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得知大伯住院,我连忙请假,前去照顾大伯。
可在我的照顾下,大伯的情绪却并未好转,反倒愈发暴躁。
临床病友起疑心,连忙质问我是什么人。
当得知事情真相后,临床病友勃然大怒。
“当爹的出这么大事,他儿子怎么不来?良心被狗吃了?”
01
“你听说了吗?大伯病了,情况不太好。”我刚把碗筷放进水池,妻子的话让我一怔。
“怎么回事?突然的吗?”我皱了皱眉,脱下围裙,拿过手机,“大伯的身体一向结实,这次怎么会住院?”
“可能累积的毛病爆发了,妈说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似乎有些严重。”妻子低头看着手机,补充道,“堂哥好像一直没露面,妈让我问问我们能不能抽空过去看看。”
“他儿子不去?”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
这个堂哥,总是甩手掌柜,逢年过节连声问候都少得可怜。
“先别想那些了,明天我们请个假去看看吧。”妻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总是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我父母忙着工作,大伯总是把我揽在身边,只要他一声吼,邻里小孩儿谁都不敢欺负我,想到他如今病倒在医院,我有些不是滋味。
第二天一早,我和妻子坐上了去医院的车,我们赶到医院时,已经接近中午。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大伯正靠在病床上,面容比记忆里苍老了许多,神情疲惫又有些倦怠。
“大伯,我们来了,”我走过去,声音尽量放得轻快。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神情微微舒展开了些,“你们俩啊,”他的嗓音沙哑,透着几分无力,“怎么还跑这一趟,家里不是还有个小娃娃吗?”
“没事,孩子有我妈照顾,您这边才重要,”妻子走到他床边,把随身带来的水果篮放在旁边,笑着说,“医生怎么说的?”
“哼,说什么要做个小手术,我看都是医院想多赚钱罢了。”大伯摆了摆手,话里带着他一贯的不耐烦,可我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飘忽,不时瞟向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我忍不住问:“大伯,堂哥他最近联系过您吗?”
话一出口,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大伯抿了抿嘴,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他忙得很,工作离不开人。”
说着说着大伯的声音低了下去,像在给堂哥找借口,也像在安慰自己。
“他确实忙,但有空也该过来看看啊。”我的声音压低了些,大伯沉默,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一早,我刚在单位递完请假条,妻子就打电话过来:“医院那边打来电话,大伯昨天晚上情绪不太好,护士说得有家属轮流陪护,咱们得过去住几天。”
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没多犹豫,直接回家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下午,我们再次赶到医院,病房里的氛围依旧沉闷,大伯正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
“来了?”听到动静,他慢慢睁开眼,嗓音透着疲惫,“你们别整天围着我转,这医院啊,没啥好待的地方。”
“大伯,您现在得静养,别操那么多心了,”我把带来的粥搅拌开,递到他手边,“您别推辞,吃点东西吧。”
他接过碗,低头喝了一口,忽然问:“你俩围着我这个老东西转,孩子怎么办?”
“我妈看着呢,您不用操心。”妻子笑着回答,但话音刚落,大伯却长叹了一口气,眼神透出几分落寞。
他放下碗,手不自觉地抚了抚床边的被子,“有时候,我是真怕自己哪天一闭眼,连送我的人都没有。”
这番话让我心里一震,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点头附和:“您别胡思乱想了,有我们在,您就安心养病。”
晚上九点,病房的灯光暗了些,病友们都在低声交谈或安静休息,我和妻子轮流守在大伯床边。
“你们是老张的什么人啊?这么用心,”隔壁病床的一位老病友开口问,他半侧着身子,满脸好奇地看着我们。
“侄子,”我淡淡回了一句,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水杯。
“哦,我还以为你们是他儿子,前两天就听护士说,他家里人都没来过,”病友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疑问,“当侄子的这么尽心,倒挺少见。”
他的话让我哑口无言,勉强笑了笑:“家人都一样,谁能不尽心呢?”
