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戚梦颖
哪吒，继续闹海！
2月14日以来，《哪吒之魔童闹海》（《哪吒2》）正式在多个国家和地区上映。根据猫眼专业版的最新数据，截至2月21日，《哪吒2》海外票房已达到1416.9万美元（约合1.03亿元人民币）。
截至2月20日《哪吒2》全球票房。图源猫眼专业版
因此，《哪吒2》的海外票房超过2018年《妈妈咪鸭》创下的1386.5万美元（约合1.01亿元人民币），成为中国国产动画电影海外票房冠军。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疑惑：《妈妈咪鸭》是什么电影？怎么感觉从来没听过？
这个疑问的背后，是过去10年中国动画电影国际化的野心与失落。如今，国动电影正在朝着新方向大步前行，而《哪吒2》正在为它们“劈山开海”。
哪吒之魔童出海
《哪吒2》在美上映后，周末预估票房收入达721万美元，创下近年来中国电影北美首周末票房最高纪录。
虽然从各方数据和反馈可以看出，《哪吒2》的海外首发观影大军基本以华人华侨和中国留学生为主，但毫无疑问的是，在《哪吒2》一路登顶全球动画影史票房榜的过程中，诸多此前对中国动画电影毫无概念的外国人也开始对其产生兴趣。
在海外社交平台X上，许多海外网友表示想去看看这部电影，还由此想补看《哪吒1》。
此外，那些已经看过这部电影的海外观众整体上也有着积极正面的评价。在全球知名电影评分网站IMDb上，《哪吒2》获得超5000人打出的8.3分的高分，其中62.6%打出了10分。在另一家电影评分网站烂番茄上，《哪吒2》也获得了99%的爆米花指数（观众好评度）。
有一名简介身份为第一助理导演的海外网友评价道：“《哪吒2》是有史以来最具视觉震撼和情感震撼的动画电影之一。非凡的角色，大规模史诗般的战斗，以及对其所要完成事情毫不后悔的态度。这部电影当之无愧地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动画电影。”
从目前的海外影评来看，无论是影评人还是普通观众，都对《哪吒2》的特效和打斗场面赞叹不已，而且中国神话这一文化背景并未对海外观众理解剧情产生太大难度。当然，也有一些海外观众认为叙事较为套路、个别情节画面让人略感不适。
没走通的合拍路
一部《西游记之大圣归来》，使2015年成为“国产动画元年”，此后10年中，中国动画产业迎来蓬勃生长，贡献出《哪吒之魔童降世》《长安三万里》等多部优秀的动画电影。
最近，光线传媒董事长王长田在接受采访时说道：“不管从内容题材、表现形式，还是价值观等各方面因素来看，动画电影都具有比真人电影更大的国际传播优势。”
但如今《哪吒2》引发的全球对中国动画电影的关注热情，客观来讲是前所未有的。
2016年，有一部名为《摇滚藏獒》的中外合拍动画电影，因邀请德云社诸多成员跨界配音，在国内小有名气。这部电影最终在境外拿下了1730.6万美元的票房成绩。2018年，有两部国产动画电影也获得超过千万美元的境外票房。其中一部就是文首提到的《妈妈咪鸭》，还有一部为《猫与桃花源》，境外票房分别为1386.5万美元、1260万美元。
不过，这三部动画电影和大众感知的“国产”可能有所出入。除上述由中外合拍的《摇滚藏獒》外，《妈妈咪鸭》虽然实现了由中国公司独立出品，但或许因为该片一开始就瞄准国际化路线，其主创中包含大量外籍人员，所以这部电影的“中美混血”基因，使得剧情更为偏向好莱坞套路。在豆瓣评论区，不少观众还觉得这部电影虽然特效很好，但故事太过幼儿化。
《妈妈咪鸭》剧照
《猫与桃花源》则是“纯血”国动，由后来打造出《长安三万里》、白蛇系列的追光动画出品。但同样，主人公全为动物萌宠的设定，也很难不让国内观众幻视迪士尼、皮克斯。
《猫与桃花源》剧照
相信大部分国人对上述这三部动画电影都称不上熟悉，因为它们在国内的累计票房均未超过4000万元人民币，某种程度上讲是墙内开花墙外香。
但俗话说得好：学我者生、似我者死。现在看来，这条模仿好莱坞的动画电影生产路线并未打通。一是因为外籍团队和国际发行的投入成本巨大，从最终票房来看，算不上一门好生意；二是这样的美式风格也并未让海外观众建立对中国动画的认知，不利于动画出品公司打造IP、掌握创作主动权。
“老外”能看懂吗？
国际化路线折戟后，近些年已少见具有“混血基因”的国产动画电影。中国的动画出品公司还是把创作和市场重心转移回了国内。
现在，纵观国产动画电影内地票房前20名（以下简称“TOP20”），可以发现，除了《熊出没》系列，其他动画电影都有浓重的中国文化印记。
国产动画电影内地票房前20名（数据来源猫眼专业版，中国经营网制图）
从出品制作的角度来说，国产动画电影目前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哪吒》《姜子牙》《深海》《大鱼海棠》背后的光线传媒、《熊出没》系列的华强方特、《长安三万里》和“白蛇”“新神榜”系列的追光动画。
其中，追光动画主打“新文化”“新传说”“新神榜”三大系列，可以说完全是根植于中国文化进行创作；光线传媒在未来也布局有《三国的星空》《大鱼海棠2》等项目，以及其2022年建立的自有厂牌光线动画也将着力于构建“中国神话宇宙”。
三家公司也在通过电影节、院线、流媒体平台等方式持续进行出海尝试。比如追光动画的《白蛇：缘起》《新神榜：杨戬》在日本发行时，均邀请了日本本土偶像明星来进行配音宣推；《熊出没》系列则是从2012年开始便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广泛发行。
《白蛇：缘起》的日语配音为日本女声优、演员三森铃子和男歌手、演员佐久间大介
但从最终票房来看，除了此次的《哪吒2》，TOP20在海外整体成绩平平，根据已有的数据进行统计，仅有另外4部票房超过百万美元。此外，从每部电影的主要境外票仓来看，国家与地区分布也非常多样，并不稳定。
国产动画电影T0P20出海票房成绩（中国经营网制图）
而且，海外观众对中国动画电影的审视可能更为严苛。在豆瓣上，TOP20中有11部的评分不低于7分，甚至有4部拿到8分以上，但在IMDb上，不小于7分的就只有6部。不过，根据日本评分网站Filmarks的数据，日本观众对TOP20则有着更积极的评价。在有评分数据的11部电影中，小于3.5分（5分制）的仅有2部。
国产动画电影T0P20多网站评分（中国经营网制图）
从多个国际评分网站上的影评数量和内容上可以看出，TOP20主要吸引到的是外国的动画深度爱好者，他们会主动寻找各国的动画作品主要观看，或者部分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外国人，但未能撬动更为广泛的观影人群。
《白蛇：缘起》在烂番茄上的专业影评人评价有23条，观众评价只有100多条
感知是了解的第一步。因此，此次《哪吒2》登顶全球动画电影票房榜、杀入全球影史票房前列，让海外观众开始了解中国动画电影、培养潜在受众，也是为中国动画电影的未来“劈山开海”。
（校对：颜京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