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83年入伍参军,后来在4个领导的提携下,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战士。
1983年秋天,我还在豫西一个县级市的高中读高三。一天课间操的时候,学校广播突然通知征兵的消息。
其实我从小就向往当兵,听到这个消息,我心跳得特别快。晚上,我回到家,就和父亲商量起这件事,他听完抽着烟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对我说:"你要是真想好了,就去试试。"
体检和政审我过得挺特别顺利。一天下午,我正在家写作业,突然听见有敲门声。我一开门,就看见三个穿军装的人站在我家门口,我吓得差点把我手中钢笔掉地上。
领头的军人皮肤很白,说着一口带湖北口音的普通话,我后来才知道他就是胡连长。把他们迎进屋后,我就假装回房间写作业了。他们和父亲在客厅谈话。虽然我在自己房间,但为了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我把耳朵竖得老高了。
胡连长问父亲家里几个孩子,父亲说五个,我是老幺。
他们临走时,我出门送他们,胡连长拍拍我肩膀说:"小伙子,部队可不像学校。"
当时,我手心里全是汗,只敢盯着他军装上的铜扣子点头。
9月29号那天,我们县八十多个新兵在矿区招待所集合。我又看见胡连长了,他先向我们做了自我介绍,然后拿着名单挨个点名。
当天吃完晚饭后,我们这群新兵坐大巴去了洛阳火车站,然后又坐了5个多小时的火车,我靠着车窗睡不着,看着路灯一盏盏往后退。
凌晨两点多,我们才到南阳老农校营区,当天晚上我们就睡在学校宿舍里,宿舍是旧教室改的,床板硌得慌。第二天早上集合,我被分到了新兵二连。
大概过了一个多星期,我再次收到新兵连通知,说是要把包括我在内的八个人调去新兵一连。我到了新连队后,才发现新兵一连的连长就是之前来我家的胡连长。
后来听班长说,是胡连长特意把我调过来的。在新兵连的三个月,我们每天都训练任务是队列训练、跑步、练单杠。
胡连长总说:"当兵就要有个兵样子。"有次我正步踢不好,他单独给我加练半小时,练完我腿都抬不起来了。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所有的新兵连全部解散,我被分配到通信一连。
分到通信一连那天,我又看见胡连长了,原来他是连队副连长。
连队把我分到载波站,站长姓韩,班长詹国年是安徽人。我们仨住一个宿舍,我睡挨着窗户的那个床铺。
韩站长说话慢条斯理,詹班长爱讲笑话,但训练时他们都特别严格。早上出操回来,詹班长教我们叠被子,他手指关节有老茧,捏被角时特别利索。
学载波机那阵子真是头疼。密密麻麻的电路图,红黄蓝的接线头,我老记混接口位置。
韩站长倒是很有耐心,每天晚饭后单独给我补课。有一次我赌气说不想学了,他摘下眼镜擦镜片:"你现在是通信兵,打起仗来电话线断了怎么办?"
后来,在韩站长的督促下,我能在三分钟内接好二十个线头,考核拿了第二名。
连队里,也不全是韩站长这样的好人,那年元旦会餐,我就遇到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因为会餐的人比较多坐不下,我们这桌就多坐了一个人。我到食堂比较晚,我的位置被人占了,我脑子一热就把碗筷摔在餐柜里,转身就回宿舍去了。
宿舍里,我蒙着被子装睡,詹班长来劝,我梗着脖子不动。韩站长直接把我拽到连部桌吃饭,那顿饭吃得我喉咙发紧。
晚饭结束后,韩站长找我谈心,说:"在部队要学会顾全大局,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我听取了韩站长的教育,并为之前鲁莽的举动感动后悔,第二天早操我真诚地向战友们道了歉。
第二年春天,团里要挑人参加国庆阅兵方阵。詹班长推荐我去镇平集训,临走前塞给我两双厚鞋垫。
在镇平集训基地,我们每天都要举着枪托练正步,我的肩膀都磨出了血印子。
这一期间的一天夜里,驻地粮库着火,我们这群集训的队员跑去救火。火灭了,我才发现自己的眉毛烧焦了一截,因为救火这件事,我得了嘉奖。
我是高中生,入伍之后心里就产生了考军校的想法。有一天,我在机房值班,詹班长突然问我:"听说你想考军校?"
原来,他早就注意到我枕头底下压着复习资料。后来连队把储藏室腾出来给我当自习室。
李副主任对我也挺好的,他是新兵的负责人,也是政治处的副主任,有一天他突然来找我。说是他需要出差几天,让我帮忙去他家看下门,随便喂一下鸡。
之后的一周,我每天下午四点去他家院子,喂完鸡就随便帮他扫一下院子。
一周后,李副主任回来了,见家里被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他非常高兴。得知我正在备考军校,派人去买了些复习资料送给了我。
1985年8月,军校录取通知出来了,我的通知书是韩站长帮忙送到连队的,他当时已经调任团干部股干事,对我的事情这么关心,我打心底感激他。
我上军校后,由于部队移防、转业退役等原因,逐渐与这些照顾我的领导失去了联系。
但他们照顾战士,乐于帮助的精神,影响了我后面20多年的军队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