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的冬季,在朝鲜北部的长津湖地区,
中美两支王牌部队为扭转朝鲜战局,在此展开“强强对决”,惨烈程度史上罕见,被称为“中美两国都不愿提及的血战”。

第九兵团20军张翼翔军长深有感触地说:“这一仗艰苦的程度要超过长征的时候。长征没有这样冷,饿死战死的人没有这么多。”

美第七师炮兵指挥官卡罗.普顿斯说:“在我参加的所有战斗中,都没有长津湖之战这样惨烈,我失去了所有的战友,我们伤亡惨重。”

在这场战役中,志愿军打的英勇顽强而又相当惨烈,两个军8万人的部队,最后还能作战的仅剩2000余人,却还在奋不顾身的追杀美军。

一、紧急入朝,

1950年11月7日,彭德怀率先期入朝的志愿军,第一次战役在西线打了13天后胜利结束。

取得抗美援朝第一次战役胜利的中国军队,却莫名其妙地开始全线后退了。

志愿军撤退的消息让麦克阿瑟异常高兴,他认为:和中国军队的第一仗,只是有几千名中国民间志愿者,在帮金日成打仗而已!于是他大胆地制定了分东西两路直插鸭绿江的计划,并狂妄地告诉部下:

“我将在圣诞节把孩子们送回家!”说完意犹未尽,他又兴高釆烈的发表了一份公告:

“如果成功的话,这应该说在实际上结束了朝鲜战争。”



如果一旦出现像麦克阿瑟预期的这种局面,先期秘密入朝的志愿军将腹背受敌。

对于麦克阿瑟的进攻意图,彭德怀早有所料,他在11月4日致中央军委的电报中指出:“我军实力尚未暴露,美伪军还可能重新组织反攻,如敌再进,则边打边退,让其深入,而后歼灭之。”

远在北京的毛泽东回电叫好,并亲自点将,让宋时轮指挥的第九兵团入朝。全力担负东线作战任务,在长津湖地区各个歼灭敌人。

第九兵团司令员宋时轮,17岁就从黄埔一期毕业,一生经历大战无数,解放战争时期,在华野率十纵作战。十纵是擅打阻击、勇战、恶战的部队,曾有“排炮不动,必是十纵”的美名。

这就是毛主席用人所长,用部队所长的英明决策。



此时,第九兵团正在东南沿海一带进行水上炼兵,准备执行解放台湾的任务。

接到入朝作战的命令,部队乘专列紧急赶往东北边境,并计划在此进行适应性训练和更换冬装。

但战场形势变化极快,美军机械化部队推进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前方军情如火,彭老总急盼增援。

当军列开进山海关时,总参几名高级参谋乘汽车赶到前面拦住军列,直接上车宣读“紧急入朝”的命令。

经过边境线时,时任东北边防军副司令员贺晋年,看到战士们身上的薄棉衣,急得直跺脚:

“你们就这样过去,别说打仗了,冻都能把你们冻死”。

时间太紧了,边防军的干部战士赶忙脱下自己的棉衣向车上扔,可就连这么一点临时脱下的衣帽,还有很多没来的及送上军列。

一下火车,十几万支穿华南温带冬装的官兵就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入朝第一天,就冻伤700人!

二、惨烈的战斗

宋时轮第九兵团东线作战的对手是美军第十军,下有装备精良的美陆战第1师、陆军第7师、第3师、韩国首都师,海军陆战队,共10万余人。其陆战1师是美军战斗力最强的王牌师。

11月25日,陆战一师抓到了3个衣着单薄严重冻伤的中国俘虏,他们的口供让史密斯大吃一惊,中国有两个军正埋伏在第十军两侧,随时准备向其发动进攻。麦克阿瑟对此事的反应是:“不可能,普通士兵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中国人是很狡猾的。”

11月26日,美陆战1师师长史密斯实在放心不下,乘直升机勘察战场。他俯视下望,地面白雪覆盖着高山,沟壑一览无余,气温奇寒,他没发现志愿军部队的一丝迹象。然而,就在这块地域内,十万志愿军将士靠着艰强的信念和无比的意志,趴在零下40度的雪原中,随时准备给史密斯致命一击。



11月27日夜,大雪纷飞,气温降至零下40攝氏度,狼林山脉的山林中忽然传出惊天动地的军号声和大喊声,十万快被冻僵的中国将士向长津湖美军发起总攻。一夜之间将美陆战1师和美7师砍为五截分割包围。

然而志愿军围的容易,但消灭被围之敌却艰难无比。

被围之敌应变神速,立刻用200余辆坦克组成环形防线,火炮、机枪一齐射向他们,整排整连的志愿军在毫无掩护的冲锋中倒地而死,后面又整排整连地涌上来。

美陆战第1师的陆战队员们是这样形容中国军队的:“中国兵对我们的火力屏障般弹幕射击,好象不知道恐怖,一直接近到手榴弹投掷的距离内,中国兵这样顽强反复进攻的事从未见过。”

