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星移斗转藏玄机,铁马冰河布阵奇。

休道爪牙无帅印,且看墨玉卷旌旗。

且说三兽血战伏龙岗,虽破得镇关西,却又折了七只哑巴柴犬。这日秋雨初霁,墨玉踞于千斤顶高台,尾蘸机油在地面勾画阵图。但见那:

离位堆着废电瓶,坎宫摆开锈齿轮。

震方悬吊刹车片,兑角斜插避震针。

小白滚着玻璃弹珠凑近细看,忽觉爪下地面隐隐震动,惊道:"这莫不是诸葛武侯的八阵图?"墨玉绿瞳幽深:"九宫飞星配雷池火道,巽位留生门,乾宫埋杀机。"爪尖轻点震位废铁堆,"此处暗合《握奇经》'游军钧天'之法,专克钢甲凶兽。"

黄毛犬伏在废轮胎后磨爪,独耳忽然颤动如旗。岗外槐树上,鹦鹉倒吊着啄开颗核桃,果仁啪嗒掉在阵眼:"丑时三刻,黑衣众持电棍往北坡来,领头恶犬脖系金铃铛。"

残月升时,岗外砂石路传来引擎轰鸣。但见三辆改装摩托冲破雨幕,罗威纳镇关西脖戴刺钉项圈,眼冒红光喝道:"腌臜泼才!前日毁我芯片,今日定教尔等骨碎筋折!"话音未落,身后窜出五条杜宾犬,俱是:

钢牙淬过孔雀胆,铁爪浸透鹤顶红。

项圈暗藏断魂刺,眼罩绣着骷髅虫。

墨玉长尾卷起铜丝搭在电瓶桩头,吟哦声似古刹钟鸣:"诸君可识得'天覆阵'?"话音甫落,岗内破收音机突然炸响豫剧唱段:"辕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声浪震得铁皮屋顶哗啦作响。镇关西脚踩生锈扳手,正待发难,忽觉前爪陷入粘稠——原是小白早将黄油泼在艮位!

"第一变,铁马冰河!"墨玉厉喝。悬在梁上的刹车片如飞蝗骤雨,杜宾犬钢爪踩到玻璃弹珠,摔作滚地葫芦。黄毛化作金虹贯日,犬齿咬住镇关西项圈,怎料那刺钉突然暴长三寸,寒光直逼咽喉!

小白急窜上横梁,颊囊鼓胀如风箱:"黄兄接药!"两颗云南白药丸破空而至。黄毛凌空翻腾,铁爪按住镇关西天灵盖,犬齿生生咬穿合金项圈。但闻"咯嘣"脆响,项圈内微型炸药显露,倒计时红光刺痛众兽瞳孔。

"第二变,雷池火海!"墨玉尾扫电瓶,铜丝引燃漏油沟渠。火龙顺着八卦阵图蜿蜒,将杜宾犬围在核心。镇关西狂性大发,竟人立而起,后腿猛蹬千斤顶:"且吃爷爷这招'疯狗碎玉功'!"铁爪过处,废轮胎堆轰然崩塌。

危殆间,鹦鹉俯冲啄向恶犬左眼,却被钢刺眼罩弹开。墨玉绿瞳骤缩,瞥见阵中震位铁器颤动,忽忆《墨子·备突》中"以磁引铁"之法。尾尖卷起磁铁掷向阵眼,但见:

千斤顶悬空起舞,刹车片追魂索命。

螺丝钉化作流矢,轴承珠飞似流星。

镇关西钢爪插入地面欲稳身形,却被磁力吸得离地三尺。黄毛趁机暴起,独耳撕裂夜幕,铁齿咬住其咽喉软甲。两犬滚作一团,撞得废车架火星四溅。忽闻"咔嗒"轻响,炸药计时器停在最后三秒!

"第三变,龙蛇起陆!"墨玉腾空跃上霓虹灯牌。岗外突然射入七道车灯,竟是哑巴七星遗孤驾着遥控玩具车冲阵!每辆车载满炮仗,小白爪按打火机引燃导线。连环爆炸声中,阵图九宫移位,八卦倒旋。

镇关西见大势已去,钢爪猛击腹部,竟从胃袋呕出微型对讲机:"会长救我!"话音未落,东南方夜空升起绿色信号弹。墨玉心头一凛,这分明是教授书房暗格中那枚二战德军遗物!

忽然阴风大作,废轮胎堆里飘出缕缕青烟。但见:

磷火点点聚成形,猫眼幽幽照残星。

白骨拼成傀儡阵,妖气幻化锁魂铃。

七具野猫尸骸关节缠着钢琴弦,随《广陵散》曲调跳起傩舞。墨玉耳尖颤动:"五音杀阵!速封听觉!"然那杜宾犬已中邪术,反将钢爪挥向同类。黄毛犬独耳渗血,兀自苦战不退:"墨军师快走!某家断后!"

小白突然尖叫:"看震位铁器!"墨玉会意,尾卷磁铁掷向尸阵。钢琴弦受磁力牵引,霎时调门走音。尸骸乱作一团,镇关西趁机撞破生门欲逃,却被黄毛凌空扑住。二犬坠入废油坑,污血与机油糊作一团。

"哥哥接剑!"鹦鹉衔来半截雨刮器。黄毛铁爪握住利刃,使招"玉女投梭",直刺镇关西膻中穴。恶犬狂嚎震落檐上铁锈,钢爪竟插入自己胸膛,拽出个沾满粘液的芯片!

此时寅卯之交,东方既白。墨玉踏着《踏鹊枝》古谱跃上最高处,尾卷燃烧的《武穆遗书》残页喝道:"乾坤正气,诸邪退散!"阳光刺破妖雾的刹那,尸骸化作白骨散落,钢琴弦寸寸断裂。

战后清点,小白从油污中扒出加密U盘,内藏教授与斗犬场的资金往来。鹦鹉啄开镇关西胃袋,发现半张西郊马戏团结构图。黄毛犬独卧在废墟最高处,任晨光舔舐伤口,铁链碎屑在风中叮当作响。

忽有白鸽穿云而至,爪系血书:"速救!三百幼犬囚于马戏团地牢,寅时行刑。"墨玉展开地图,爪尖划过"珍奇动物保护协会"印章,绿瞳燃起幽冥鬼火:"该了结了。"

正是:

锈甲斑斑映日红,丹心耿耿照苍穹。

莫讥阵图儿戏摆,且看墨玉卷残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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