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为了抵御日寇全面侵华,陕北的工农红军主力宣布接受国民政府改编,成为了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即下辖由红一方面军改编的115师,红二方面军改编的120师,和红四方面军改编的129师。许多人会感到诧异,为什么八路军3个师番号会毫无联系。还有人说因为当年红军曾经消灭过东北军3个师,所以蒋介石就把那3个师的番号扔给了八路军。那么历史上东北军是不是有这3个师的番号,和被红军消灭的3个师有关系吗?
真实的八路军战士
东北军易帜后长期编制奇特,1933年改编为标准的国军师
对于长征到陕北的中国工农红军来说,再没有比东北军更能“送温暖”的国军部队了。东北军前身是军阀张作霖一手创建的奉军,在1927年时拥有35万之众。张作霖被日本人害死后,其子张学良继位。并于1928年年底正式宣布“东北易帜”,将奉军改名为东北边防军。从1929年到918事变之前,张学良一直在对东北军进行改编。到1931年9月时,其麾下有25个步兵旅,10个炮兵旅和5个骑兵旅。
东北军的创始人张作霖
尽管东北军的步兵旅,对外番号都是“东北边防军独立第某旅”。但其都下辖3个步兵团,每个步兵团又都有3个步兵营和迫击炮连等部队。而当时关内的国军有的只辖3个团,有的下辖二旅四团。所以东北军的步兵旅,和国军其它部队的步兵师是同一单位。但东北军步兵旅建制内仅有重迫击炮、骑兵各一连,导致其实际独立作战能力偏低,战时需要与骑兵旅、炮兵旅入更大的作战单位。918事变时合成化程度更高的日本关东军,就充分利用了东北军各旅分散驻扎,无法在短时间内形成合力的缺陷。通过突然袭击的方式,掌握了在东北战场的主动权,使东北军难以进行有效的抵抗。
尽管丢失东北让张学良损失了超过10万部队,但到1932年时通过收拢东北溃兵等方式,其部队规模仍然有26万人。可1933年东北军在长城抗战中表现不佳,让张学良遭到全国舆论唾骂。他只好在蒋介石的协助下“出国考察”,将军权交给了亲信于学忠。出于日后和国军各部协同作战的需要,1933年2月东北军开始进行大规模整编。全军被编为第49军、第51军、第53军、第57军、第67军和骑兵第2军。其中53、57和67三个军都下辖4个步兵师,每个师都下辖3个步兵团和炮兵营等单位,终于和国军其它部队看齐了。
张学良和东北军军官
被蒋介石勒令进攻红军,东北军连续战败损兵折将
对于广大东北军官兵来说,无论是张学良掌权还是于学忠掌权。无论部队的番号是“东北边防军独立第某旅”,还是“国民革命军第某师”。他们只有一个朴素的愿望,那就是打回老家去。然而蒋介石却叫嚷“攘外必先安内”,把国军主力全部调去进攻红军。1934年1月踌躇满志的张学良回国,被蒋介石任命为豫鄂皖“剿匪”副总司令,指挥东北军南下进攻鄂豫皖苏区。尽管被徐海东指挥红25军击溃了115师5个营,但很快红四方面军主力放弃鄂豫皖西征川陕地区。这样东北军同红军在交战中互有胜负,彼此都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战争年代的徐海东
1935年9月张学良去成都,又一次参加蒋介石召开的“剿共”会议。此次蒋介石告诉他,红军已经在陕北建立了政权。驻扎陕西的第17路军两次“围剿”,不但未能消灭红军反而损失惨重。所以他决定成立西北“剿匪”总司令部自任总司令,让张学良担任副司令代替他行使总司令职权。东北军全部调往陕西,先消灭红军再提抗日。
仍对蒋介石心怀幻想的张学良立即赴任,东北军也迅速入陕并形成了对陕北红军的包围态势。他和17路军总指挥杨虎城谈过之后,认为前两次作战失败。皆因17路军人少装备差,故而对消灭红军信心满满。可他并不知道,红25军已经在同一时间到达陕北。与红26军、红27军合并后,组成了新的红15军团。
今天陕西甘泉附近风光
1935年9月徐海东认真研究东北军和配合其作战的晋绥军兵力分布,结果发现南侧压过来的东北军虽然兵力较强。却存在后勤补给,全靠从咸阳到延安一条公路的致命缺陷。于是9月28日红15军团出动一个团约1000人绕过敌重兵,突然包围了卡在这条公路上的甘泉县城。该地驻扎的是,东北军67军129师685团。但徐海东却不想强攻甘泉县城,而是在甘泉到延安县城的崂山地区伏击援敌。果然10月1日在延安的东北军67军,派110师全部来救援甘泉。师长何立中派630团殿后,亲率628和629团前往甘泉。结果下午二时到达崂山地区,立刻遭到红15军团主力的伏击。双方激战约6个小时,敌110师这两个团被全歼,师长何立中逃入甘泉后不治而亡。红军此战歼敌1000余人、俘敌3700人,并缴获了3000多支长短枪和一大批军用物资。
装备精良的东北军
