继续说道：“爸，丧事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安排？”
“明天我回去看看吧，”他说完这句话，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那儿，望着已经暗下来的天，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爷爷刚走，我爸居然如此冷漠，让人感到心寒至极。二叔见我神色不对，走过来问道：“大哥怎么说的？”
“他说明天回来看……丧事还得和他商量。”我语气有些冰冷。
二叔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唉，大哥这人就是这样，咱们自己能做的先做好，别指望他太多。”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说不出的失望。
第二天一早，家里就开始为爷爷的丧事忙碌起来。村里的都陆续赶到，帮忙的帮忙，吊唁的吊唁，整个场面一片忙乱。按照农村的习俗，丧事必须办得隆重，毕竟爷爷在村里德高望重，平时也积攒了不少人情。
我爸终于出现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看上去一脸严肃。虽然神情凝重，但我总觉得他这副样子有些违和。尤其是在我们这些日夜陪伴爷爷的亲人面前，他的表现更显得突兀。他走进家门，环顾了一圈，看到我们兄弟和二叔，嘴里才淡淡地说了句：“丧事怎么安排得差不多了？”
我冷笑了一下，忍不住说道：“我们和二叔已经商量好了，差不多就这些流程。您有什么意见吗？”
我爸抬眼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他还是压抑住了火气，语气带着些许敷衍：“嗯，你们安排就行，我也不多说什么。”
我看着他冷漠的态度，心里的怒火逐渐升腾起来，忍不住开口质问：“爸，爷爷生病的时候你没怎么管，现在丧事你也不怎么关心，您到底想干什么？”
我爸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周围的亲戚听到我的话，纷纷侧目，但没人敢说话。我爸盯着我，声音压得很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没管了？我天天在外面忙工作，不像你们几个闲着没事做。我难道不关心？”
“关心？”我几乎忍不住讽刺出声，“您说的关心就是这种态度吗？爷爷在医院病床上，你有去看过他几次？现在人走了，您倒装得挺像回事儿。”
我爸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他的声音也冷了几分：“李青，你别忘了，我是你爸！你这么跟我说话合适吗？”
我弟弟见事情不妙，连忙过来打圆场：“哥，别说了，爸他……他有他的难处。”
二叔也站了出来，沉声道：“行了，李青，你爸再怎么说也是咱们的长辈，这时候闹不合适。丧事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听到二叔的话，我知道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机，勉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随着丧事的进行，更多的来吊唁，我爸开始变得“忙碌”起来。特别是在村里一些年长的长辈面前，他仿佛成了那个孝顺的儿子，穿着孝服，端着香火，在灵堂前跪拜，不停地向前来吊唁的人致谢，看上去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这副“孝子”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知道，我爸这是在做样子，做给那些看。他最在乎的，从来不是爷爷的感受，而是别人怎么看他。
一个叔伯走过来，拍了拍我爸的肩膀，满脸同情地说：“大哥啊，节哀顺变，你可是咱们李家的顶梁柱，这么多年照顾老人，辛苦你了。”
我爸微微点头，摆出一副沉重的表情：“唉，照顾老人是应该的，哪有不辛苦的呢？可惜啊，老爷子这一走，我的心里空荡荡的。”
我听到这些话，心里的厌恶再也压抑不住了。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说：“爸，您真是会装孝子啊，爷爷病了那么久，您倒是怎么不见您这么上心？”
话音一落，周围的亲戚们纷纷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爸的脸瞬间变得铁青，狠狠地瞪着我，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李青，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我一步上前，盯着我爸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爷爷病了这么长时间，都是我、弟弟和二叔轮流照顾，您有去医院看过他几次？现在爷爷走了，您倒好，装得跟亲儿子似的，真不觉得自己虚伪吗？”
我爸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周围的亲戚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我妈走过来，急忙劝我：“青儿，别说了，这可是丧事，闹成这样不好看。”
“妈，我没说错。”我看着我爸，继续道：“现在爷爷走了，您在这儿哭天抢地，真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您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数落我！”我爸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神里透着怒火。
我没有退缩，直视着他：“爸，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你平时是怎么对爷爷的，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你倒在这里装孝子，装给谁看呢？”
周围的亲戚有些不知所措，低声议论着。大多数人都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他们或许没有料到我会当众揭开这层面纱，但显然没人敢插嘴。我妈的脸色煞白，几次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我和我爸。
二叔见气氛实在僵硬，赶紧上前拉住我：“青儿，别说了，丧事为重，等丧事完了，有什么话我们再私下说。”
