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多家媒体报道,近日,中国完成了首例“戒酒芯片”的植入手术,为广大酒瘾患者来带福音。

在温州医科大学附属康宁医院的手术室里,49岁的陈先生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医生在他的下腹壁切开一个1厘米的创口,左右各植入五枚米粒大小的白色颗粒。短短5分钟后,这场被称为“戒酒芯片”植入的手术宣告完成。陈先生是温州首位接受“戒酒芯片”皮下植入治疗的酒精依赖患者,他用30年饮酒史换来的高血压、酒精肝和糖尿病,或许将因这次手术迎来转机。



酒精依赖的残酷现实远比想象中更令人窒息。全球约2.83亿人受其困扰,中国酒精依赖患者一年内复饮率高达60%-80%。陈先生正是这个庞大群体的缩影——他享受过酒精带来的短暂欢愉,却在成瘾的泥潭中越陷越深,即便用药物短暂戒断,仍会在回家后陷入“狂饮-后悔-再狂饮”的恶性循环。直到这枚“芯片”的出现,才让黑暗中出现一线曙光。

所谓“戒酒芯片”,实则不是真正的芯片,而是装载盐酸纳曲酮的缓释植入剂。这种药物并非新生事物,早在上世纪60年代,它就被用于阻断阿片类药物的欣快感。但将其应用于酒精成瘾治疗,却是神经科学领域的一次精妙跨界。

当酒精进入人体,它会刺激大脑释放内源性阿片肽,激活μ型阿片受体,触发多巴胺奖赏系统的“快乐风暴”。长期刺激下,大脑会形成“酒精=快乐”的顽固记忆,这正是戒断困难的核心机制。盐酸纳曲酮作为纯阿片受体拮抗剂,能让酒精无法激活奖赏通路。



当“戒酒芯片”植入皮下后,药物通过缓释技术日均释放0.3-0.5mg,持续压制对酒精的渴求,如同在大脑安装了一道“防沉迷系统”。

既然戒酒芯片是一种缓释药物,为什么不直接服用,而要采用皮下植入手术的方式呢?

传统口服纳曲酮需每日服用,但酒精依赖患者常因认知功能受损而漏服,且药物经肝脏代谢后生物利用度仅5%-40%。皮下植入技术则像安插了一个“微型药厂”——脂肪层中的植入剂通过生物可降解材料包裹药物,并实现持续释放,既能绕过肝脏的降解,又能维持6个月稳定的血药浓度。这种技术灵感源自避孕植入剂,科学家将避孕药的长效控释原理移植到成瘾治疗领域,创造了医学的跨界奇迹。

尽管“戒酒芯片”效果显著,但这项技术并非万能钥匙。2万元的自费价格将多数患者拒之门外,凝血功能障碍、肝病患者更被列为禁忌人群。即便如此,它仍为成瘾治疗撕开了一道裂缝:当心理干预和口服药物失效时,科技赋予人类“物理戒断”的可能性。



站在医学史的角度回望,人类与成瘾的战争始终在螺旋式前进。陈先生腹中那十枚白色颗粒,既是科技赋予的第二次生命,也是对人类意志脆弱性的温柔妥协。当我们为这项突破欢呼时,更应思考:在快感易得而快乐稀缺的时代,还有多少“隐形成瘾”正在侵蚀我们的自由?答案或许就藏在下一个医学奇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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