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在哪里？"十三岁的小昊在梦中大喊。
六年前，他的母亲周晓楠离奇失踪，从此杳无音信。
六年后，就在他生日这天，一个梦突然降临，
他梦到了失踪多年的母亲，梦里母亲告诉他一个准确的地址。
醒来后小昊兴奋去找父亲，去到梦中那个地址寻找。
谁想，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室，看到了让他们心碎的一幕！
1.
2017年3月15日，市第三中学门口，
周晓楠整理着13岁儿子小昊的衣领。
这个动作她每天都做，但今天显得格外仔细。
"妈，别弄了，我都初二了。"小昊有些不耐烦地躲开。
"今天有数学测验，别紧张。"周晓楠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儿子口袋，
"记得考完试给我发消息。"
这是母子俩最后的对话。
当天下午两点，小昊发出的考试成绩消息石沉大海。
电话打不通，微信也没人回。
直到晚上七点，周晓楠依然没有回家。
"你妈今天值晚班吗？"陈远问儿子。
"没有，她说今天要去超市买菜，晚上给我做红烧排骨。"
这句话让陈远心里咯噔一下。
他拨通了周晓楠所在学校的电话，得知她早上送完孩子就请了病假。
超市的监控显示，周晓楠确实在上午十点左右出现在超市门口，
但奇怪的是，她在门口徘徊了几分钟后突然转身离开，好像在躲避什么人。
报警后的第一周，警方在周晓楠最后出现的路段发现了她的手机，
但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短信都被删除。
银行卡没有任何异常交易，社交账号也完全沉寂。
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了。
案件调查陷入僵局，但家里的变故才刚刚开始。
陈远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照顾儿子。
小昊的成绩开始直线下滑，从班级前十名跌到了倒数。
更糟糕的是，他开始出现严重的焦虑症状，经常半夜惊醒，喊着要找妈妈。
"爸，你说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一天晚上，小昊突然问道。
"不会的，你妈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不要你。"陈远强装镇定，但声音还是颤抖了。
"那为什么警察叔叔说，很多失踪的人都是自己要走的？"
他知道，儿子已经在学校听到了那些流言。
有人说周晓楠是和人私奔了，
有人说她是受不了生活的压力自杀了，
更有人说她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半年后，案件被列入疑难悬案。
陈远开始酗酒，常常醉醺醺地回家，
有时还会对着周晓楠的照片又哭又闹。
小昊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上学，几乎不与任何人说话。
父子俩的关系也越来越僵。
陈远觉得儿子变得叛逆，
而小昊则埋怨父亲没能保护好妈妈。
每到周晓楠的生日，两人都会刻意避开对方，独自在房间里默默流泪。
唯一能让小昊感到安慰的，是每年自己的生日。
他会在蛋糕前许同一个愿望：希望妈妈能回来。
但愿望一次次落空。
日子就这样在煎熬中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周晓楠已经失踪了将近六年。
在这期间，陈远换了三份工作，
小昊也从当初阳光开朗的少年变成了沉默寡言的青春期男孩。
他们谁都没想到，在小昊13岁生日前夜，事情迎来了转机。
2.
2023年4月14日晚，小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明天就是他的13岁生日，但家里依然是一片死寂。
父亲陈远已经连续三天没和他说话，
原因是他在学校和同学打架，只因为那个同学说他是没妈的孩子。
凌晨两点，小昊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就在这时，一个异常清晰的梦境突然闯入他的意识。
梦里，他看见母亲周晓楠就站在他面前。
她穿着失踪那天的米色风衣，头发比记忆中短了许多，脸上带着疲惫但温柔的笑容。
"小昊，妈妈在皮革城C区318号等你。"母亲的声音很轻，
但字字清晰，"来找我。"
小昊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满脸是泪。
他抓起床头的笔记本，把梦中的地址写了下来：【皮革城C区318号】。
天刚亮，他就冲到父亲房间。
陈远正在床上酣睡，床头柜上摆着几个空酒瓶。
"爸！我知道妈妈在哪里了！"小昊用力摇晃着父亲。
"你又在胡说什么？"陈远烦躁地翻了个身。
"我梦见妈妈了！她说她在皮革城C区318号等我们！"
"够了！"陈远突然坐起来，"六年了，你还在做这种白日梦！"
"你妈要是还活着，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次不一样！梦里的感觉很真实，我觉得是我妈给我托梦了。"
"妈妈穿着她失踪那天的衣服，还有..."
"我说够了！"陈远打断儿子的话，"你以为我不想找到你妈吗？"
"这些年我找遍了所有地方，但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没找到！"
"现在你告诉我，就因为一个梦，就要我相信你？你是不是疯了？"
"可是..."
"没有可是！今天是你生日，好好在家待着。"
"别再提这些让人伤心的事了。"
小昊倔强地站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根本就不想找到妈妈！你早就放弃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陈远。
他抓起床头的酒瓶摔在地上：
"你懂什么？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吗？"
"所有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虐待你妈，说我把她藏起来了！"
"警察查了我整整一年！"
"我的工作丢了，朋友都躲着我！你以为我不想找到她吗？"
父子俩的争吵惊动了邻居。
老张头探头过来敲门问怎么回事，却被陈远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就在这时，小昊突然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
那是六年前母亲失踪前一天拍的，视频里周晓楠正在整理衣柜。
"你看，"小昊指着视频里的米色风衣，"妈妈梦里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这件衣服在她失踪后就不见了，警察一直没找到。"
"而且..."他翻出一张纸，"你还记得这个吗？"
"这是妈妈最后一次批改的试卷，上面的笔迹和我梦里看到的完全一样！"
陈远愣住了。
他仔细看着视频里的风衣，又对比了试卷上的笔迹。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皮革城那么大，怎么可能这么巧..."
