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以来一直观众缘极好的周雨彤,不久前在真人秀中遭遇人设崩塌,陷入了严重的舆论危机,最终不得不出面道歉收场。但是凭借《180天重启计划》中出色的演技,逆风翻盘重新看到了希望。正如评论所说,这一“反转”证明观众真正的期待是少些“真人秀”,多些“真角色”,“当演员将精力专注于人物而非人设时,艺术生命会更长久。”
电视剧《180天重启计划》正在湖南卫视、芒果TV热播,故事以28岁女儿顾云苏与48岁高龄再孕的母亲吴俪梅为期180天同居为切口,讲述两代人在鸡飞狗跳的碰撞中重构亲情纽带的故事。周雨彤在剧集中饰演了顾云苏和青年吴俪梅两个角色,她的表演一方面在细节处传递了当下青年与家庭和解的复杂心境;另一方面,她饰演的青年吴俪梅也复刻出了上一代女性初为人母时的勇敢决绝。
日前,周雨彤接受媒体群访,聊聊她对表演、对母女关系的洞察。
模仿吴越是一人分饰两角的突破口
北青报:剧中一人饰演两角,既是女儿,也是年轻时的妈妈,表演上有难度吗?剧中很有多闪回,你设置了哪些小细节将两个人物加以区分?
周雨彤:难度是身份的转换吧,我要改变自己的视角和心态。演吴俪梅要完全忘记顾云苏和中年吴俪梅。小细节是吴越说台词的时候,她喜欢动,有手势,嘴巴翘翘的。模仿她的嘴型和习惯动作,对我来说是一个突破口。不拍我的时候,我就会坐监视器后面看一眼她的特写、中景,还有她讲话的语言节奏。我觉得作为演员还是要努力做到神似,虽然观众知道我们完全不是一张脸,哪怕学的不像,最起码能让观众感受到诚意,而不是两边完完全全不同的说话方式,音调、语气,各演各的,那就纯属偷懒了。
北青报:除了研究吴越的表演,她本人是否给了你指导?
周雨彤:越姐给了我很多的帮助。她一直让我放松,跟我说“哎呀,咱俩长得本来就不一样,你只要情感是真的就行了”;“顾云苏是个大提琴,你就全然放松,我吴俪梅是个钢琴,噔噔噔噔噔,每一声都很脆”。她特别会用自己的方法把我点醒。
北青报:你觉得这对母女俩最相似和最大的不同分别是什么?
周雨彤:她们都勇敢地为自己人生的每一次决定买单,虽然有些任性,有些不成熟,但是足够笃定。最大的不同是年代不同,她们的经历际遇不一样,所以梅梅更加柔情温和,顾云苏会更“炸毛”,更直接。
“180天重启”后敢向妈妈提出反对意见了
北青报:为了这部剧是否去看一些心理学和亲密关系的资料?
周雨彤:亲密关系的书没有看,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剧本和原著。但我在拍摄过程中了解到一段科普知识:当姥姥怀着妈妈,也就是妈妈还是胎儿的时候,未来要形成女儿的卵子就已经在她的卵巢里了,可以理解成我们三代人同时在一个身体里。网上有一句很火的话,“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三个人,我们也曾是同一个人,但是却归属成了三个不同的姓氏”,它对我的触动挺大的。
北青报:你认为剧中传递的新时代母女关系是怎样的?拍摄中让你最感动的是哪场戏?
周雨彤:更像朋友或者闺蜜,它是一种可能我不理解你,但愿意去试着尊重你,愿意去了解你的关系。最感动的是大结局,顾云苏看着梅梅顺利的生完宝宝,然后一家人往前走,顾云苏掏出手机给外婆发消息——那一场戏我拍得很幸福,幸福得很想哭。
北青报:这次参演让你对亲情有新的体悟吗?
周雨彤:以前我很排斥跟家人吵架,很爱去哄我的母亲。现在我有的时候敢“拒绝”她了。我觉得有些话必须说出来,母亲哪怕有火,她能跟我撒出来,咱们俩热热闹闹地聊一聊,第二天又是你爱我,我爱你了。这个是我拍完觉得还挺棒的一个收获。
我的“重启”是经历它、感受它、承认它,然后放下它
北青报:除了情感部分,观众也很热烈讨论你与职场剧的高适配度。你认为自己在驾驭这类剧本时有什么特别的方法或优势吗?
周雨彤:很感谢观众认为我适合演这类剧。我在北京也待了小十年,认识很多圈外的朋友,比如全职妈妈,朝九晚五上班族,也有做艺术、金融行业,他们给我带来很真实的感受。我们在一块儿聊天儿,她们也会跟我讲在公司遇到的事情。我很喜欢跟她们相处、旅行。可能是这方面的原因吧。
北青报:“180天重启计划”对顾云苏来说是一次面对人生低谷自我探索和改变的旅程。如果现实生活中你也面临类似的挑战,会如何制定自己的“重启计划”?
周雨彤:我不是一个喜欢制定计划的人,或者就是一个没有计划的人。我通常在遇到一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先感受它,也感受我自己;不光感受喜悦,也感受痛苦,我认为这是演员必须要去经历的事儿。人的情绪就像放到一个杯子里,当这个玻璃杯被填满,就得换一个新的杯子。我的感受是,当情绪盛满了我的杯子,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总是要先去经历它,感受它,承认它,然后放下它,每一次都是这样。我要循环循环再循环,才能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往下一步走。
北青报:顾云苏在剧中既依附于家庭,又试图独立自主,这种内心的挣扎对于年轻女性来说是一个很常见的现象。你个人如何看待现代女性在“依附”和“独立”之间的摇摆?如何在现实生活中做到既独立又不失亲情的依靠?
周雨彤:我觉得顾云苏决定回家这事儿,不能叫依附,也不是啃老,她并非全然指望家里人自己当甩手掌柜。我的理解是,家首先是她的底气,她愿意回家,是当作重新出发的一个锚点。一个温暖的家,与其说用来依附,不如说是她的依托更准确——像一个特别大的手掌,稳稳地把她托住。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杨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