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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点中学上学的小安(化名),半年前由于患上抑郁症开始休学。
当时,小安的父母替小安正式地提出了休学,她拿出医生的诊断书,上面写着“该患者因患抑郁症需要在家疗养”。可是,她的老师却一直怀疑小安是否真的患有抑郁症。因为小安平日里都非常好,除了最近几次考试,小安表现出很焦虑,常以肚子疼为理由去请假,这种情况反复出现了很多次。
同学们对小安的情况也议论纷纷。
“她真的身体不适吗?她好像玩得很开心!”
“得抑郁症真好,听说她还去旅行了!玩得可开心了。”
“嗯?不是说抑郁症的人会行动困难,他们只要出门就会特别难受。”
是的,很可能存在的状况是,你会发现孩子能出去玩,但就是无法去上学。
因为对于一些孩子而言,抑郁会在在学校等特定环境下产生抑郁情绪等抗拒反应。也就是说,他们对某种环境会产生类似过敏的反应。因此,孩子能出去玩,却不能上学是非常有可能,且经常出现的情况。
对有些抑郁症患者来说,精神疗法和心理咨询是很重要的治疗方法,而对有些患者来说,调整环境是不可或缺的。
有些抑郁症患者可以通过休养补充能量,有些患者就算休息再久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只做药物治疗,孩子的症状会好转,但是仍无法适应环境。面对这种孩子,还需要通过心理咨询或家庭沟通找出孩子对学校产生抗拒反应的原因,从而帮助孩子认识到家庭今后应该如何改变、如何前进,并在此基础上判断回归原来的学校究竟是不是合适的选择。
图源:unsplash
小安是某重点中学的高中生,在高中时期,她便以优异的成绩和不懈的努力,考入重点班。小安刚开始满怀热情,每天勤奋阅读,刻苦学习,即便是深夜也从不言倦。但高中生活比想象中困难,初中能轻而易举完成的作业,到了高中显然需要花费更多时间,而且难以做到最好。
小安的转折点发生在一次期中考试上,她那次考试成绩非常不理想,老师们都很惋惜,且觉得是小安最近有些懈怠,于是老师公开批评了小安两句。小安感到自己的努力被否定,内心备受打击。她难以接受努力却未必能得到认可的现实。因为在她的成长历程中,努力总能换来正面的反馈和赞美。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安在学校里开始出现频繁的头痛、恶心、头晕和胃痛等症状,她开始害怕参加考试,请假次数日益增多。这些症状日益严重,让她困惑不已。“我明明知道考试对我意义重大,必须全力以赴,可为什么身体总是跟我作对呢?”她四处求医,从校医室到校外医院,做了无数检查,结果均显示身体并无异常。医生们一致认为是压力所致,但小安始终无法理解自己的状况。最终,在老师的反复劝说下,她勉强去了心理咨询室,被诊断为可能患有抑郁症,这让她震惊不已。
“你患有抑郁症,需要按时服药并在家静养。”
按照医嘱,小安提交了请假条,开始了短暂的休学。尽管医生强调休息的重要性,但小安始终无法释怀,觉得自己无所事事就是懒惰,情绪愈发低落。昼夜颠倒的生活,频繁的暴食,让她更加厌恶自己。安眠药也无法让她在夜晚安然入睡,她觉得自己即使在家休养,状况也不会好转。于是,她开始主动搜索相关信息,了解了一些与自己症状相似的心理疾病,决定接受专业的心理治疗。
在治疗过程中,小安逐渐意识到,自己总是过分在意他人的评价,一旦努力未能得到预期的回报,就觉得自己毫无价值。她从小就努力扮演“好学生”,以获取他人的认可,对人际关系极为敏感。小时候,她误以为父母的不悦是因为自己不够好,甚至在学校遭受同学的不公正对待时,也认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从未向父母透露。她认为,只有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取得更好的成绩,才能得到他人的喜爱,否则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对于小安而言,空闲的时间是不被允许的,她必须让每一刻都充满意义。
因为小安这样的性格,所以她觉得在家疗养什么都不做本质是偷懒。而且在父母的一次又一次催促下,她总是想:“我只是想偷懒,我是一个没用的人。”因此,在家休养的日子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她总觉得自己在逃避,她觉得老师和同学也会看轻她,因此她非常焦急,总想尽早回去上学,但是回不去又让自己挫败。
可是,小安在治疗过程中发现,“我是一个懒散的人,我不是好学生了”这种想法是盘踞在她内心深处的自我否定的产物。于是,她逐渐能让自己进行真正的休息,也就是让内心得到休息。对小安这样的患者来说,能够外出活动,是病情显著改善的标志。
所以,如果孩子能出去玩,但不能上学,说明孩子处在恢复的平稳期,治疗已经小见成效。
而下一步是推动孩子社会功能的恢复。许多内源性抑郁症患者的经历所示,在治疗的后半段,“玩”变得尤为重要。
患病之前,孩子们总是听从头脑的命令,想着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生活并不自由。最终,她再也听不到内心的声音,不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
帮助孩子把“我是一个懒散的人,我不是好学生了”转变为“我做的不够好也值得被喜欢”也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