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文山西永乐宫壁画蜚声国际，其《朝元图》是我国现存最大的古代人物画，也是世界绘画史上罕见的巨制。不过，1月12日在国家典籍博物馆开展的《观妙入真——永乐宫文物精粹暨数字艺术大展》证明，永乐宫值得看的，并不仅仅是壁画。
永乐宫的元代琉璃
永乐宫原址位于山西省芮城县永乐镇，是为纪念吕洞宾而修建的一座道教宫观，原名大纯阳万寿宫，俗称“永乐宫”。永乐宫始建于 1247 年， 1358 年竣工，是我国现存最大、保存最为完整的道教宫观。
永乐宫始建于元代，元代琉璃颜色十分丰富，除了黄、白、绿、黑、赭之外，还出现了孔雀蓝、孔雀绿、深黄、浅黄、墨绿等颜色，并被广泛应用于古建筑屋顶的瓦当、滴水、吻兽等处，不仅可以丰富建筑的色彩，还可以抵御雨水对木结构的侵蚀。
永乐宫各大殿的屋顶均使用了琉璃构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即是屋顶上的鸱吻。在这次展览中，你可以看到永乐宫迁建时从重阳殿替换下来的鸱吻原件，重阳殿鸱吻采用的是龙尾式，尾部略微向外弯曲，遍体施黄、绿、白釉，尺寸巨大，造型凶猛威武，给人以震撼的视觉效果。同时展出的《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即是从此鸱吻内发现的。
此次展览为一套巨大的建筑构件单独设置了一个展厅，这就是三清殿琉璃鸱吻及正脊。该琉璃构件长 17 米、高 3 米，宽 2 米，由五层七块琉璃拼接而成，每块的重量都在 200～400 斤。鸱吻的整体造型为巨龙盘曲式，鸱吻张口吞脊，怒目圆睁，脊身上塑胡人献宝、风伯、雨神、流云等纹样，花束艳丽，釉色以黄、绿、蓝三彩为主。据策展团队自己在为《中国文物报》写的回顾中说，这一套构件总重量近 4 吨，相当于一辆中型汽车，其中一个鸱吻就有1吨重。
正脊是处于建筑屋顶最高处的一条脊，在结构上与视觉观赏上均居重要地位。永乐官三清殿正脊较特别，没有脊刹，两侧堆塑凸起的菊花、莲花、双凤、升龙、荷包牡丹、二龙戏珠等图案，左右对应，形状略有不同。脊身花束艳丽，釉面斑驳，釉色以黄、绿，蓝三彩为主，是元代琉璃的上品之作，代表了元代琉璃艺术的最高成就。
纯阳殿鸱吻在浮云之间还雕刻有一升一降两条盘龙，造型非常精美。以盘龙作鸱尾始创于元代，像纯阳殿琉璃鸱吻这样的盘龙造型却不多见。
除此之外的琉璃构件还有好几件，每一件都从釉色、造型上显现出在其它地方难以见到的特质。
孔雀蓝釉角神
武士嫔伽
重阳殿套兽
永乐宫的建筑彩画
中国古代建筑在木构架上施有彩绘，不仅用于装饰，也是保护木材的有效措施。元代建筑上的彩画保存至今的很少，即使有彩画也经过了后代的补绘。而永乐宫各殿的元代彩绘基本保存原状，精美细腻，特别是三清、纯阳二殿内彩画，从图案、韵律、色调、画法等都堪称元代“五彩遍装”彩画的蓝本，是我国建筑史上元代彩画的典型实例。
永乐宫的彩画，是按不同构件长短来构图的，如三清殿西次间四椽袱在枋心与藻头之间绘上白色的凤凰，来调节较长构件上的彩画布局；三清殿丁袱、纯阳殿和重阳殿四椽袱则形成明显的藻头和枋心布局。斗拱及其它构件的彩画图案丰富多彩，如三清殿殿内斗拱以如意头和旋花、莲花、凤翅瓣为主，在护斗、散斗间多绘集锦、兽面、莲瓣。纯阳殿内拱眼壁除龙与写生花外，还绘有各种“化生”，刻画十分生动，使永乐宫这座道观更具宗教色彩。
以永乐宫为代表的彩画所反映的元代彩画特色，概括而言，就是构图无定则，色彩多用青绿二色，以冷色为主。做法在继承宋代的基础上，又有新的创造，可谓一个继往开来的阶段。
