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北舞的联谊晚会上,王朔跟马未都、王中军等朋友们不请自来。
在那个年代,京城老炮们有几个拍婆子的黄金地点。
一个是白天的溜冰场,一个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电影院,还有一个就是各大学校晚上的活动室。
各大学校里,艺术专业最优。各大专业里,舞蹈专业最优。
这一年,王朔就在北舞的联谊晚会上,遇见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命中注定之人,沈旭佳。
那时的王朔还不是日后京圈呼风唤雨的朔爷,而沈旭佳却是风华正茂的女大学生。王朔知道自己算是“高攀”,于是拿出四九胡同的那些烂招儿。
跳完舞后王朔不回家,死皮赖脸地往女生宿舍跑,七扯八拉地神侃胡聊。在女生宿舍里,他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姑娘洗漱完毕,他依然眉飞色舞地说着那些五个字的外国人名。
当时马未都已经结婚,跟王朔出来偷偷找女大学生跳舞本就犯了禁忌,如果回去太晚那就更不像话了。
他时不时就踢踢王朔的脚,暗示他该回去了。可王朔就像装睡的人,怎么叫都叫不醒。不过王朔虽然一直赖在女生宿舍,但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
两人真正定情,是在不久后的舞台剧《屈原》上。
当时沈旭佳出演舞台剧《屈原》,邀请王朔来参加。王朔满心欢喜,拉来马未都给自己壮胆。坐在台下的王朔看着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沈旭佳,彻底愣了神。
那一刻,他躁动的心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把沈旭佳拿下。
不过王朔这个想法,可把马未都这些人都给惊着了。
当时沈旭佳刚刚大学毕业,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是东方歌舞团的当家花旦。用张雨绮的话说,追她的人能从北京排到法国。这里面不仅有官二代富二代,还有长相完全碾压王朔的小鲜肉。
马未都等人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一句话可能是,就你丫这样的,你凭个啥?
不过王朔很淡定。他知道自己拼颜值拼不过,于是打算拼才华。毕竟那个时代,作家还是一个褒义词。不像现在,你如果说别人是作家,人家可能会怼你一句,你全家都是作家。
王朔一天往歌舞团跑八趟,恨不得直接拿着铺盖住在歌舞团。就这样努力了一段时间后,他还真把沈旭佳成功拿下了。
沈旭佳答应了,但有人不答应。
当时有情敌找到歌舞团的领导告状,说王朔耍流氓,靠不光明的手段追到了沈旭佳,他是在玩弄女性。
领导一听就立马慌了,手里的茶杯都端不住了。毕竟在那个年代,说别人耍流氓可不是开句玩笑,其严重程度丝毫不输给贩毒。
领导立马找到沈旭佳,代表组织跟她谈话,要求她与王朔断绝来往。但沈旭佳很从容,说这辈子就是他了。
沈旭佳为何会这么选,万小刀不知道,但从两人回忆的一些细节,或许能琢磨出一些门道。
当时王朔对沈旭佳的爱是真挚而又浓烈的。在沈旭佳的帮助下,王朔灵感爆棚,创作了无数耳熟能详的作品。
1985年,王朔在《当代》发表了一篇小说名叫《浮出海面》,作者署名:王朔,沈旭佳。
1986年,王朔又写了一本叫《橡皮人》的小说,发布在《小说选刊》上。当时《小说选刊》的含金量极高,王朔也是从这里开始了自己的文学之路。
随后他陆续发表了《枉然不供》《人莫予毒》《顽主》等作品,奠定了自己在圈里的地位。
找王朔约稿的人越来越多,来约稿的人不仅开出的价钱也越来越高,人也长得越来越漂亮。
王朔春风得意,像极了后来不可一世的冯小刚。可沈旭佳却说了一句,我真不想让你出名,我真希望咱们老像现在这样。
或许那个时候沈旭佳就猜到,王朔对自己的爱是真的,不过这爱是保质期的。
后来她才知道,这份爱的保质期是十年。而让她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名叫徐静蕾。
二、
徐静蕾是标准的北京大妞儿,从小学习书法,造诣还不低。
当时徐静蕾父亲开了一家霓虹灯厂,每一个灯箱上的字都需要手工书写。
一开始,徐父让女儿帮忙,只是为了降低厂子的经营成本。可他没想到,女儿写着写着还写出一点名堂,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专门求女儿的字。
那一年,徐静蕾还不到20岁。
徐静蕾的少年时期,刚好是王朔最风光的时候。对于她这个文艺少女来说,王朔简直就是她的男神。
1988年,王朔有四部作品同时被搬上了大荧幕。作品播出后,王朔彻底火出了圈,成为当时圈内的第一编剧。
那一年也被称为“王朔年”。
王朔准备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先是跟朋友们成立了海马俱乐部,后来又跟冯小刚成立了好梦公司。
不过王朔在功成名就之后,就有点不务正业,又开始往各大院校去跑。
1992年,王朔认识了正在北电读大二的徐静蕾,并且帮她出演了电影《同桌的你》。
与偶像见面,本来就够欢喜的了,而且偶像还帮你拍电影,那份喜悦不言而喻。徐静蕾很快就拜倒在王朔的甜言蜜语之间,两人发生了一些该发生的事情。
王朔有没有觉得对不起沈旭佳,外人不得而知。不过他美人在怀,可是把小跟班冯小刚给馋坏了。
冯小刚摸了一下自己怪石嶙峋的牙齿,向四周寻摸起来。不过当时他尚未成名,很多人都瞧不上长成那样的他。无奈之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目光放在了刚被同居男友王志文赶出来的徐帆身上,来一手趁火打劫。
