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渴

贪婪会吃掉贪婪的欲

使占有最终以死亡呈现

当初饥渴的迎合嘴唇

第一口蜜就足以致命

但贪婪仍以饥渴为名

在死亡的报表里计算甜蜜

人类啊,这代代传承的人性劣根

是上帝给你们的惩罚

让你们因贪婪嫉妒,互相伐杀

或在自杀途中丧钟自鸣

对灵魂收回成命时,上帝会

再次撒下邪恶的种

让轮回的贪婪,永远嗜血的饥渴

反复为自己赎罪,死在通往天堂的假象里

对待

爆裂的花,开在先锋的枝头

为自己祭奠,为自己缅怀

得准备多少文字才能去清洗墓碑

将过去一遍遍擦去,玉石俱净

留下来或许仅剩,遗忘在沟壑里

蚂蚁爬过灰尘细微的痕迹

所有替文字受过得罪都得以高尚

所有沉重的灵魂都在文字里起飞

诗的天国里,天使也有黑白

就像墓碑上刻的铭志,终归

黑的凸现在外,白的蛰伏归隐

语言最终将归于缄默,殉道者

身体与灵魂,早已无法言语

像自然对待人类的秘史

雨中的刑罚

无意踩死只蜗牛

好比对一个卑微者用刑

有悖于理想对谦卑的诉求

雨水带给梦想湿润,也带给蜗牛风险

追梦者身体柔软却背负精神坚硬的壳

躲避干燥后第一次远行就死在大雨途中

上帝该死的一步错走,就断送一个求知的生命

如同好的诗境被悍妇无理断送

变成痛苦的现实主义小说

生命途遇各种刑罚,雨中落泪强忍

在自己的悲伤里饮醉,倒在雨水里

像目下这具蜗牛的尸体

作者:蓝冰,原名焦肖江,现居西安,医生,读睡诗社会员。爱写诗,想被大雨洗净灵魂,想在诗中亲吻滴水的铃兰。出版诗集《悬而未决的雨水》


梅子:我住在黑暗的废墟

海因里希.海涅的诗歌

已经研读了上千遍

我还是无法找到

那只海燕最终归向何处

是辉煌的宫坻

还是难民的住所

除了花朵 除了流泪

我该怎样地用我拙劣的思维

为你叩开地狱之门

——这些时光中有限的花朵

或许只是肆虐的暴雨后

在我向往的花圃描绘

时光中的措辞

挣不脱宿命的魔爪

挣不脱昏暗1的魔咒

死亡或者是将近死亡时

你只是轻轻打开地狱之门

放一些火光进来

加上我的忠诚 我的善良

我该怎样地在一条泛动的河流里

前行

在危险的波浪里

倾听那深渊深处

绘声绘色的倾诉

我无比广阔的海洋

我无比辽远的星空

我有熊熊燃烧的青春

我有稀世珍宝般的新娘

像黑色的土地开枪吧

我向往的尼罗河呵

正流淌着妩媚的光阴

正喷浆而出的阿尔泰山脉

那块悬浮着的石头

花草 宗教 礼仪

亦或是五千年

不肯吐出雄狮般的呐喊

在低微的世俗里

我只是一次又一次

用我的身体

作为赌注

作为奴录社会交换的资本

我日思夜想的亲人

正在黎明里打捞

扇贝 鱿鱼 和蓝鲸

火焰 烈酒

和无法拥有的古槐

盎司

和铸满铭文的大鼎

正在火光中

淬炼

我们坚强的灵魂

当黑暗吐出明亮的珍珠

我开始用一场雨来

作为祭祀之物

在黑暗中行进的雨水

只能盲目地从发着

伤悲的经文里抹去

像清新的茉莉花抹茶

倒灌在一场叙述中

火捻 轻轨 河流

在一片明艳的光景中

倒下

如果时光的脚步蹒跚不定

请从我腐败的骨头里

抽取那一棵支撑

我直立行走的踝骨

我发白的叹息

我痴迷的桃花

正在我的骨头上

冉冉升起

作者:耿兵,网名:厚德载物,七零后,大专文化,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读睡诗社专栏诗人。九五年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于《作家报》,《诗刋》等一百多种文学刋物,并获全国大奖三十余次,著有诗集《永远不再忧伤》。