"爸，"小昊突然跪了下来，"求求你，就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们去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如果找不到，我再也不提这件事。"
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睛，陈远的心软了。
他知道，这六年来，儿子比任何人都想念母亲。
也许，是时候正视这个伤口了。
"好，"他深吸一口气，"我们去看看。"
"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先报警。"
3.
皮革城的C区是一片老旧的仓储区，大部分仓库都已经废弃。
当陈远和小昊在警察的陪同下来到这里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这里已经荒废很久了，"带队的张警官说，"最近几年都没有人来过。"
318号仓库在最里面，铁门上布满铁锈，门锁却出奇的新。
张警官示意队员撬开门锁，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等等！"小昊突然叫住准备冲进去的警察，"让我先进去。"
仓库里光线昏暗，堆满了废弃的皮革和木箱。
小昊的心跳得厉害，他记得梦里母亲就是站在这样的环境中。
"妈！"他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没有回应。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可能是一场空欢喜时，仓库深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响动。
"那边！"一个警察用手电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仓库最里面，有一扇隐蔽的铁门。
门是从外面锁住的。
撬开门锁后，眼前是一段向下的楼梯。
楼梯尽头有一个地下室，面积大约二十平方米，墙上挂着一盏昏暗的灯。
角落里，一个消瘦的身影缩在那里。
"妈！"小昊冲了过去。
那人慢慢抬起头，正是失踪六年的周晓楠。
她的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苍老了至少二十岁。
但当她看到小昊时，眼中瞬间迸发出光芒。
"小昊..."她的声音沙哑，"你真的来了..."
就在母子相拥而泣的时候，地下室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男人出现在楼梯口，看到眼前的场景后转身就跑。
"站住！"警察立即追了出去。
经过搏斗，男人被制服。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这个人竟是皮革城的保安队长李国强。
在警局的审讯中，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原来六年前，周晓楠无意中发现李国强在利用皮革城的仓库走私。
李国强害怕事情败露，在一天早上尾随周晓楠，趁她独自在超市门口时将她绑架。
"我本想杀了她，"李国强交代，"但又怕死了人更麻烦，就把她关在了地下室。"
"这些年，我每天给她送饭，但从不让她出来。"
"那为什么要选在皮革城？"张警官问。
"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李国强冷笑，
"谁会想到，一个活人就被关在人来人往的皮革城里？"
但还有一个谜团未解：小昊是怎么在梦中得知这个地址的？
"其实...我每天都能听到楼上的脚步声，"周晓楠虚弱地说，
"渐渐地，我发现这里是皮革城。"
"我知道小昊快过生日了，就一直在心里默念这个地址，"
"希望能通过某种方式让他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过生日？"小昊问。
"地下室的墙上有一道缝，我每天都用指甲在上面刻下日期。"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周晓楠说着，掀起袖子。
她的手指早已变形，指甲全部脱落，留下的只有狰狞的伤疤。
"这六年，我数着日子活着，就是为了能再见到你们。"
陈远看着妻子伤痕累累的手，泪水夺眶而出。
他跪在周晓楠面前，声音哽咽："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周晓楠摇头，"是小昊救了我。"
"我知道他一定能找到我。"
就在这时，张警官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说，在李国强的住处搜出了大量走私证据，
以及...周晓楠失踪那天穿的米色风衣。
4.
周晓楠获救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这个轰动一时的案件终于有了完满的结局，
但对周晓楠一家来说，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医院的检查报告显示，长期被关押导致周晓楠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经常会陷入恐慌，尤其是在看到穿制服的人时。
夜里，她总是惊醒，以为自己还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
"我不要住院，"周晓楠紧紧抓着小昊的手，"我想回家。"
医生建议她需要长期治疗，但她坚持要回家。
就这样，在失踪2190天后，周晓楠终于回到了那个她朝思暮想的家。
然而，回家后的适应并不顺利。
周晓楠发现自己无法适应普通的生活。
她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总觉得李国强会突然出现。
外出购物时，她会对着超市门口发呆，那是她被绑架的地方。
更让她痛心的是，儿子小昊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孩子。
六年时光，将当初那个爱笑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妈，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吗？"一天晚上，小昊突然问。
周晓楠愣住了。
她记得每一个细节：两斤五花肉，三颗八角，酱油要放两勺半...
但当她站在厨房时，这些记忆却变得模糊不清。
"对不起，"她颤抖着说，"妈妈...妈妈忘记了..."
小昊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抱住了她。
那一刻，母子俩都哭了。
陈远的改变也很大。
他戒了酒，每天准时下班回家。
但他过分的保护欲让周晓楠感到窒息。
他甚至请了长假，寸步不离地守在妻子身边。
"我不是瓷器，"一次争吵中，周晓楠终于爆发了，"我需要自己的空间！"
"你知道这六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陈远也激动起来，
"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家！"
就在这时，小昊突然拿出一个笔记本。
那是他这六年来记录的日记。
"爸，妈，你们看看这个。"
日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这六年发生的每一件事：
爸爸换工作的艰辛，
自己在学校受欺负的委屈，
还有每个想念妈妈的夜晚...
最后一页，是那个梦。
周晓楠翻着日记，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终于明白，这六年不仅是她一个人的煎熬，每个人都带着伤痛在坚持。
"从今天开始，"她擦干眼泪，"我们重新开始。"
第二天，周晓楠主动报名参加了心理康复课程。
陈远也回去上班，但每天都会按时给妻子打电话。
小昊的成绩开始回升，他在课堂上也能笑着和同学说话了。
半年后，周晓楠重返讲台。
当她站在熟悉的教室里，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仿佛回到了六年前。
唯一不同的是，她变得更坚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