兄弟俩接连婚内出轨,命运的齿轮也就悄然转动了。
王朔出轨徐静蕾那一年,他的女儿王咪只有6岁。
沈旭佳看着女儿,选择了隐忍不发。可她没想到,徐静蕾竟然找上门来说,“我已经在你家大摇大摆出出入入了,你就把他让给我吧。”
沈旭佳镇定地说,“你不懂,我是他妈,你代替不了我。”
徐静蕾确实没懂这句话,王朔也没懂。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特意搬到宾馆去住,强行跟沈旭佳分居。
沈旭佳心里明白,王朔是已经扔出去的肉包子,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了。她也没有婆婆妈妈,果断跟王朔离了婚,然后带着女儿远走美国。
很久之后,王朔终于明白当初沈旭佳那句“我是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回想起这段往事,他说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沈旭佳。
他曾想要复婚,但沈旭佳根本就没理他。
1997年,王朔和冯小刚为自己婚内出轨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三、
这一年,全国掀起批判王朔的浪潮,好梦公司投拍的几部电影都接连被领导封杀。一夜之间,王朔从千金不换的香饽饽,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无奈之下,他不得不远走美国,离开这个漩涡中心。
走之前,他对自己那些老友说,“她就交给你们了。”
老友们点点头,心里很清楚“她”是谁。
那一年,23岁的徐静蕾刚从北电毕业,原本打算跟王朔吃香喝辣,结果人都见不到了。不过好在那时的江湖还有一点人情味。王朔走后,他的那些老朋友向徐静蕾伸出了援助之手。
赵宝刚找到郑晓龙,说自己想拍《一场风花雪月的事》。郑晓龙本想自己来拍,但看到赵宝刚真挚的眼神,还是让给了他,并向他推荐了一个女一号,徐静蕾。
凭借这部《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徐静蕾正式宣布出道。
靠着跟王朔的关系,圈子里也没多少人敢难为她。
半年之后,王朔在美国待不住,悄悄地跑了回来。针对他的批判声音虽然小了很多,但他还是不敢过于张扬,开始转做幕后。
2002年,徐静蕾凭借电影《开往春天的地铁》,获得了百花奖最佳女主角。就在她风光无限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王子文初涉娱乐圈。
年仅14岁的她,稀里糊涂与经纪公司签下一份霸王条款。长达15年的合约,不允许换公司,如果解约20年内不能从事演员行业,一部戏的抽成高达40%。
那时的她懵懂无知,还不知道即将遇见自己的齐天大圣。
2004年,徐静蕾不想只做一个演员,想要全面发展,尝试一下做导演。
王朔虽然落魄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拉来朋友圈里的叶大鹰,又喊来了小辈儿姜文和张元,然后亲手上阵帮徐静蕾改剧本。
于是就有了那部《我和爸爸》。
徐静蕾包揽了出品人、制片人、编剧、导演、女主五个岗位。凭借这部片子,她成功获得第四届华语电影大奖的最佳编剧、最佳新导演提名、内地最受欢迎女演员奖、金鸡奖最佳处女作奖。
看见徐静蕾站在领奖台上,王朔欣慰地笑了笑。
那一笑,不像是恋人,更像是长辈的关怀。
王朔心里清楚,当初那个在自己庇护下的小女孩儿,已经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了,而自己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后来徐静蕾和黄觉在拍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时,摩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王朔心满意足,告别了这段“如兄如父”的感情。
徐静蕾把自己最好的十年青春给了王朔,而王朔也用实际行动给出了回应。
或许两人后来关系还能那么铁,就是因为这十年里,两人都不曾有过保留,事后也都从未后悔过。
不过日子还是要继续的。徐静蕾开始自己的猎艳之旅,而王朔也遇见了另一个姑娘。
四、
2006年,19岁的王子文终于受不了经纪公司的剥削,决定打官司解约。而站在她背后的男人,正是王朔。
王朔犹如一个脚踏七彩祥云,身披五彩华冠的盖世英雄从天而降,替这个孤苦无依的北漂少女打完了官司。
在那之后,王朔自称是王子文的经纪人,开始为女孩铺路。
2009年,王子文参演了冯小刚执导的电影《唐山大地震》。2011年,她出演了赵宝刚执导的电视剧《男人帮》。2012年,她再次出演了冯小刚执导的电影《一九四二》。
直到2016年,王子文凭借《欢乐颂》里的曲筱绡,终于一炮而红。
好巧不巧,又刚好是十年。
王子文一炮而红后,王朔又像当年一样,从她身边离开深藏功与名。
王子文回忆起这段往事,说王朔就像是自己的精神枕头,给了自己很大帮助。
在那之后,王朔很少再有消息传出,也很少再听说他跟某个女星产生什么样的瓜葛。
为数不多几次登上新闻,是徐静蕾替他买了一栋房子,成为了他的经济后盾。
三十年三段感情,王朔既是赢家也是输家。他成就了三个女人,却也在这个过程中耗尽了自己的才华与激情。这或许就是命运给一个不安分的灵魂最后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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