中国军人视死如归的精神令陆战队肃然起敬。”

许多美国兵面对中国军人凶猛的进攻而精神失常。但也有许多美国军人,也表现出了超常的英雄气概。在柳潭里,中国军队突入阵地,与美军展开了血腥的白刃战,美军连长菲利浦斯捡起一支步枪毫无惧色的拼刺,被乱枪打死。在德洞关,中国士兵将手榴弹往坦克围成的环形工事里猛甩,美国陆战队则在雪夜里借着月光狂舞工兵锹,在空中猛挡手榴弹。虽然炸死不少,但也守住了阵地。



为避免战斗胶着,宋时轮决定改变战法,集中兵力先啃掉一个美军环形阵地。

27军的战士浑身掛满手榴弹,边投弹边前进,一举突破美军环形工事,一阵乱枪打死31团团长麦莱恩上校,炸的美国兵四处奔跳,这一仗全歼美军大名鼎鼎的“北极熊团”,这也是朝鲜战场上中国军队唯一一次成建制歼灭美军一个团。被缴获的”北极熊团旗成了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的展览品。



在一个可以俯瞰下碣里的1072要地,整营整营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在坦克的掩护下向高地猛冲,连长杨根思带领一个排打退敌人多次进攻,歼敌200余人后,这时阵地上只剩身已负伤的杨根思一人。

弹药打光了,面对即将冲上阵地的美军,他整了整四处冒烟的军服,抱起仅有的一个重达几十斤的炸药包,拉燃导火索,冲向敌群。

美军从此再也没敢再向这空无一人的高地踏上一步,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三,真正的敌人是寒冷和饥饿

在长津湖的血战中,真正对我军造成极大伤害的是寒冷与饥饿。志愿军老兵战后回忆说: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寒冷与饥饿。

此时的长津湖地区,遭遇了五十年不遇的极寒天气,大雪皑皑,积雪过膝,气温骤降至零下40摄氏度。

仓促入期的九兵团每个班十多人只有两床棉被。入夜,战士们只好将这两床棉被摊在雪地里,十多个人互相搂抱着取暖。老兵刘伯清痛苦的回忆说:“冷的真是受不了,一些战士的耳朵冻的硬邦邦的,一碰都掉了,一点都没有知觉,好多人冻掉了耳朵。”

16岁的周全弟在冰天雪地里埋伏了3天3夜,冻掉了四肢。

不但人冻的受不了,武器也冻的打不响,寒冷使得炮管收缩。70%的迫击炮弹冻得不能爆炸,装填手被炮弹粘住揭掉一层皮,水压重机枪全部冻坏,还不如一根烧火棍。战士们只好用步枪、机枪、手榴弹冲击敌人的钢铁堡垒。

饥疲冻馁的十数万将士与险恶的大自然、与武装到牙齿的现代化装备的“联合国军”作殊死的搏斗。

战役初始一夜,担任主攻新兴里美7师31团的第27军80师减员1/3;担任包围陆战1师的79师减员近1/2,其中冻伤占全部减员的1/3,战斗到第二天,80师再度严重减员,1万余人的师在不到两天时间损失6000人,而冻伤的占2/3,

最让部队痛苦的是没有饭吃,由于天上到处都是美军飞机,27军40多辆运送物资的卡车,一下就给凝固汽油弹烧了个精光,为躲避美机轰炸,志愿军大部物资只能在夜间靠人扛马驮。部队经常断粮,少则两天,多则七八天。



一个山东临沂的老兵说:“他8天只分到一个冻土豆,冻得和石头一般硬,牙都咬不动,只能放进怀里捂热了才能吃。”

77师一个排,黑夜行军发现一堆冻圆球,认为是冻土豆,捂在怀里捂热了才发现是马粪。有人把和牛粪冻在一起的土豆一起煮,等冻化后再倒掉漂在上面的牛粪再吃。

在下碣里,三个坚持在壕沟内阻击的战士趴在雪地里冻得发白,只剩一口气,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要吃的,等打扫完战场找到几个土豆回来时,人已经饿死了。

战士们饿得前胸贴着后背,部队首长逼得没办法,下杀令:杀驮枪炮的骡子吃肉,骡子一路跟部队拉重物资,也立了大功,而且和战士们处久了有了感情,不到万不得已哪会杀,杀得时候战士们心痛得直流泪。

大自然对洋人、国人均一视同仁。连物质条件那么优越的美国兵也惨极了。车辆每两小时必须发动15分钟,否则不能开动,轻机枪受冷时间长会不发火,卡宾枪使用前必须加温。一位美国战地记者希金斯小姐在她的采访中这样记述:

“我在下碣里见到这些被打得焦头烂额的官兵时,曾想,他们还有没有力量再经受最后的一击而突围出去呢?官兵们的衣服破烂不堪,他们的脸被寒风吹肿,流着血,耳朵被冻成紫色,还有的脚冻伤穿不上鞋子,光着脚走进医生的帐篷里。”...……

美军士兵士气极为低落。一个美国记者问一个士兵:

“如果上帝能够满足你的一个要求,你最需要的是什么?”

