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得知老首长病重,我到北京看望,临走时,老首长告诉我,当年我没能提副师的原因,我心里这才释怀。
1974年对我来说,是改变我命运的一年,这年我所在的连队有一个提干名额,我也在预提干名单中,但是只有一个提干指标,我们连符合提干要求的战友除了我和五班班长王胜利之外,还有一班班长姜建亮。
我和王胜利都是1970年入伍的,姜建亮比我入伍晚一年,当时姜建亮刚当上班长不久,我和王胜利担任班长都有一年多时间了。
不过姜建亮和王胜利都是城市兵,只有我是农村兵,在当时连队推荐提干人选时,表现突出的农村兵会优选考虑,我入伍四年,多次获得连队嘉奖,而且还荣立了一次三等功,各项科目考核在连队也都名列前茅。
王胜利父母都是干部,家境富裕,在连队当过两年文书,善于交际,在连队人缘非常好,姜建亮虽然入伍时间短,但是,他两个哥哥都在部队当兵,他大哥在我们师部机关任职,和他们两人相比,我除了军事素质比他们好之外,没有任何优势。
提干对于一个普遍士兵来说,不仅是对其能力的肯定,也关乎其个人前途,甚至改变一个人士兵的命运,尤其对于像我一样的农村兵来说,提干不仅意味着可以继续留队,更重要的是,可以改变我们家现状。
我兄弟四个,我排行老大,当时三个弟弟都在上学,而且学习成绩都很优秀,为了供我兄弟四人读书,父母省吃俭用,家里日子过得一直很拮据,考虑到我家的实际情况和我在部队的表现,连支委多次开会讨论,连长和指导员都极力推荐我提干,最后连里将唯一的提干机会给了我。
我非常珍惜这次提干的机会,提干后的我更加刻苦努力,对待工作一丝不苟,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我提干第二年,连长介绍我认识了妻子郑丽娟。
郑丽娟家境比我好,父母都是老师,郑丽娟还有两个姐姐,大姐和二姐都已出嫁,我和郑丽娟第一次见面时,我内心有一些胆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郑丽娟,不过在后来的交往中,我改变了想法,郑丽娟并没有因为我出身农村,而嫌弃我,她父母对我也很好,但是当我和郑丽娟打算结婚时,他父母却提出了一个要求。
郑丽娟父母希望我入赘他们家,当上门女婿,我担心父母不同意,并没有立即答应,其实在我们农村,万般无奈之下,才会考虑当上门女婿,更何况我还是家中长子,以我的条件,在农村找对象很容易,但是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错过郑丽娟。
我将此事告诉了父母,让我没想到的是,父母并没反对,而且非常赞成这门婚事,父亲告诉我,农村孩子出人头地不容易,有机会走出去,他们不会反对,父亲提醒我,不管到哪里,都要脚踏实地,本本分分做人。
有了父母的支持,我心里也没有了顾虑,我和郑丽娟结婚后,生了一个儿子,岳父岳母对我也非常好,一家人日子过得很幸福。
1979年,我们部队奉命奔赴前线,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在这场战斗中,我表现英勇,一人俘获三名俘虏,为了保护我们张团长我身负重伤,昏迷了三天才苏醒。
我和张团长是山东老乡,私下里关系比较好,我经常到张团长家里吃饭,张团长有一个表妹,原本有意介绍给我,只不过当时我心有所属,就拒绝了张团长的好意。
其实,我在入伍之前,谈过一个对象,入伍后,我和她一直保持着联系,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她父母嫌弃我家穷,不同意这门婚事,后来我和她只能无奈分手。
张团长后来调到了师部任职,而我也靠着自己的努力晋升了正团,1996年,我担任正团已经四年,对于我一个农村孩子来说,已经算是佼佼者,军旅生涯已足够圆满,妻子多次劝我转业,回地方发展,都被我拒绝了,在部队当兵多年,我对部队有很深的感情,让我脱下军装,我心里万般不舍。
这年刘副师长转业回到了地方工作,刘副师长转业之前,我们一起吃了饭,他告诉我,军区在考虑我的任命问题,我很可能到某师担任副师长,我心里挺激动,可是迟迟等不到新的任命,后来我打听到,我提拔副师的任命没有通过,军区任命了刘卫平到某师担任副师长,而我选择了转业。
2002年我到北京看望老首长,临走时老首长告诉我,当年没能提拔我为副师,他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我有能力,也有魄力,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上过军校,思想比较落伍,当时正值部队大改革,刘卫平上过军校,比我年轻,相比而言,刘卫平比我更适合。
其实,当年我没能提副师,心里挺遗憾,不过了听了首长肺腑之言后,我心里释怀了,如今我已退休,在家安享晚年,生活过得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