在一首诗中,很多年前的

我曾写下:井是大地的眼睛

而此刻,在异乡,在千里之外

我啜饮苦涩的孤独与回忆

一些潜藏在身体内部的井水

突然喷涌出来,让我看见

高远的天空,漂移的云

风中摇曳的草,以及蝴蝶飞过

这是井水当年所见

此刻被我所见

于是,在一首诗中,在此刻

我写下:井是大地潜藏的泪滴……

昙花独白

在午夜的寂静里

我寻找蝴蝶

也许,是蝴蝶寻找我

我内心的冲动不可抵挡

我绽放,颤抖,舒展着花瓣

直至到达死亡

永远地错过蝴蝶

也许,是蝴蝶错过我

我的生命

我的芬芳

被风轻轻吹散

消融在黑暗中

我没有怨恨

也没有欢喜

我爱黑暗

爱这寂静的午夜

流星划过天际

就是我美丽的一生

我独自燃烧

然后悄悄熄灭

将没有被献出的爱情带走

一只蝴蝶

不,是所有的蝴蝶

将在阳光下飞翔

再致kelly

(八月十日,kelly在镇沅街捡到一片飘落的秋叶,她写下“明日申时,老地方见”。八月二十九日晚上十一点,kelly在QQ空间分享了这片叶子,并写下了一大段诗与散文交错的感慨,我读后也很感慨,便写了下面的几句!)

曾有一个混混沌沌的时刻

我化着一阵风

飘渺四海

途经老地方时

不经意的掀动了一片金黄的叶子

你不知

我亦如梦醒无痕

在彼此都忽略了的某个瞬间

我们相遇,然后别离 没留下往事与记忆

只有一片写着暗语的叶子

在时间的风里辗转……

作者:李平,七零后业余写作者,打工诗人,一直在谋生的隙缝中坚持写作,2021年被推荐加入了湖北省作家协会,2022年当选湖北省咸宁市咸安区作家协会副主席。一直为工作为生存而忙碌,闲余时读书,坚持写作,位虽卑微,却从不自叹,独自在文字中沿着一句句诗的小径走向那超凡脱俗的精神殿堂。


宿命,紫粉花与流浪狗

就让我独自坐在树荫下

任由风敲打失聪的耳朵

春天将尽,一树粉紫花凋零

不过是宿命的安排

从杂货铺到天桥,半里地

是一只流浪狗走向死亡的距离

有人低着头走过尘世,有人挥舞钢条

驱赶无家可归的鸽子

是的,我无法用嘶哑的嗓音

叫住提着啤酒瓶横穿车流的秃顶男人

青花瓷(外一首)

