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那年母亲病重，我向大伯借钱被拒，还嘲讽我这辈子都还不起钱。
如今大伯家里出了事，来找我借钱，我用他当初的理由拒绝他，他却勃然大怒。
“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我当初不借你钱，你哪能过上好日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01
那天下午，护士拿着缴费单走到我面前，冷冷地说：“明天之前必须补齐两万块，不然只能停药。”
我点点头，手心捏出了汗，强装镇定地接过单子，转身走进了病房，母亲躺在里面，虚弱得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却连她的治疗费用都拿不出来。
从医院出来后，我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全都无果，脑子里一片乱麻，最后想到了大伯。
母亲也曾提过：“你大伯家条件好，或许能帮一把。”
但我和他关系一向淡漠，父亲去世后更是没什么往来，犹豫再三，我还是硬着头皮拨通了大伯的电话。
我声音都有些发抖：“大伯，是我，小伟，想跟你商量点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他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行吧，有事就来家里说，电话里讲不清楚。”挂了电话，我攥着手机，咬了咬牙，朝他家走去。
到大伯家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看到我进来，放下杯子招呼了一句：“小伟来了，坐吧。”
我挤出一个笑，开门见山地说：“大伯，我今天过来，是想和您借点钱，我妈住院急用，还差两万块。”
他皱了皱眉，没立刻说话，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缓缓开口：“小伟啊，不是大伯不帮你，最近店里资金周转也紧，年关到了，供应商的账还没结清呢，”他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也知道，现在赚钱不容易，谁家都困难。”
我听得心里发紧，忙说：“大伯，我知道您为难，但我实在没办法了，这钱只是周转一下，等我稳定下来，一定尽快还您。”
他摇了摇头：“哎，不是我不相信你，可你才刚毕业，工作也没稳定，借钱容易还钱难啊，再说了，临近年关谁家都有点事，我要是帮了你，别人呢？”
我低头不再说话，他见我不接话茬，又叹了口气站起来：“这样吧，你再去找找别人，实在不行再来找我。”
他拍拍我的肩膀，走回了屋里，我站在院子里，心里发堵，终究什么都没再说，转身离开了。
从大伯家出来，我站在村口发了一会儿呆，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越压越沉，兜里还有二十块钱，我坐上公交车去了舅舅家。
舅舅家条件一般，平时靠做零工维持生活，我到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修一辆老旧的电动车。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招呼：“小伟，怎么突然来了？饭吃了没？”
我勉强笑了笑，说：“舅舅，我有点事想跟您商量。”
他拍了拍手上的油渍，把手擦干净，示意我跟他进屋，坐下后，我简单说明了母亲的情况，最后开口道：“舅舅，我现在实在没办法了，想问您能不能借我两万块，救救我妈。”
他听完皱起了眉头，但没像大伯那样推脱，他起身走进卧室，翻找了很久。
最后拿出一个破旧的布包，里面是一叠零零散散的钞票，他递过来时，语气很平静：“这里刚好两万，先拿去用，不够再跟我说。”
我愣住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舅舅，这钱。”
他摆摆手：“别多说了，救人要紧，以后慢慢再还就行，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接过钱，眼眶发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舅舅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在给我鼓劲：“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治疗。”
拿到舅舅的钱，我立刻赶回医院，把费用交上去，母亲的治疗总算没有耽误，她的手术很成功，身体也渐渐恢复过来。
那段时间，我为了尽快还上那两万块，拼命找兼职，每天省吃俭用地只为了早点攒够钱还给舅舅。
02
半年后，我拿着攒够的钱去还给舅舅，站在他家门口，我把装钱的信封递过去：“舅舅，这钱还您，真的谢谢您那时候帮我。”
他接过信封，愣了一下，然后咧嘴笑了：“小伟啊，我就知道你能行，其实这钱你不急着还，舅舅又不是外人。”
我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决：“舅舅，这钱您一定得收，您帮了我妈一条命，这份情我一辈子记着。”
他最终没再推辞，把信封收了起来，又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行，舅舅信你有志气！以后好好干，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从那以后，我对舅舅心怀感激，每年春节都会给他送点礼，他却总是笑着拒绝，说自己不缺这些，留着孝敬母亲就好。
几年后，我的工作慢慢稳定下来，母亲的身体也恢复得不错，虽然日子紧凑，但总算熬了过来。
自从那次借钱的事情后，我和大伯的来往越来越少，春节的时候，我只是礼节性地去他家拜个年，客套几句便匆匆离开。
他也从未主动提过当年的事情，仿佛那段插曲从未发生过。
直到有一天，大伯突然上门，那时我正在家陪母亲说话，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是大伯站在门外，他脸色不太好，直接走进屋，拉了张椅子坐下。
大伯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小伟，大伯这次是真遇上难处了，店里的资金周转不开，差三万块，能不能先借我应个急？我回头一定还你。”
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他的语气跟当年我去找他借钱时何其相似，甚至连“周转不开”这几个字都一样。
我看着他，语气平淡地说：“大伯，我现在手头也紧，恐怕帮不了您。”
大伯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了，他放下茶杯，语气立马强硬起来：“小伟，咱做人是不是得讲良心？”
我愣住了，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见我不出声，语气变得更重：“我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大伯，没害过你吧？现在你过上好日子了，却连这点忙都不肯帮，你还是不是人？”
我忍着怒火，回了句：“大伯，当年我妈躺在病床上命悬一线的时候，我去求您借两万块，您是怎么说的？现在您有难处，我只能说，咱们各凭本事。”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声音拔高了：“你妈怎么教的你？要不是我当初不借你钱，你哪能过上好日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真是没良心！”
我心头一阵火，声音也高了几分：“大伯，您没帮我是您的选择，但我妈的命是舅舅救下的，我感激他是应该的！您说我没良心，我倒想问问，当年您为我们家做过什么？”
大伯听到这话，猛地站起身，指着我鼻子就骂：“你这孩子，翅膀硬了，连长辈都敢顶嘴！你妈教的就是这种没心没肺的东西？我可是你亲大伯！”
母亲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见状赶紧上前劝：“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吵起来。”
可大伯根本不听，越说越激动：“我是亲大伯，你却只认那个穷舅舅！当年我怎么说你也记不住？你家现在日子好了，怎么不想着报答我？”
我气得胸口发闷，指着他说：“当年我去找您借钱，您一句‘自己去想办法’就把我打发了，现在倒来指责我？如果不是舅舅帮忙，我妈根本熬不过那场病！大伯，您不觉得这样说话过分了吗？”
母亲连忙拦在中间，打着圆场：“大哥，小伟年轻不懂事，别和他计较，那时候家里确实难，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咱们就别再翻旧账了。”
大伯冷笑一声，朝母亲甩下一句：“我不是翻旧账，是心寒！当年我没出钱，但我出了力，我没害过你们，可现在好了，这小子长本事了，不认我了！”
说完，他重重地踢了椅子一脚，随后气呼呼地往外走，走到门口还回头骂了一句：“没良心的东西！”
我站在原地，满腔委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伯摔门离开后，母亲关上门，叹了一口气：“小伟，你是小辈，不管怎么样，还是要顾着点情分，别记仇，也别断了来往。”
我低头没应声，只是默默收拾起桌上的杯子和茶壶。
母亲转身回了屋，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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