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不争了，当年亲历者揭秘哪吒究竟是哪里人！

谁最早发现宜宾哪吒洞?

讲述/张悦整理/袁刚廖债楠

千百年来,哪吒手执乾坤圈,腹围混天绫,脚踏风火轮大闹东海、诛杀敖丙、水淹陈塘关等英雄壮举被人们广为传诵,家喻户晓。然而哪吒究竟缘起何方,又魂归何处,一直是人们探究思考争论的话题。

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闹海》之哪吒像(图源:川观新闻)

1990年7月,台湾嘉义市太子宫主持黄樟缘梦“寻根”,终于在宜宾翠屏山看到了他梦中所见的哪吒洞。1991年,翠屏山的哪吒行宫被海峡两岸公认为中国唯一的哪吒祖庙。2019年8月,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将“中国哪吒文化之乡”授牌给宜宾市翠屏区人民政府。

风迴峻岭,燃尽尘红,是谁最先发现翠屏山哪吒洞的?带着这个疑问,2024年10月12日,笔者走访了当年黄樟“寻根访祖旅游观光团”导游——张悦,她向我们讲述了翠屏山哪吒洞的发现过程。

1990年夏的一天,我(张悦)接到四川省中国旅行社的传真,到自贡市荣县大佛接一个台湾旅游团,游完荣县大佛后直接到宜宾,第二天在宜宾安排半天旅游。传真上也没有具体的旅游安排。

那天中午,我在荣县大佛接到这个台湾旅游团,团长是台湾嘉义市太子宫主持黄樟。黄樟中等身材,青色道观衣服。随团的8个成员穿着也较简朴,每人身上用红丝带绑着从台湾“请来”的神像,一看就不像以往接待的观光旅游团有钱。这个团同行的还有南京中旅全陪和省中旅地陪。我跟他们寒暄一下,就用手去摸一下他们“请来”的神像,马上被他们制止了。他们表情都比较凝重,好像都怀有心事,对荣县大佛也没有什么兴趣。

参观完荣县大佛后已是下午,我们就赶往宜宾城区。当时宜宾还没有中国旅行社地方分社,当地也没接待人员。我们住进酒乡宾馆(现酒都饭店)。当时的资讯也不像现在这样灵通,我对宜宾旅游景区不太熟悉。想着这个团都是文化人,宜宾有个涪翁楼(位于流杯池公园里),准备第二天上午带他们去涪翁楼看看,然后就送团完成这次接待任务。

晚上,我在酒店大厅安排晚饭时,黄樟团长突然走过来跟我说:“张小姐,明天我们能不能去看哪吒洞?”我听了心中一沉:“哪吒洞?宜宾哪儿有哪吒洞?”我把南京全陪和省中旅地陪叫到门外,告诉他们俩:“我不是宜宾导游,我不知道哪吒洞在哪里,你们知道不?”南京全陪才简要告诉我:“黄樟团长是台湾嘉义县南天门太子宫的主持,他说是他在梦里梦到的:山的名字叫翠屏山,山上有个哪吒洞。”南京全陪还说:“先找看宜宾有没有翠屏山,再找哪吒洞,他们这次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实在找不着也没办法。”作为一个地陪,居然没有把他们的旅游目的地和相关情况搞清楚,我感到很内疚,责任心告诉我一定要去找一下。

我马上去问酒店的大堂经理,他说:“宜宾有倒有一个翠屏山,但山上有没有哪吒洞就不知道了”。我又跑到街上,见到路人就问,问了四五个,都说不知道哪吒洞在哪。终于问到一个人,他想了想说:“翠屏山上好像有个哪吒洞,我没去过,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听到有哪吒洞我很兴奋,马上带着司机就往翠屏山赶。车开到山脚,当时没有公路上山。天也快黑了,没有灯,我们就干脆向上爬。上山的路很荒凉,都是又窄又陡的泥巴路,一不小心就会摔倒,有些地方根本没有路,需扒开草丛才能前进。爬到半山腰,看到一个土平台,光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在平台左侧,有一个洞。我们推门进去,看到这个洞1人高,深5、6米,宽3米左右,一尊哪吒塑像站在莲座上,在黑洞洞的夜色中,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吓了我一跳。走进用手电筒一照,原来是有人用香烟锡箔纸贴在塑像眼睛处。我走过去把它取下来了,借助手电光才看清楚,塑像左手臂断了,好在中间有铁丝连着才没掉下来,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迅速赶回酒店,黄樟主持和所有旅行社团员还在餐厅等我。我无比兴奋地大声说:“黄团长,黄团长,找到了,哪吒洞找到了,明天我们就去!”全团一片欢呼,所有人都露出了笑脸。晚餐时为他们准备的五粮液酒,因第二天要去拜哪吒,他们一瓶没喝,连包装都没打开,随便吃点东西就去做准备上山的事。各自回房休息时,黄樟主持告诉我,明天早晨8:06分前一定要抵达翠屏山脚。我也不知为什么要确定那时间点,估计他们是“算”过的吧。我带着几分兴奋和不解休息去了。