依稀

有母亲挥舞在深秋的蓝丝巾

有穿过芒种的季风吹暖散放的鸟鸣

那根蜿曲的支线

也许是流淌过白露后返回的浣溪

树下无人,也没有暮归的老牛

只有下个不停的雨,反复经过玉米林

油麻地,土拔鼠出没的麦田

和挂着草帽的半坡

哦,不过是易碎的青花瓷啊

像我一样木讷,沉默在旧沙发左边

长不出熟稔的车前草,五节芒

和徘徊在山梁的乌桕

风中树

树正在摇动,像会念经的老巫

我从树下经过,仍然会

抬头看灰鸟飞走

天空和云朵被枝叶切割

那些咻咻作响的

光圈,虫洞,三角斑

无法填补镂空了的岁月

站立不稳,就让风尘仆仆的影子

躲回树后,靠近弧形疖子聆听

是的,仗剑疾走的巫师敲碎了青瓦

挂长命锁的女人还在念叨壬戌年的谶语

收走招魂幡,重新在结痂的树洞边

刻下路引

一个人的下午茶

一个人喝茶,坐在老家带来的竹椅上

左边是故作娇艳的塑胶花

右边墙纸破了个不规则的洞

不会抬头看画中的猫,它的眼神里

带有勾魂的刺,让我无法逃脱

一株黄花槐的追逐

阳光破窗而入,散乱在

旧书报刻意留出的缝隙间

我能听见沙沙细响,不确定

谁在纸背后轻笑,只是特别怀念

躲在桃林里没有出来的黑眼睛

从未拆开的信封里,也许是一张

开着鸢尾花的明信片

座钟敲了五下,鱼尾纹又向上爬了三寸

呷一口陈年普洱,酱红色进入血脉

试图再次掀起一些风浪

顾及不了身后站着谁的影子

不管剔刮过骨头的刀是否还挂在门后

至少掌纹走向还很清晰,可以越过今夜

陪我去鸟儿飞走的后园

寻找一些触角仍旧敏感的事物

云投在玻璃上的阴影,戳痛左脸疤痕

不敢直视开了一半的木槿

风吹乱的叶丛中,还斜插着

不知所措的鸦鸣

向北

越往北

心就越荒凉

秋天已过半,白桦林刮起冷风

试图唤醒戴着枷锁倒下的枯骨

石头坐在路边,咬碎滴血的笔墨

清点每一个经过的人

赭黄色背景上,一段褴褛的历史

被反复流放,树后无人笑谈

再向前五步,就是

宁古塔

作者:李洪(1973.11-),重庆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剑影情仇录》、《断臂无言》、《决斗》,中篇小说《乡村葬礼》,出版诗集《独自轻唱》《红尘.烟火.流年》《重影》。作品见《安徽文学》《诗歌月刊》《延河》《鸭绿江》《特区文学》《散文诗世界》《参花》《躬耕》《陕西文学》《辽河》《含笑花》《速读》《天津诗人》《重庆日报》《重庆晚报》《民族时报》《企业家日报》《北海晚报》《安徽科技报》《精神文明报》《读者报》《武陵都市报》等,有作品入选《中国作家网精品文选:灯盏·2019(下卷)》(作家出版社2020年7月出版)。


暂寄

雨水暂寄云朵

此生暂寄人间

活着的人离开故乡

他乡皆是客栈。客栈的灯盏

是梦里的星辰

沿途的风景切莫逗留太久

青山之外

还有青山

渡洱海只以瓢饮

过荒漠滴水为泉

珠穆朗玛峰就算了

就登一次泰山吧

贫穷富贵,短如朝露

担当卸下担当。出家为僧

感通寺的钟声虚无

“暂寄”二字浮如云朵

我已卸下乡愁,回归故里

村北的祖坟又多了一些认识的人

此地暂寄

与故乡为邻

归宿

想起归宿

就望见

老槐树枝桠间的鸟巢

把黎明压的那么低

把黄昏举的那么高

不想离去

又不得不离去

就像背井离乡的游子

许多年以后

归来。你却发现

无枝可依

透明的忧伤

这是一个霁雪的黄昏

雪野辽阔

远处有棵孤独的树

一只乌鸦迎风而歌

溪水呜咽

忧伤也有温度

寒冷无法冻结

一枚月亮掉落水中

如落在水中的泪

——盐比水重,却无法打捞

雪是月光丢下的羽毛

透明

能看得见

十年前的旧伤

鸟语

烟囱抚摸人间的春天

树叶枯黄

不是鸟儿无枝可依

而是不忍心踩落那几片枯叶

众鸟高飞

踩落云朵

宁愿与风语,也不与人言

人间听不懂鸟语

鸟儿也看不懂人间

酒杯里的春色

海之蓝,白云边

湛湛美酒如露清莹

三杯下肚

——未醉

妻走近说:“少饮,莫成醉鬼”

酒,映满妻子姣好的容颜

这满杯的春色

怎能不饮?

这幸福像及了爱情

又怎么不醉?

空城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座空城

当你把万物、情感、故事

过往和未来——装得越满,那座城

就越发的空空落落,让你彷徨,落寞和不安

当你满怀希望寻找那个想见的人

走进那座城,你才发现没有你认识的一个人

酒宴笙歌散尽

月落乌啼。城空人静

只剩水流无痕的寂寞与空虚

空城里,风吹着风,悠悠荡荡

南来北往的人,都是尘世的过客

太阳在城中升起,也在城中落下

带走光阴,也留下光阴

离去的人野外荒冢

留下的人不知所往

擦肩而过或一面之缘,转身,皆为陌路

仿佛,从尘世的深井里提起的竹篮

空空,如被历史遗忘的城

心若如空城——

花自有开落,叶自有青黄

远寺的钟声虚无。一盏青灯

伴着那本晦涩难懂的经卷

心城空空:你还在等什么?

