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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岭南学者黄任恒历经晚清、民国、共和国三个时代,是生命延续至共和国的“晚清思想遗民”。他生前零落,不闻世事,勤于著述,其友人黄祝蕖曾谓,黄任恒是继九江朱次琦、东塾陈澧之后难以复见的广东读书人。《学服斋笔记》延续了清代学术笔记广博的知识结构,又带有一定的“晚清思想痕迹”,以其内容的广博与古典反观新世代的思想,可窥见一个隐于岭南近代风云,生命延续至共和国,思想保守又不乏批判精神的清末传统知识分子的寂寥形象。
二、黄任恒是广东文献专家,著述颇丰,其所编《番禺河南小志》是研究岭南文化不可或缺的珍贵史料,被学者胡文辉誉为地方史志“著述的标杆”。
三、本书内容博而杂,书中所记涉及学术考证、修志心得、方志历闻、典籍异闻、医事奇闻、书画学艺、岭南节俗等等,还大量征引杂书、僻书,可见中国古代“非传统”文献之丰富。
四、本书硬皮精装,装帧用纸精美,内容有趣有识有料,可作为掌故闲阅读物,也可作为正史之补充材料,适合研究中国历史、岭南文史的学者和大学相关研究方向的学生,也适合对上述领域范围感兴趣的文史爱好者。
内容简介:
《学服斋笔记》是岭南学者黄任恒的笔记体著作。黄任恒,生于光绪二年(1876),卒于1953年,生平跨三个时代。世居广州河南,出身富商家庭,他一生布衣,唯以藏书、读书、著书自娱,不问世事、勤于著述,所编《番禺河南小志》尤具地方史志特色。《学服斋笔记》是一本古典的学术笔记,充分体现了黄任恒不仅是一个广东文献专家,还是一个传统式的博学家,书中主题囊括经、史、子、集而外,更旁及方志、金石、医学、博物、书画、古籍、文房、佛道、对联种种,内容博而杂,见证清末传统知识分子的坚守和寂寥。
作者简介:
黄任恒著,胡文辉点校。
黄任恒(1876—1953),字秩南,号述窠,广州番禺籍。精研史考金石之学,广东地方文献学家及乡土历史文献资深学者。著有《学服斋笔记》、《补辽史艺文志》、《番禺河南小志》等几十种。
胡文辉,广东学者,著有《现代学林点将录》《陈寅恪诗笺释》《洛城问学集》《接吻的中国史》等书。
书摘:
君子好逑公侯好仇
好逑、好仇,鄭箋皆釋爲“怨耦”云后妃之德,能爲君子和好衆妾之怨者;兔罝之人,敵國有來侵伐者,可使和好之。案鄭箋不如毛傳之安也。毛傳釋爲“好匹”。《關雎》之詩,首章言后妃可配文王,次章言文王欲得后妃,三章言得之而友樂。以次第言之,斯時未立爲后,安有衆妾,未有衆妾,安有怨尤乎?即謂據已立之後而言,是聖如文王,猶致衆妾有怨,不如后妃德性之純,則擬人不倫矣。況后妃能逮下,自有《樛木》一詩詠之,何必牽連在此?此宜辨也。
文王之時,伐崇、伐密,國之亂者且戡之;虞芮質成,信又孚於列辟,尚何有敵國來侵之虞?即有敵國來侵,是文王所不能和好者,此兔罝之人能和好之,則其人不特可稱賢才,直德過乎聖矣!且詳讀經文,公侯實指國君而言,謂能爲國君之好匹也。鄭既屬之敵國,又添四字曰“有來侵伐”,則於經文豈不蛇足,於注法豈不紆曲乎!此又宜辨也。左氏“怨耦曰仇”之言,原不可泥,而鄭君本之以爲説,詩義遂多窒矣。
公及齊人狩於禚
《禮》:“父母之讐,不共戴天。”是故有力而不復讐,既不可以爲人子,若釋怨而與讐狎,則異於禽獸者尤幾希。魯桓公爲齊襄公所殺,莊公既不復讐,四年冬,且相與狩於禚,論者謂莊公於是無人心矣。齊爲魯之讐,即舉國臣民,亦當礪兵秣馬,日以報復爲心,況在魯君乎!莊公自即位以來,夫人會齊侯者五,公會師伐衛者二,圍郕者一,數年中會享頻聞,已忘其爲父母之讐矣。而喪心病狂,尤莫如是年狩禚之舉。蓋夫人會享,猶迫於母志之難防;伐衛、圍郕,猶迫於諸侯之摟伐;若狩禚,則從禽逐獸,其情私,其事褻,其權操於己,乃忘大耻而與爲樂,非喪心病狂之甚者乎!九年伐齊,納糾戰於乾時,至是始有交兵之事,然此特納糾之師,非復讐之師也。十年春,公敗齊師於長勺;夏,齊師、宋師次於郎,公敗宋師於乘邱,此爲來伐而禦之,非爲復讐而討之也。十三年,公會齊侯,盟於柯,公曰:“寡人之生,則不若死矣!”此徒恨失汶陽田,非恨不能復讐也。統觀前後,可見莊公之爲人,《春秋》書之,亦可見莊公之罪矣。
好樂
孟子謂“王之好樂甚,則齊其庶幾乎”,此言似太過,然觀子産治鄭,則信而有徵矣。《初學記》十六引《尸子》云:“鄭簡公謂子産曰:‘飲酒之不樂,鐘鼓之不鳴,寡人之任也;國家之不乂,朝廷之不治,與諸侯交之不得志,子之任也。’自是子産治鄭,城門不閉,國無盜賊,道無餓人。孔子曰:‘若鄭簡公之好樂,雖抱鐘而朝可也。’”亦見《韓非子·外儲説左上》。觀此,則孟子之言非過也,但孔子善鄭君能用賢,孟子勸齊君同民樂,意各有所在耳。
《韓詩外傳四》曰:“舜彈五弦之琴,而天下治;周平公酒不離於前,鐘石不解於懸,而宇内亦治。”此亦可爲孟子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