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桂兰,今年52岁,出生在一个小县城,家里兄妹四个,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上面两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省吃俭用拉扯我们长大。因为家里不富裕,我初中毕业后就没有继续念书,十六岁开始跟着母亲学做缝纫,后来在镇上的服装厂干了几年,手艺越来越熟练,日子虽不富裕,但也算能养活自己。
我26岁才结婚,在我们那个年代,算是晚婚了。丈夫赵建国大我三岁,是个普通工人,在县城的一家机械厂上班。
他家条件比我家稍好一些,但也算不上富裕。我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谈了不到半年就结了婚。当时我想着,男人只要踏实肯干,不花心,能过日子就行,没考虑太多。
婚后日子平淡,他的工资不高,我就自己在家接些裁缝活,给街坊邻居做衣服、改裤脚、缝补衣物,挣点小钱补贴家用。
后来,我们有了一个儿子,生活虽然辛苦,但我从不抱怨,觉得只要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再苦都能熬过去。可现实却没那么简单。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结婚没几年,丈夫就提出AA制生活。他的理由是:“男人挣钱不容易,你也能挣钱,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我当时听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觉得夫妻之间也要算得这么清楚吗?可他说得理直气壮,甚至还觉得自己“公平公正”。我拗不过他,只能答应。
从那以后,家里的开销一人一半,连柴米油盐、水电费、孩子的学费,都要精确到分毫。我以为这样会让我们的日子更轻松,结果却发现,感情也在一点点被这些“账目”消磨掉。
有时候,我手头紧了,想让他多出点,他就会冷冷地说:“我也没多余的钱,你自己想办法。”可他要是有困难,我却从没拒绝过。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八年。如今,我母亲年纪大了,去年病倒卧床,需要人照顾。我以为,他作为我的丈夫,多少会帮衬一点,结果他却一句话撂了摊子:“不关我事。”
十八年的AA制,换来的就是这种冷漠吗?
02
母亲卧床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忙着给客户改一件旗袍,接到弟弟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姐,妈摔了一跤,起不来了,你赶紧回来!”
我手里的针一抖,心里猛地一紧,连忙放下活计,匆匆赶回老家。
母亲已经76岁了,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腿脚也不利索,之前摔过几次,但都没大碍。
可这次不同,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见我进屋,眼里闪过一丝安心的神色,声音虚弱地说:“桂兰啊,妈怕是站不起来了……”
医生来检查后,确诊是股骨头骨折,年纪这么大,手术风险高,基本只能卧床了。弟弟和我都愣住了,母亲一向勤劳,哪能适应这样动弹不得的日子?但现实容不得我们犹豫,母亲需要人照顾,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回到家,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赵建国,希望他能支持我,让我回去照顾母亲一段时间,家里的事情他能帮衬些。可他听完后,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继续低头看手机,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妈现在起不来了,我得回去照顾她,你有什么意见?”
他终于抬起头,皱着眉头说:“那是你妈,你要照顾就去,我又能说什么?”
我心里一阵凉意,试探着问:“家里这边怎么办?你能不能先担待一下,水电煤气这些,你先交着?”
他冷笑了一声,把手机一放,语气带着不耐烦:“桂兰,我们这日子过了十八年AA制,你现在让我一个人扛家里的开销?你觉得合适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盯着眼前这个跟我生活了十八年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我是去照顾我妈,又不是去花天酒地!”我努力压住情绪,声音有些发抖,“你能不能别这么计较?”
他却毫不让步:“你妈的事你自己解决,我的钱也是我辛辛苦苦挣的,我没义务给你兜底。”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
母亲的苦,女儿的命
我咬着牙,没再跟他争辩,第二天就收拾了东西,回了娘家。
母亲卧床后,需要人24小时照顾,吃饭、翻身、换衣服、擦洗身体,样样都要操心。弟弟白天要上班,嫂子照顾孩子,家里能指望的,就只有我了。
我一边照顾母亲,一边想着怎么挣钱,毕竟我也不能一直待在娘家。可裁缝活计带不回老家做,我只能靠弟弟和嫂子帮衬一点。但他们家日子也紧巴巴的,嫂子虽然嘴上不说,但脸上的不耐烦,我都看得出来。
那天晚上,母亲躺在床上,轻声喊我:“桂兰,你过来。”
我走过去,她拉着我的手,眼里满是心疼:“闺女,妈这辈子把你拖累得够多了,小时候你两个哥哥上学,你就得帮妈干活,现在妈又让你伺候……”
我鼻子一酸,连忙打断她:“妈,你别说这些,伺候你是应该的。”
母亲叹了口气,眼神有些黯淡:“你这辈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男人呢?”
我苦笑了一下,没接话。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桂兰啊,妈是不是错了?当年你还没出嫁,有人介绍一个镇上的小伙子给你,说是踏实能干,可你大哥死活不同意,说那家条件不好,非要让你嫁个城里的……结果……”
我心头一颤,想起当年的事,心里一阵苦涩。
当年,媒人给我介绍了镇上的一个木匠,虽然家里穷,但人很实在,对我也很上心。
可大哥嫌弃他家条件太差,坚决不同意,后来,又给我介绍了赵建国,机械厂的工人,家里在县城有房,条件比木匠家好太多。父母听了大哥的话,我也不敢忤逆,便稀里糊涂地嫁了。
可谁能想到,这一嫁,就是十八年的“算计”生活。
现实的冷漠,彻底击碎了我的心
母亲卧床半年后,我的积蓄几乎见底了,裁缝铺停了,收入断了,可赵建国从未问过我一句,哪怕是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有一天,母亲的床单脏了,我去镇上买新的,顺便回家一趟,想着看看赵建国,顺便拿点换洗的衣服。
可刚进门,我就愣住了。
屋子里一片狼藉,客厅桌上堆满了没洗的碗,地上都是烟灰和零食袋,整个家仿佛成了一个废弃的仓库。
赵建国正躺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电视,见我进门,头都没抬一下。
我忍不住问:“你怎么把家里弄成这样?”
他这才慢悠悠地看着我:“你走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凑合过呗。”
我盯着他,心里一股怒火猛地窜起:“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也不关心妈吗?”
他冷笑了一下,语气淡淡的:“你妈又不是我妈,我凭什么关心?”
这句话彻底让我明白,这个家,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十八年的AA制,不仅分清了钱,也分清了感情和责任。
03
母亲去世后,我回到了县城,面对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心里一片空荡荡的。
赵建国依旧像以前那样,该吃吃,该喝喝,仿佛这几个月的分离,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那天晚上,我坐在他的对面,沉默了很久,最终开口:“赵建国,我们离婚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想好了?离婚了你可得自己养活自己。”
我点点头,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我已经养活自己十八年了,再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像是在同意一笔生意的交易。
办完手续的那天,我独自走在县城的街头,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或许,我早就该离开这个没有温度的婚姻。
余生,我不想再和任何人算计,不想再把自己困在一场没有爱的交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