那个士兵垂头丧的回答:“给我明天吧。”



11月28日,见势不妙的麦克阿瑟,为免遭全军覆灭的下场,命令部队向南突围。为鼓舞士气,史密斯师长瞪着眼睛告诉部下:“退却?见鬼去吧,我们不过是换个方向进攻!”

史密斯讲的确实是实活,向南撤退的确是向南进攻,因为他们的退路早已被志愿军切断了。

四,两千残兵追击十万精锐

当美军大溃退时,此时的志愿军也已经疲力尽了,八万多人的两个军,硬生生地被老天爷和饥饿拖垮了,这时还能作战的只剩二千余人。

还能动弹的人员打破编制重编,27军79师暂编为7个连,80师编为7个连,81师编为16个连,94师编为9个连。每连不过50人。60师179团只剩89人,58师172团只剩10来个人,77师231团一营机枪连只剩12人。……

重编后的志愿军由60师参谋长蔡群帆率领,在极度饥饿、疲劳、被冻的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拖着冻坏的双脚顽強追击机械化的美军。

从柳潭里到下隅里的公路上,成了中美的绞杀场,公路两侧的山林里到处都在飞来子弹。

美军的战斗意走彻底崩溃了,奔命一样的后撤,当敌人完全放弃胜利意志时,无论敌我火力差距多么大,战争的形态就只有一种:胜者追,败者逃。

从下隅里撤到18公里外的古士里,一路惨遭中国军队层层截杀,上万名穿着防寒服美军,在下有坦克开路,上有飞机掩下,整想用了38个小时。这支当时世界上机械化程度最高的部队,平均每小时只能前进142米,并伤亡347人。

为了彻底堵住美军后撤的退路,宋时轮釆用土八路战法,断桥破路。

水门桥是美军逃跑的唯一通道,桥下是万丈深渊,炸掉水门桥,逃跑的美国兵除了上天,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12月1日,20军连续2次炸掉了水门桥,都被美国工兵用木桥代替通车。12月4日又被志愿军狠狠地炸坏了,凭借强大的综合国力,美国空军干脆从日本一举空运了8套车辙桥组件,仅用两天就架好了一座载重50吨的桥梁,美军通过这座桥梁逃跑了。

时任58师师长黄朝天为此暴跳如雷,非要枪毙担负爆破阻击任务的172团团长。团长对他说:“先上阵地看一看,再枪毙也不迟。”

来到俯瞰水门桥的阵地上,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个连上百名战士,一个个匍匐在雪地上持枪目视前方,全都冻成了冰人。



水门桥南侧的堑壕内,本有20军60师一个连队的埋伏,目的是阻止美军架桥和担任阻击任务,

他们不是不想打敌、阻敌,也不是没有部署,是无情的暴风雪的袭击使他们不能。

黄师长见状,顿时伏地嚎啕大哭。

在一个战士单薄的衣服里,战友们找到一张纸条:

“我爱亲人和祖国/更爱我的荣誉/我是一名光荣的志愿军战士/冰雪啊!/我决不屈服你/哪怕是冻死/我也要高傲的耸立在我的阵地上!”

这个冻死的战士年仅19岁,上海籍,名叫宋阿毛。



美军逃过水门桥后,在最后一道关口的真兴里,遭到守在这里的63师300官兵的顽强阻击,他们在粮食早已断绝、身体几乎冻僵的恶劣环境下拼死报国,全部光荣牺牲。

12月24日,不屈不挠的志愿军将美第十军撵到了兴南港,美军撤出兴南的那天刚好是圣诞节,麦克阿瑟宣称的将会结束朝鲜战争的“圣诞节攻势”,终于在圣诞节这一天以可耻的失败而告终。

结语:

长津湖的战役是残烈的,战斗结束后,整个九兵团成了突击治疗冻伤的战地医院,因医疗条件差,以及一些没有经验的卫生员用火烤伤员的冻伤部位,好多人无奈被截肢。

此役志愿军作战伤亡37000人,冻伤50000余人,(冻死1000余人)歼敌36000人。

此役,志愿军以巨大的伤亡,阻止了美军包抄西线志愿军后路的企图,为西线大胜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并一举收复了38线以北的广大地区,打破了美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对这次战役,美国《新闻周刊》报道:“这是美国历史上自珍珠港事件以来,在军事上遭受最惨重的失败。”

而评价最精当的是英国大战略学家罗伯特.奥内尔,他评价道:“中国从他们的胜利中一跃而为一个不能再被人轻视的世界大国,如果中国人没有1950年11月在清长战场稳执牛耳,此后的世界历史进程就一定不一样。”

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牺牲者,与青山同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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