夜里大伯时不时翻动着身子,嘴里含糊不清地喊了几声,我起身过去扶了扶他,他的手攥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出奇地大。
“别走,别走。”他反复念叨着,像是抓住最后的依靠。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伯终于安稳地睡了过去,我和妻子靠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休息了一会儿,双眼酸涩得睁不开。
02
就在这时,隔壁的病友又走了出来,看见我们,随口说道:“你们真不容易啊,你大伯住院这么多天,他儿子竟然一面都没露,这要是我家孩子,我非骂死他不可。”
这句话像石头一样砸进我的心里,我抬起头,笑得有些勉强:“老人家,别这么说,他可能真有难处吧。”
“难处?哼!”他摆摆手,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
病友的话让我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我强忍着情绪,轻轻点了点头,起身进了病房。
接下来的几天,堂哥依旧没有出现,这也让病友们的议论愈发多了起来,每次听到类似的话,我总是低着头不吭声,可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第四天深夜,大伯情绪突然变得烦躁不安,他一会儿掀被子,一会儿又喊着要下床。
妻子一边按着他一边劝:“大伯,您别乱动,伤口刚拆了线,动了会感染的!”
他却怎么也听不进去,反复念叨着:“让我回家!住这儿没用,我不想在医院待了!”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惊动了护士。
护士赶过来检查了一下情况,对我们说:“他这是术后焦虑加上一些老年病情绪波动,得有家属安抚,你们尽量陪他说说话,别让他太激动。”
我点点头,耐着性子走到床边:“大伯,您听话,这病养好了才能回去啊。”
“回去?”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目光像钉子一样盯着我,“我还能回去吗?这么多天了,他连人影都没见,我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一瞬间,我明白了,他嘴里的“他”,指的正是堂哥。
他儿子缺席的不只是医院的陪伴,还有大伯对他的最后一份期待。
妻子也红了眼眶,轻轻握住大伯的另一只手:“大伯,别说这种话,堂哥再忙,也不会忘了您。”
大伯摇摇头,靠回枕头上,眼睛闭上了,嘴里只剩下无力的低语:“我这是做错了什么,才把人逼得躲得远远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和妻子轮流守在他的床边,等他终于沉沉睡去,我走出了病房,站在走廊里拨通了堂哥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终于接通了,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些许疲惫:“喂,什么事?”
“你到底来不来?”我压着火气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最终只留下了一句:“我,再看看吧,”随即挂断。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天午后,隔壁的病友又开了口:“小伙子,你堂哥是不是不会来了?”
我没回答,低头剥着手里的橘子,病友见我不吭声,继续自顾自地说:“唉,有些事情啊,躲是没用的,你们再怎么照顾,也替不了他儿子的那份心。”
话音刚落,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我们一齐转头,看到一个瘦高的身影走了进来。
只见堂哥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水果,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我来看看你。”
大伯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快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你来干什么?”大伯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表情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堂哥低下头,站在原地没动:“我,我听说你病了。”
“哼,现在才知道?”大伯的语气有些嘲讽,但目光却死死盯着他不放。
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妻子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示意我不要插嘴,我点点头,静静地看着这一场迟来的父子对话。
堂哥挪动着步子走到病床前,把水果袋放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信封递给大伯:“这些钱,你先用着。”
大伯盯着那个信封,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伸出手接了过去,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却没有再说话。
堂哥站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低声道:“你好好养病,我过两天再来看你。”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几天,大伯的状态渐渐好转,情绪也平稳了许多。
堂哥果然说到做到,第三天又来了,这一次他带了一大包补品,虽然还是话不多,但至少显得比之前放松了些。
他坐在大伯床边,手指不自在地搓着裤缝线:“爸,等你好了,回家我陪着你住些日子,工作那边我调开点时间。”
“你能陪几天?”大伯瞥了他一眼,语气仍是带着点冲。
堂哥咬了咬牙,小声说:“能多陪就多陪,您别嫌我烦。”
大伯盯了他几秒,嘴角微微一扬:“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烦不烦人。”
一句简单的对话,让我和妻子都松了一口气。
几天后,大伯出院了,临走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叹道:“这次多亏了你们俩,没让老头子孤零零的。”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只是笑了笑,妻子站在一旁,帮着整理他的出院手续。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远远看到堂哥推着轮椅带大伯往车那边走,堂哥低头在说着什么,大伯微微点头,脸上挂着一丝疲惫却放松的笑容。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