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难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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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0日《国会山报》报道,在川普第二个任期开始一个月后,前总统克林顿、奥巴马、拜登和小布什几乎都没对他的行动发表啥评论,这可让民主党批评者失望坏了。
那些盼着前总统发声的人觉得,川普的行为,还有他可能绕过法院命令的做法,就像危险信号一样,应该让前白宫主人们警觉起来。
民主党策略家乔尔·佩恩说:“没人比前总统更懂国家领导人尊重三权分立和保持克制有多重要。想想川普正在扩张权力,前总统们的声音和观点在现在的公共讨论里那是必不可少的。”一位奥巴马的前高级助手也急了:“我不知道他们还等啥呢。等川普无视法院裁决再说话就晚了,现在就得行动。”
前总统群体的缄默并非出于对"总统职位"的敬畏,而是暴露了建制派精英面对民粹浪潮时的集体无力。当奥巴马在X平台谴责关闭USAID时,其措辞仅限于"外交政策错误"的技术性批判,这种隔靴搔痒的姿态恰恰印证了传统精英的政治话语已丧失对极端政治的威慑力。建制派惯用的"民主规范""三权分立"等话语体系,在特朗普"推特治国""行政令治国"的实操面前,早已沦为失效的纸上规则。
深层危机在于,这些前总统的沉默映射着美国政治共识的彻底撕裂。小布什团队所谓"不干涉传统",本质是共和党建制派在党争漩涡中的骑墙策略——既不愿为特朗普背书,又不敢得罪其基本盘,这种首鼠两端的态度加速了政党政治的碎片化。而民主党前总统们的欲言又止,则暴露出进步派在底层动员与精英路线间的战略迷失,他们既无法复制特朗普的街头政治能量,又丢失了克林顿时代"第三条道路"的中间选民基础。
上图:一张长条会议桌,两边椅子都空着,中间是特朗普和普京,在窃窃私语,黑色的桌面上,是一行大字:欧洲最糟糕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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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创设"政府效率部"并赋予其支付系统访问权限的操作,标志着美国正在经历"超级总统制"的野蛮生长。这种通过行政命令架空专业官僚体系的做法,不仅突破《彭德尔顿法案》百年来的文官中立传统,更在制度层面完成了"平行政府"的架构——当马斯克这类商业巨头直接介入政府核心职能时,美国实际上已出现"企业-政府"的权力复合体。
出生公民权改革等政策更暴露了制度解构的战略意图。通过动摇宪法第十四修正案基石,特朗普团队正在重演19世纪"德雷德·斯科特案"的司法颠覆策略——不是直接废除宪法条款,而是通过行政释法制造既成事实。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制度侵蚀,使得最高法院的制衡作用沦为事后追认程序,三权分立实质上已退化为"行政权主导的分工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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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总统们的集体沉默,本质上源于自由主义政治哲学的阐释危机。当奥巴马强调"多元化共存"时,其话语仍停留在冷战后的"历史终结论"框架内,完全无法解释为何民主制度会孕育出特朗普现象。这种理论贫困导致建制派陷入"批判无力"的困境——他们既不能像福山那样承认自由民主的固有缺陷,又不敢如亨廷顿般直面文明冲突的残酷现实。
更致命的危机在于代议制民主的认知断裂。拜登警告的"寡头政治"与特朗普的"抽干沼泽"看似对立,实则共享着反建制的话语逻辑。当70%美国青年认为"民主制度不能解决重大问题",前总统们试图维护的"民主规范"已沦为空中楼阁。这种认知断裂使得任何建制派发声都会被自动归入"腐败精英"的话语范畴,形成越辩护越失信的恶性循环。
上图:《经济学人》的最新封面,应该是针对特朗普国王梗的,黑色大背景,特朗普的背影,他戴着金闪闪的王冠,下面是一行白色小字,“可能的国王”!
当前总统们选择沉默时,他们放弃的不仅是批评权利,更是"美国故事"的叙事主权。特朗普团队正通过"削减联邦雇员-关闭国际开发署-修改出生权"的政策组合拳,系统性地清除"全球主义"遗产。这种政治遗产的清除不同于以往政党轮替,而是对美国战后国际秩序根基的动摇——当USAID这类"马歇尔计划"的象征机构被关闭时,华盛顿事实上在宣告自由主义的自我终结。
更具历史讽刺意味的是,这种沉默恰恰验证了特朗普的"政治黑洞"理论——任何传统政治力量进入其权力场域后都会丧失原有轨迹。前总统们越是恪守"不干涉"传统,就越凸显其政治影响力的式微。这种权力生态的变异,使得美国正在退化为"选举威权主义"原型:保留民主形式外壳,但实质决策已脱离制度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