第二天,他们每个人都庄严肃穆,早早地等在酒店大堂,那八位大汉用红丝带裹着神像走在前面,向翠屏山前行。8:06分来到山脚,他们放起了鞭炮。在烟雾迷漫中,我引领着黄樟主持一行人非常虔诚地往哪吒洞爬。当我兴奋地爬上坡看到哪吒洞后,才看清楚整体情况。哪吒洞洞口很小,洞外坑坑洼洼,旁边没有大树,只有杂乱丛生的小草。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进入洞中,看到哪吒前面没有“香烟”,没有任何贡品,到处都是灰,也没有其他神仙陪伴,只有哪吒孤苦伶仃地站在那里,连手臂也断了,整个团队陷入深深的悲伤之中,大哭不止。他们跪在地上,不停地向哪吒磕头,不停地跟哪吒说着话。说的什么内容?因为讲的闽南话,我一句也没听懂。

我站在洞口,每个人出来,都从钱包里掏出钱塞到我手中,有两三百元的,也有七八百元的,都是美元,黄樟主持拿给我一千元左右,不一会儿我的包都装满了。黄樟主持告诉我:“张小姐,你知道吗?哪吒三太子在我们台湾一年香火都超过几千万。但万万没想到,他在祖籍没有庙宇,没有香烟,连手臂都断了,我们太心痛了!”他边说边哭,还告诉我:“张小姐,能否请你给我们拍段录像。因为我们都是台湾人,单独拍我们自己,拍回去他们不相信。你是大陆人,只有拍你,他们才会相信。”于是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跪在哪吒像前磕了三个头,他们全程给我拍了录像。

位于宜宾市翠屏山的哪吒洞(图源:川观新闻)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上午,中午回到酒店,黄樟主持才给我讲了整个缘由。黄樟主持和整个团队都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他们没有一个人到过中国大陆。有一天黄樟主持做了一个梦,梦见哪吒身穿战甲,祥云护体,在两个童子引导下来到床前。哪吒带他来到一个苍松翠柏的地方,登上三百九十九级台阶,来到“哪吒洞”,看到一个双脚踏在风火轮上,身背混天绫,右套乾坤圈,手持火尖枪,神采奕奕,飘若凌空的哪吒塑像,只是手臂已断。哪吒嘱咐黄樟主持,把他的断臂复原。醒来后,他便把梦境告诉其他信徒,很快在嘉义市形成了一股寻找哪吒热。在他的倡导和具体组织下,不久便组成一个50人的“寻根访祖旅游观光团”,到大陆来寻访翠屏山哪吒洞。他们依哪吒在梦中曾言:“南京上海救难儿”的诗句,先去南京,遍寻无果。又想到哪吒的神话传说与“龙”关系密切,便到“恐龙之乡”的四川自贡,还是一无所获。宜宾是他们在大陆的最后一站,没想到真的找到了。黄樟主持说:“张小姐,我们信任你!希望你能代我们修复哪吒断臂。”说着,他拿出纸和笔,给我画了一个行宫的样子,告诉我:“按照这个样子,给哪吒三太子修个行宫,钱不够我们回去就给你寄来。放心!你的录像在台湾播出后,会有大量的香民前来拜哪吒的,这个事情就拜托你了!”快要告别时,整个团队对我千恩万谢!他们拿出两套绣有南天门太子行宫logo的衣服送给我,上衣是黄色短袖,下装是深蓝色长裤。他们说:“张小姐,你如果遇到不顺利的事情,就穿上这套衣服,对着台湾方向说:‘南天门三太子哪吒请保佑我’,一切顺利!”

送别黄樟旅行团后回到自贡,第二天,我男朋友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前段时间报考的成都科分院已经考上了。临走前,在自贡市檀木林宾馆会议室,我把这次带团的整个过程,以及黄樟主持委托修建哪吒行宫的图纸和台湾旅行团捐钱的情况,全部向当时的自贡市旅游局局长王开弟和中国旅行社自贡支社经理江坤作了汇报,并把图纸和全部清理的9400元美金交给了他们。旅行社还给我打了收据。

1991年,自贡市旅游局局长李恒昌、中国旅行社自贡支社总经理陶瑞钢和经理江坤一起到宜宾,把捐款和图纸一并交给了宜宾地区建设局。后来,宜宾在翠屏山修建哪吒行宫,每年都有大陆和台、澳各界敬香团朝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