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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日,我与几位70后的故交相聚一堂,举杯共饮。起初,氛围轻松愉快,我们沉浸在往昔的欢声笑语中,然而,随着酒过三巡,话题悄然转向了家庭。
这一谈及,竟揭露了一个令人心生感慨的事实——众多70后,在父母离世后,即便是春节这样的佳节,兄弟姐妹间的联络也不再如往昔那般热切,甚至难得一见。曾几何时,那同在一个屋檐下,无话不谈的一家人,究竟为何渐渐离散了呢?
回望70后的成长历程,那时的生活条件颇为艰辛。家中兄弟姐妹众多,挤在狭小破旧的居所,每逢雨季,屋内便滴水成漏。
夜晚就寝时,大家紧紧相依,翻个身都能触碰到身旁之人。尽管日子清苦,但亲情却如酒醇厚。
放学归家,兄长姐姐总是带领弟妹一同嬉戏,到了烹饪时分,众人便齐心协力。倘若有谁遭邻家孩童欺负,那必是全家动员,前去“讨个说法”。
春节,更是一年中最令人翘首以盼的时刻。尚未至除夕,父母便已忙碌开来。父亲早早前往集市,精心挑选几副鲜红的春联,母亲则在灶房间忙得不亦乐乎,炸肉丸、蒸米糕,香气弥漫整个院落,孩子们眼巴巴地守候在一旁,只盼能先尝为快。
除夕当日,一家欢聚一堂,三位姐姐手法娴熟地包着饺子,宛如一个个小元宝;兄长则带着我和弟弟,在父亲的指导下张贴春联,欢声笑语不断,全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母亲不时从厨房探出头来,说上几句吉祥话,那场景,温馨至极。然而,时光如梭,父母年事渐高,终究离我们而去。
我察觉到,自父母逝世后,我们兄弟姐妹间的联系便日渐稀少。父母健在时,无论工作之地离家多远,春节都会雷打不动地回家团聚。
然而,父母离世后的首个春节,矛盾便显现了。没了父母的操持,年夜饭无人张罗,兄弟姐妹皆不愿下厨,也不愿归家。
大哥在家族群中提议去饭馆过年,但各家人口众多,一顿饭开销不小。我提议AA制,弟弟却心生不满,认为此举缺乏人情味,早知如此便不回来了。
往昔大家围坐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从村中新鲜事聊到各自工作的酸甜苦辣,一聊便是大半夜。
而如今,只是简单寒暄几句,便各自把玩手机,那份亲密无间的感觉似乎瞬间消逝。
到了次年,弟弟因公司加班无法脱身,姐姐要带孩子出游,此后,我们每年都默契地不再相聚。今年春节,大哥发来信息,说他望着墙上父母的照片,心中空落落的。
70后已步入中年,肩负着家庭的重担,生活的压力犹如巨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的挚友与我同龄,他与兄弟姐妹也鲜少联络。
他在单位正面临升职的关键时刻,每日加班至深夜,有时回家,孩子已安然入睡。兄弟姐妹各居千里之外,春节相聚困难重重,购票难,相聚地点也难定。
好不容易熬到春节,他只想在家休憩,哪还有精力去维系兄弟姐妹的情感呢?
再者,父母一去,家庭矛盾也随之浮现。
我有位远房亲戚,兄弟姐妹因父母遗产分配问题闹得沸沸扬扬。大哥认为自己照顾父母最多,父母生病住院时,自己忙前忙后,出钱出力,理应多得;二哥却坚持兄弟姐妹皆为父母骨肉,应平等分配,双方各不相让。
起初只是家中争执,后来矛盾升级,竟闹到了法庭。一场官司下来,亲情在争执中变得千疮百孔。
这些矛盾一旦产生,便如鸿沟横亘在兄弟姐妹之间,让他们渐行渐远,曾经的亲密无间,如今只剩冷漠与疏离。
此外,随着年龄增长,每个人的生活轨迹和价值观都发生了巨变。
就如我的大学同窗与他弟弟,同窗自己创业,如今已是一家公司的掌舵人,整日忙于业务、应酬,生活风生水起。他弟弟在镇上工厂工作,收入微薄,三个孩子成绩不佳,还时常与他顶嘴,生活一团糟。
两人相见时,经济差距悬殊,想法观念也迥异,交谈几句便发现话不投机,渐渐地便不再联络。
这种差距,就如一堵无形的墙,将曾经亲密的亲情隔绝开来。
然而,并非所有70后家庭都如此。我熟识的老陈一家便令人羡慕不已。老陈父母离世后,他们兄弟姐妹反而更加珍惜彼此。每年都会在老大家中相聚,一同烹制家常便饭。大家一边忙碌于洗菜、切菜、炒菜,一边回忆父母尚在的童年时光。
谈及欢愉处,大家笑得前俯后仰;说及伤心处,眼眶不禁泛红。谁家若遇困难,其他人定会毫不犹豫伸出援手。
前阵子老三生病住院,兄弟姐妹轮流排班照顾他。
他们之所以能如此团结,皆因心中始终怀揣着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愿意倾注时间、心思去维系这份珍贵的情感。
对于那些因父母离世而疏远的70后兄弟姐妹而言,其实亲情从未远离。平日里多关心彼此的生活,一个电话、一条信息,询问对方近况、身体、孩子学业等,这些看似简单的问候,却能温暖人心。
兄弟姐妹是我们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之一,这份亲情,是金钱无法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