崂山之战的惨败让张学良万分震惊,他下令位于甘泉县城南边的67军107派部队北上围困红军。107师派出了619团和620团一个营共2100人,在619团团长高福源的带领下。于10月20日来到了一个叫榆林桥的地方,准备在这里修筑防御工事。可就在敌人忙着施工时,徐海东就决定强攻榆林桥。10月25日红15军团主力,突然向东北军发起猛攻。讽刺的是,崂山之战中歼灭敌两个团。所缴获的四门75毫米山炮和八门80毫米迫击炮,成为了此战中红15军团仅有的攻坚利器。东北军这一个团加一个营很快被全灭,连同高福源在内红军共俘虏东北军1800余人。又缴获了1300多支枪,和八门80毫米迫击炮。
两次同红军交战皆败,让张学良再也不敢轻视红军的战斗力。而就在10月19日中央红军也到达了陕北,两支红军会合重新恢复了红一方面军的番号。而蒋介石听闻“朱毛共军”竟然也跑到了陕北,严令张学良互动5个师再次发起进攻。而毛主席和红军将领针对敌人多路进攻,决定将敌人引诱到直罗镇地区歼灭。11月20日东北军57军109师师长牛元峰,率部气势汹汹地沿陕西富县到甘肃合水的公路来到直罗镇。他不顾此地地形适合伏击的兵家大忌,竟然命部队大吃大喝好好休整。哪知第二天一早,牛元峰就被刺耳的冲锋号惊醒了。红一军团从北向南、红15军团从南向北,将109师各部打得溃不成军。牛元峰一面用电台拼命求援,一面率残部500人逃到了一个土围子。张学良闻讯大惊,急忙命令附近的111师和106师各派一部前去增援。哪知106师同红军刚一接触就仓促撤退,而红军则紧追不舍又将其617团歼灭。牛元峰见战败不可避免,感觉愧对张学良愤而自杀。
直罗镇战役示意图
张学良兵谏逼蒋抗日,东北军被缩编空出番号
在短短的2个月内,东北军同红军交战3次。损失了7个团加一个营,几乎相当于3个整师。不过在这三战中只有109师全灭,110师还剩余一个团可以恢复建制。但让张学良愤怒到极点的是,当他去南京请求国民政府为战死的东北军发丧葬费和抚恤金时,竟遭到了蒋介石的严厉训斥。蒋介石先指责他剿共不力,丢尽了国军的脸面。又指责他兵力臃肿,要求其裁掉3个师的番号。
明白蒋介石只是想借东北军的力量打内战之后,张学良开始消极对待蒋介石的命令。而高福源被放回后,积极劝说张学良主动同红军接触。于是1936年1月20日,张学良在洛川秘密会见了我党负责情报工作的李克农。双方很快实现了秘密停战,张学良还多次送给的红军超过20万大洋和大量物资。
张学良和蒋介石
当发现张学良和杨虎城都对“剿共”越来越消极后,蒋介石于当年12月4日带领一批军政要员飞到西安。他给张、杨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全心全意“剿共”。要么将他们调往安徽和福建,由中央军进入陕西。对蒋介石失望透顶的张、杨于12月12日发动“兵谏”扣押了蒋介石,也就是所谓的“西安事变”。
西安事变发生后我党派周恩来作为谈判代表,同宋子文、宋美龄等人共同劝说蒋介石停止内战、一致对外。12月25日张学良送蒋介石回南京,标志着西安事变最后和平解决。然而睚眦必报的蒋介石,回到南京后就将张学良扣押。又通过武力压迫和特务散布谣言,挑拨东北军内部分化。结果1937年2月2日,以孙铭九为代表的东北军少壮军官。公然枪杀了东北军元老王以哲,进而引发了东北军内部的彻底分裂。国民政府趁机发出命令,要求东北军全部东调。同时为进一步削弱东北军的实力,蒋介石严令东北军5个步兵军只能保留两个师的番号。于是53军被裁掉了119师和129师,57军被裁掉了109师和120师,67军被裁掉了115师和117师。不过按照当时蒋介石的设想,这6个师的番号将用于组建新部队或对西南军阀正进行整编。根本没想到有一天会把3个师的番号,给他的老冤家红军。
全面抗战前的东北军
国共双方敲定红军改编方案,八路军三个师8年发展壮大
尽管西安事变后,张学良和东北军的命运堪称悲惨。但蒋介石至少承认了红军合法地位,并开始按国军的标准向陕北红军发放军饷和物资。但之后双方又在红军改编问题上针锋相对,陷入了旷日持久的谈判。蒋介石很想借改编红军消除了我党对基层官兵的影响力,甚至派大批国军军官和特务来改造红军。而我党绝不答应这一无理要求,反而要求国民政府提供4个军12个师的番号。经过多轮谈判后,我党让步到4个师并设立总指挥部。但蒋介石坚持认为2个师和一个总指挥部,已经是能他接受的底线。
战场上的八路军战士
直到七七事变爆发日军在华北进展迅速,29军连战连败丢失平津后。蒋介石这才被迫认真对待抗日问题,最终同意了将陕北红军改编为一个路军3个师的方案。不过心胸狭隘的蒋介石在挑选番号时,首先把前一年因“两广事变”而被取消的第八路军番号扔给了红军。又从东北军被裁掉的6个师番号中,随机选了115师、120师和129师扔给红军。或许他是希望红军顶着不吉利的番号,早日被日军所消灭。但万万没想到八路军不但在敌后生存了下来,而且到1945年发展到了几十万人的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