本次展览展出的三清殿、纯阳殿内建筑彩画图案
纯阳殿内神龛中的拱眼壁彩画非常富有创造性，在拱眼壁上绘制圆光，圆光内画伎乐和舞蹈人物，伎乐手持乐器，全身贯注地演奏，吹奏者面腮鼓起，击鼓者衣袖飞扬，起舞者身姿柔美，不同角色各种神态，具有无限的艺术魅力。这次展览中，这组伎乐人物图，非常吸引人。
永乐宫的建筑中还出现了很多龙的形象，鲜明地体现了元代的艺术特征。龙的头部扁小，嘴唇尖俏，两眼怒目圆睁，展现出威猛的气势。从颈部开始身体逐渐加宽，展现出爬虫的扭曲身姿。龙的四肢健壮有力，龙爪的每个关节都描绘得十分逼真，爪心筋肉隆起，脚步向前迈进，呈现出强烈的动感形态。
三清殿前檐当心间阑额
永乐宫的建筑
永乐宫是现存最早的道教官观，也是目前保存最为完整的一组元代建筑。
永乐宫是典型的元代建筑风格，粗大的斗拱层层叠叠地交错着，四周的雕饰不多，比起明清建筑，显得较为简洁、明朗。几个殿以南、北为中轴线，布局疏朗，依次排列。沿南北中轴线，依次分布有宫门、龙虎殿、三清殿、纯阳殿、重阳殿等，占地 86000 多平方米，其中宫门是清代的建筑，其余的都是元代所建。它的整体布局和寺庙是不同的，和皇宫很相似，两个殿之间用甬道相通，大殿前都设有月台且十分宽广，各个宫殿无论是从立面造型还是屋顶装修及色彩纹饰等方面来看，都十分的庄严，营造出一种道教敬畏神明的清虚氛围。
永乐宫建筑继承了唐宋以及金朝的传统，并有所创新。殿宇内柱子排列十分灵活，和屋架做不对称联系，形成大额式，是元代建筑独有特色，起到了扩大空间作用，并采用了减柱、移柱等，让整个殿宇看起来更加庄严肃穆。
三清殿模型
在本次展览中，有一个展厅用 3 D投影介绍了永乐宫的建造史和迁建史，观看者可以沉浸式感受永乐宫的建筑特色和恢弘场景，看到阳光透过建筑缝隙射进大殿的效果，体会到永乐宫的建筑之美。
《观妙入真》在北京的这次展览已经是它的第6场展览，但它依然还是拿出了从未展出过的展品，比如永乐宫倡建者、全真教天师披云真人宋德方的石棺。从重阳殿鸱吻中发现的《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与观内保存的《无量度人上品妙经》合展，也是第一次。
展览现场也展示了几幅 3 D打印和AI还原的永乐宫壁画，大部分观展者都是冲着这两样东西来的。但看了现场展示的其它展品，这两样反倒没有那么吸引人，毕竟壁画很多人通过各种途径看到过图片，而这些文物此前却很少有人知道。
观展攻略
观妙入真——山西永乐宫文物精粹暨数字艺术大展
地点：国家典籍博物馆第三、四展厅
展期：持续展出至 2025 年 8 月 31 日（每周一闭馆，节假日另行通知）
票价： 49 元
地址：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南大街33号
地铁：四号线、九号线、十六号线国家图书馆站
公交： 86、92、320、332、563、653、658、695、夜 8、305 国家图书馆站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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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 宋燕
排版 | 黄思琦
设计 | 尹莉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