等那场错过姻缘的爱情

还是那个断琴的知己?

亦或那个早已杳无音讯的故人?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座空城

寂寞亦或忧伤时你可进去

——独自一人……心城空空

除了风,除了那间祖屋

还有藏在枯草里的那只白狐

作者:丁敬显,笔名:水箬野客,男,河南范县人,农民,退伍军人,中共党员。读睡诗社军旅诗人,喜欢诗歌,偶有发表。

植树节随想

如果所有的梦想

每年都有一个特定的节日

可以精心选择树苗

把去年干枯了的更换

认真挖坑精心培土

浇上可以湿透一季的水

从此内心就青山绿水

就等鸟儿来筑巢

但愿喜鹊来

虽然鸣叫不怎么好听

却是最喜欢的乡音

读自己

自以为是的家伙

老家的肥猪

吃了那么多的苞谷面

自然是肠肥脑满

那块风干的腊肉

气温一升就在滴油

总想标新立异

其实山路归山路

不仅杂草丛生还蜿蜒曲折

所谓的大海

不过是一池浅水塘

犒劳自己

恍恍惚惚的一个早晨

大把的时光,窗外的小鸟

怎能排遣那些疯长的触须

还是读首诗歌犒劳自己

牛奶分你一半

果汁在枝头

那些温润的声音

穿过沙漠,越过河流

如小溪轻盈地走来

鸟儿也越飞越远

剩下了高远而辽阔的蓝天

春天的落叶

心烦意乱的时候

总喜欢面对一棵大树

当一个面壁思过的僧人

好奇怪,所有的过不可思

所有的情不可忆

还是做一枚叶子

秋天不落

春天一来就开始落了

春天似乎更挑剔

不是所有的叶子

都可以留下

做鲜花的陪衬

一个下午

路边绿化带里的花草树木

好些都不认得名

用手机百度扫描识别

了解一个又一个的物种

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路上也都是不认得名的行人

但不敢扫描

怕扫出一些不一样的人

作者:和仕其,云南丽江纳西人,喜欢诗歌,喜欢用单纯的语言表达平凡的日子。


我有两条河

左眼一条

右眼一条

我如一款双模双待的手机

被神拿捏着

阅尽了人间沧桑

一把火

这个从小没喝过开水的孩子

竟然也火力猛增

一转眼长成了可以冬泳的壮汉

再一转眼

他又变成了衣服越穿越厚的老汉

他身上的火焰

正在被谁一点一点夺走?

乃至大热天,连雪糕也不敢尝一口

生怕体内的余晖,被浇灭

水 啊

每个人都是一具举水的容器

每个人都在以身举水

每个人都想

把自己高高举起

举得太累了,颤颤抖抖

毛孔里抖落一滴滴

眼角又洒出来几滴

味 道

我们每个人身上

都有三道印

自己抓的

别人抓的

鬼神抓的

既难看

又好看

少了其中任何一道

那你的人生

就少了点味道

星空下

星星在闪烁

我的烟头

也在闪烁

它们像是在对暗号

像是要一起

去做某项秘密工作

偷偷消灭

我与生俱来的忧愁

命 运

每个人无非就是一根皮筋

被命运死劲拉着

有的人一拉就断

有的人一拉再拉才断

有的人让命运差点拉不动了才断

有的人命硬,硬是用皮筋

打了命运的小歪脸

作者:李国英,男,甘肃会宁人,长居洛阳,媒体人,爱好诗歌。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读睡诗社创办于2015年11月16日,诗社以“为草根诗人发声”为使命,以弘扬“诗歌精神”为宗旨,即诗的真善美追求、诗的艺术创新、诗的精神愉悦,诗对生存生命的揭示。现已出版诗友合著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诗友们笔耕不辍,诗社砥砺前行,不断推陈出新,推荐优秀诗作,出品优质诗集,朗诵优秀作品,以多种形式推荐诗人作品,让更多人读优秀作品,体味诗歌文化,我们正在行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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