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的夏天,德军如洪水猛兽般扑向斯大林格勒,并吞噬着沿途和平宁静的村子。英勇的苏联游击队员们袭扰着德军,德国人对村子进行了更加惨无人道的报复。
有一天清晨,德国人闯入了女游击队员安东尼娜·阿烈克谢耶夫娜·康德拉绍娃的家村子,抓捕了孩子和老人们押在小广场上。游击队就趴在村子外的小土山上,严密地盯着德国人的暴行。
队长下令对德国人开枪,可是游击队员们下不了手,被押的人群中有自己的妻儿和父母。安东尼娜的母亲也在人群中,她戴着一条白色的毛巾,高大的身躯在人群中很显眼。
所有人都下不去手,德国人却凶残地屠戮着村民。一个小孩子被扔进了井里,孩子那种凄厉的惨叫声令人心碎。那孩子被扔进井里时,尖声凄厉的惨叫,简直是从地狱里,像是从阴曹地府传出来的声音。
那已经不是孩子的喊叫声,甚至不是人的声音……
还有更为凄惨的,德国人用钢锯将一个小伙子活活地锯成了几段。那是游击队的成员,他回村去寻找储存的粮食,不料德国人骑着摩托车飞奔来,将他堵在了村子的大门口。虽然他打光了身上的子弹,但最终还是被打伤俘虏了。
他用10发子弹打死了3个德国人,德国人对他恨之入骨,于是将他绑在村口的树上,用木工的大钢锯活活地将他锯成了几段。正是因为游击队的不忍心,这才让德国人在村里大肆屠杀,犯下了这一桩桩罪行。
当游击队忍无可忍开枪射击时,德国人的一队汽车兵赶来了。队员们失去了救人的时机,在打了一阵后不甘心地撤出了村子。
德国人撤出村子时,枪杀了安东尼娜的母亲和众多无辜的村民,德军装甲车的重机枪不到10分钟就射杀了所有的村民,德国人杀死村民后,把尸体埋在一个很深的防坦克壕沟里,又用推土机在上面碾过。
游击队返回村子后,看到的是满目疮痍,火焰冒着浓烟还在燃烧不止。安东尼娜和战友们哭泣着挖开壕沟,在壕沟里找到了村民们的尸体。安东尼娜找到了一枚戒指,那是母亲戴了一辈子的银戒指。
安东尼娜捧着戒指大喊一声,悲愤得当场昏死过去。游击队的女兵将戴着戒指的尸体挖了出来,抬到草地上用罐头盒舀来清水洗干净了她的身子,然后裹上旧席子挖坑埋葬。有很多村民的尸体是破碎的,没有完整的身躯。由于分不清彼此,只能一同埋葬。
母亲的死让安东尼娜愧疚不已,她很后悔当初为何不及时开枪,那样的话也许能在德军援兵到来前救下母亲和村民们。她对游击队长有了恨意,他的犹豫不决导致了这场惨剧。可是这一切已经发生了,再后悔和悔恨也于事无补。
德国人离开前放了大火,村庄的房屋几乎被烧光了,房屋里来不及逃走的老人、孩子和那些嗷嗷惨叫的牛羊,全部都葬身在了火海烈焰之中。一团焦糊味弥漫在空中,堵住了人的心口。
人肉烧焦后是什么气味?特别是在夏天的时候,那是一种叫人毛骨悚然的甜丝丝的味道。这种味道一般人闻到了就会胸闷气短,口鼻像被什么东西钻进去了一样,非常难受又无法将其阻断。
那一天是村子最悲惨的一天,空气中弥漫的气味也让安东尼娜恐惧了一辈子。战争结束后,安东尼娜总是在深夜里做噩梦,梦到落井孩子的哭声,梦到钢锯锯断战友的悲惨,最恐惧的是梦到漫天弥漫着的气味,那种要将人窒息死的感觉最为难受。
安东尼娜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她最害怕看到火场的情形,最怕闻到牲畜被烧焦的味道,那种味道让她回忆起了过去,想起了被烧焦的人肉的味道。每次在深夜中惊醒,安东尼娜都会跑去喷香水,因为他觉得空气中也有这种气味,到处都是……
几十年过去了,安东尼娜永远忘不了德军在家乡的暴行,永远忘不了那种恐怖的气味。每当向后人说起这段往事时,她总是哭着说道:
“战场究竟有多残酷?我最害怕一种气味,那就是烧人肉的气味,它折磨了我一生!”
(——文章根据《苏联女兵回忆录·女游击队员》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