但我已经忍耐不住了，心里的怒火像洪水一样喷涌而出。我猛地甩开二叔的手，继续质问道：“爸，您就这么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吗？爷爷当初病得那么严重，二叔和我们拼命筹钱给他治病，您呢？不闻不问，甚至连出钱都不愿意！现在丧事来了，您倒在这里表演，真不觉得可笑吗？”
我爸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拳头紧握，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突然站起来，指着我，声音里带着怒气和一丝沙哑：“李青，你别逼我！我告诉你，丧事是大事，你敢继续胡闹，我就让你丢尽颜面！”
“颜面？”我冷笑，“你这么做还有什么颜面可言？爷爷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到头来你连他病重时都不愿管他！你说的颜面，就是这些虚伪的表演吗？”
“你！”我爸气得脸都涨红了，抬起手仿佛要打我，但他迟疑了一下，手在空中悬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李青，够了！”二叔终于忍不住，大声喝道，他脸上的神情严肃而痛苦，“现在是爸的丧礼，我们不能在这时候闹得不可开交！大哥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父亲，这件事现在别再继续了！”
二叔的话让我顿了一下，我心里确实清楚，现在是爷爷的丧礼，闹得太僵对爷爷的，但我心里那股压抑了太久的委屈和愤怒，实在难以咽下。
我低声说道：“二叔，我知道您说的是对的，但我实在受不了……受不了我爸这种两面三刀的做法。”
二叔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青儿，我明白你的感受，但今天是爸最后的日子，咱们不能让他在天上看着也不安心，等丧事完了再说，好吗？”
咬紧牙关，看着二叔那张满是疲惫和无奈的脸，心里的怒火渐渐退去了一些。我知道他说得对，爷爷的丧事不能这么乱下去，今天如果继续争吵，爷爷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宁。
我点了点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冷冷地对我爸说道：“今天我不再说什么，但丧事完了之后，我希望您能好好反思自己。”
我爸没再接我的话，只是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坐回了灵堂前。整个场面因为我们的争执，气氛一时变得压抑而沉重，周围的亲戚也都默默地低头，没人再多说什么。
丧礼继续进行，按照农村的习俗，整个过程繁琐而讲究。村里的长辈们轮番上香、跪拜，而我爸依旧站在灵堂前，接待着来吊唁的。他的神情恢复了之前的严肃，依旧一副孝子的模样，不时地对着来客致谢，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无限的苦涩和无奈。尽管内心早已对我爸充满了失望，但面对这一切，我却无能为力
爷爷的遗体被安放在棺材里，按照习俗，孝子孝孙们需要围绕着棺材转几圈，表达对逝者的最后敬意。我、弟弟、二叔和几个亲戚一同跪在灵堂前，跟随着主持的老先生一遍遍诵经、烧纸，整个过程庄重而肃穆。
但就在这庄重的氛围中，我却忍不住偷偷瞥了我爸一眼。他跪在我们旁边，神情严肃，一丝不苟地完成每一个步骤。我突然意识到，尽管我对他有再多的不满，终究他还是我父亲。而这一刻，无论我们之间有多少隔阂，我也只能静静地跟随着完成这些仪式。
爷爷的棺材被抬出去下葬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感到无比沉重。看着爷爷的遗体一点点被土掩埋，我忍不住泪流满面。虽然爷爷一生清苦，但他却用自己的一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而如今，他真的走了。
丧事结束后，村里的纷纷散去，家里又恢复了平静。但我知道，这个家从此再也不是从前的样子了。爷爷走了，留下的只有我们这些人在的争执和隔阂。
晚上的时候，家里只剩下我、弟弟、二叔和我爸。我妈在厨房里忙碌，家里沉默得让人喘不过气。
二叔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看向我爸，声音低沉却坚定：“大哥，今天丧事办完了，我觉得有些事情咱们也该好好谈一谈了。”
我爸显然没想到二叔会这么直接，脸色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强硬地说道：“有什么好谈的，事都过去了，咱们不提了。”
“不，必须提。”我直截了当地说道，“爸，爷爷走了，咱们都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但他在生病的那段时间，您确实做得不对。二叔和我们一直在为爷爷的治疗操心，您却在一旁置身事外，这事不该就这么揭过去。”
我爸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说过了，家里有我的难处，你们年轻人不懂，也别指望我事事都插手。你们不是能耐吗？那好，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爸，”弟弟李明也忍不住开口了，“爷爷养育了我们这么多年，您做儿子的，至少该在他生病的时候多关心一点吧。我们不需要您承担所有费用，但您不能连人都不出现。”
我爸的表情更难看了，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们这是在指责我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父亲，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正是因为您是我们父亲，正因为我们是家人，才必须把这些话说清楚。”我咬牙说道，“我们不想家里继续这样下去，今天把话摊开，是为了以后家里能少些隔阂。”
我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正要反驳，却被二叔打断了：“大哥，李青说得没错。爸走了，咱们兄弟几人得好好商量以后的事，不是为了彼此指责，而是为了这个家能继续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大家都沉默了几秒钟。我爸显然也意识到自己今天再强硬下去只会让事情更糟。他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声音低了下来：“行，你们说得有道理，我承认我有错，但我也有我的难处。以后我尽量改吧。”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中的怒火终于稍稍平息下来。或许他并不会真的，但至少，他迈出了这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