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偷个懒,暂停自己的老生常谈,讲讲最近看到的别人的观点。
看到一则艺术自媒体对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馆长龚彦的采访,标题是《做美术馆,要促进未知事物的产生》。这个标题让我有了看下去的念头。
龚彦对采访者说:“我们不喜欢随波逐流,也不喜欢追大牌。我们更希望从艺术的本质出发——虽然这点听起来很虚。我们还是比较明确地希望那些有价值、却常常被低估的艺术家,或者不符合商业标准的艺术价值,能够在一个公立机构中被呈现。”“我们也会关注一些大家不太熟知的艺术家,或者是已经被艺术圈遗忘的人物,通过展览重新发掘他们的价值。”
“尹秀珍:刺天”展览现场,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众所周知,这些年来,美术馆(包括艺术馆、博物馆、艺术中心等,在此文中统称美术馆)多如雨后春笋。这些新生的美术馆大多没有成系列有逻辑的收藏,办展成为它们的一种办法。办什么展?为生计着想,办名头说出来就吸引人的国际大师经典作品展最有效。要么就是办出得起场租费的人或单位的展。毕竟慕强是人类容易犯的错误。我这么说不带褒贬。因为我国美术馆缺乏国际性的艺术收藏,国际大师展还是起到了弥补作用并满足了观众的需求。
但慕强的我们往往会忘记,那些我们今天仰慕的“强”,在当年大多也曾被不屑。如果今天在上海举办一个马塞尔·杜尚大展,想必会轰动。但杜尚当年也被主流艺术圈排斥,作品无法展出。以至于他离开法国,去往艺术氛围更为自由的美国,和其他艺术家一起创办了“无评审,无奖项”的独立艺术家协会。不料他试探性地将自己后来举世闻名的作品《泉》(也就是那个倒置的小便斗),匿名递送自己创办的协会参展,遭到大多数成员抵制。杜尚因此宣布退出自己创办的协会。
马塞尔·杜尚 《泉》
由此可见,艺术平台的多样性、对未来的预见性以及宽容度,对艺术生态是多么难能可贵。
作为非营利性的公立美术馆,更应该关注当下艺术生态的角角落落,要让真正的艺术家,无论知名还是无名,看到光。只有关注并珍惜当下的艺术生态,才会有未来的艺术荣耀。
作为一个大都市的公立美术馆,最该起到的作用,是推动本土艺术原创力的提升和对艺术生态的优化。它对艺术生态要起到微妙的调节作用,引导人们的关注点,给未来以希望。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艺术是美好的,艺术机构是现实的,现实的艺术机构都离不开钱。在大多数美术馆都缺钱的当下,找钱几乎成了美术馆的头等大事。大家都希望找到一位能赚会玩的馆长。龚彦却在采访中提出一个让我心为之一震的反问:“今天我们也觉得艺术机构缺乏艺术管理方面的人才,但你真的能让一个很擅长商业管理的人去管好一个美术馆吗?”
她认为,美术馆的管理需要创造性,因为它是围绕着艺术这样一种特殊的生产方式展开的管理模式。只有两者互相匹配,管理才有可能真正地辅助你的核心工作。如果管理仅以传统的商业模式进行,不仅无法支持核心工作,反而会扼杀创作的可能性。
她还认为:“所有的文化机构都必须要犀利,因为它能让你保持鲜明的态度和立场。否则它就只是一个展览馆。”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内的对对对书店
确实,我们拥有了那么多美术馆,这其中占多数的,大概是比较平淡的,是比较中庸的。
中庸当然也有自己的价值。但愿中庸与前卫齐欢,大师与无名同乐。
栏目编辑:华心怡 文字编辑:沈毓烨
来源:作者:林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