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北京某医院,女人躺在冰冷的走廊上,挣扎了整整两天才咽了气。护士整理她的遗体时,突然发出惊呼:“她的手心里有字!”周围的人纷纷凑过来,看清女人手心的字时,大家都沉默了。
走廊上人头攒动,吵吵嚷嚷的围观群众来得及看到“唱戏”和“劳动妇女”几个字,女人的尸体就被抬走了。
这时候才有人说,死去的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小白玉霜,围观的人面面相觑,就是路边的老农,也曾听过这位评剧名家的大名。
小白玉霜这个名字是从她的养母那里传承来的,其实她的本名叫做李再雯。天灾之下,一个不能劳动的女娃娃只能在家里等死,无奈被父母卖给了戏班子,好歹混一口饭吃。
“这孩子从小被叫做福娃,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在戏班子一定有出息的!”父母低声下气的请求时,李再雯就在一旁,大胆地看着前面坐着的女人。
这位不苟言笑的美丽女子是白玉霜,她也曾经被这样卖到戏班里,只不过她的身世更加悲惨一些,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李再雯从此就叫白玉霜为母亲,那个年代,唱戏的都是下九流的行当,可是唱出头是唯一能保持尊严的方式。
白玉霜就差点被卖为妓女,所以她比谁都明白,在这个世道,不想给人陪笑,就只能拼命打磨自己,因此对待李再雯,她也是一样的严格要求。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李再雯从此之后没有了童年,只有无休无止的吊嗓子和练习基本功给,只要练习中有任何失误和分心,白玉霜就毫不客气地用戒尺惩罚李再雯。
李再雯的胳膊上,不是练习翻转碰伤的淤青,就是母亲白玉霜惩戒的红印。她一面痛恨着没完没了的评剧,一面思念自己的亲生父母。
“我不练了,我要找我自己的妈妈!”一日,再次受罚的李再雯负气对白玉霜说了这番话,白玉霜也不说教,只平静地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女孩,“你真的不练评剧了?”
李再雯虽然害怕养母发怒,可是还是坚持要离开。白玉霜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将李再雯带到一处地方。
这里有许多比李再雯大不了多少岁的女孩子,她们脸上涂脂抹粉,虽然脸上笑着,眼里却没有笑意。李再雯霎时明白,这就是烟花之地。
曾经有老鸨来向养母白玉霜讨要李再雯,母亲一口回绝了她,李再雯才能继续学习评剧。“你的亲生父母把你卖给了戏班子,如果你不练功,你就要来这里。”
李再雯再没了要走的气焰,看着那些女孩的现状,她明白,自己只有像母亲白玉霜那样,才能不被人欺辱。
从此之后,即使练功再苦再累,李再雯也没有抱怨,只是一遍遍练习那个烂熟于心的唱词和动作。
李再雯走过的这条路,白玉霜都曾走过,她不让李再雯唱那些低俗的词曲,他们唱的都是劳动大众的命运悲歌。
白玉霜曾经为生活所迫,被戏班子逼着唱一些不堪的评剧,还有有权势的登徒子企图对她都不轨,白玉霜坚决拒绝后,被迫远走上海,从头再来。
自己踩过的坑,白玉霜都让李再雯避免,只有扎实的戏曲功力,动人的评剧唱腔,才是她们立足的本事,李再雯十几岁就开始跟着养母登台,继承了白玉霜的表演风格。
白玉霜红遍大江南北的时候,却离开戏班子不辞而别。失去了台柱子的戏班子,将年轻的李再雯作为第二个白玉霜登台演出。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十年多年的勤学苦练没有辜负李再雯,小白玉霜广受欢迎,李再雯不仅继承了母亲的风格,还发展出了自己更加稳健的唱腔。
在李再雯的表演中,她塑造了大量劳苦大众,唱的虽然是生活的心酸,但是却又不服输的抗争,因此受到人民群众的赞誉。
李再雯塑造了很多新时代奋斗的妇女形象,还在表演中采纳所长,吸收了京剧、梆子等戏剧艺术的表演方式,将白玉霜开创的白派评剧发扬光大,创造出了自己风格。
可惜造化弄人,李再雯最后孤寂的在医院死去,死前她仍然不忘白玉霜的教导,她是堂堂正正苦练评剧劳动妇女,这一生从未做过自轻自贱的事情。
参考资料:《新凤霞回忆录》1980年版,百花文艺出版社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