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宁,今年40岁,出生在河南的一个小县城。
我的学历不高,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后来在县城谋了个小工作,勉强能维持生活。
我结婚早,22岁那年,经人介绍,和现在的妻子张慧成了家。
我们有一个儿子,今年刚上初中。
平日里,我在县城的一家物流公司做司机,跑长途运输,工资说不上多,但也够一家人过日子。
妻子在家带孩子,偶尔帮人缝缝补补贴补家用。
我的父母早年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靠种地和养几只鸡鸭为生。
我是家里的独子,从小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
可惜的是,母亲两年前因为病去世,父亲没过多久也跟着离开了。
这几年,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什么支撑似的。
没有了父母,这个世界好像变得格外冷清。
腊月十九那天,我独自回了老家。虽然已经说好了今年各过各的春节,但我还是想着回家看看——那里毕竟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那里有父母留下的东西,有他们曾经的气息。
父母这一生过得不容易,尤其是母亲。
她年轻时嫁给父亲,虽然婚姻平淡,但也算相敬如宾。
可多年来,家里一直不宽裕,母亲又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总想着为家里多做些什么。
记得小时候,她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先是喂鸡喂猪,然后下地干活,忙完了还要给我和父亲做饭。
她对我特别好,总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留给我。
那时候,村里条件差,冬天冷得厉害,我睡觉时习惯把脚搁在母亲肚子上取暖,她也从不嫌我烦。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她生了病。
母亲的病来得突然。
两年前,她开始频繁咳嗽,后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们带她去县城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肺癌晚期。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母亲一直是家里的主心骨,我根本无法想象她不在的日子。
为了给她治病,我们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可病情却没有好转。
她走的那一天,握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宁儿,妈走了,你要好好的,家里就靠你了……”那一刻,我哭得像个孩子。
母亲走后,父亲的身体也垮了。他本来身子骨还算硬朗,可从母亲去世后,他变得沉默寡言,总是一个人坐在房门口发呆。我知道,他是放不下母亲。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年,直到去年腊月,他也走了,没给我们留下一句话。
父母先后离世后,我和妻子商量,说以后春节就不用再回老家了。
她说:“反正爸妈都不在了,我们就在县城过吧,省得来回折腾。”我点头答应了,可心里却总觉得不是滋味。老家是父母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我总觉得那里还留着他们的影子。
今年腊月十九,我还是决定回一趟老家。妻子本来想劝我别去,但看到我坚持,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她只是叮嘱我:“早点回来,别让孩子担心。”
我开着车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老家的房子还是老样子,低矮的瓦房,门前有几棵光秃秃的树。村子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推开门,院子里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屋子里没有生火,冷得像冰窖一样。我点着手电四处看了看,屋里的摆设还是老样子,母亲生前织毛衣的针线篮子还放在炕头,父亲用的烟锅搁在窗台上,像是他们随时会回来一样。那一刻,我的眼眶湿了。
我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心里五味杂陈。
忽然,我想起父母生前的点点滴滴,尤其是他们对我的付出。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得连过年都吃不上肉,父亲却总是想方设法地弄些年货回来。
母亲则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总是嘱咐我:“宁儿,多吃点,长身体。”那时候,我觉得他们的爱理所可现在回头想想,他们为我付出的那些,连十分之一我都没回报过。
其实,这次回来,我还有一个心结没解开。
母亲去世前,曾经跟我提过一个要求。
她说:“宁儿,妈知道你忙,但以后每年过年前,能不能回来看看家?
这房子虽然破,可是我们的根在这里。”那时候,我满口答应,可母亲走后,我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父亲去世后,我甚至觉得回不回来都无所谓了。
可这次回到家里,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才意识到,父母的话是有道理的。这里不仅仅是一个房子,它是承载着我们一家人记忆的地方。
夜里,我在炕上躺着,半睡半醒间,梦到了母亲。
她站在灶台前,回头冲我笑,说:“宁儿,快过来,妈给你炸馓子呢!”我一下子惊醒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我打开手机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偶尔传来几声狗叫,让人觉得更加孤单。
我突然有种冲动,想把这个家重新拾掇起来。虽然父母不在了,但这里依然是我的家。我可以每年过年回来住上几天,把父母的遗物整理好,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样,等我老了,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天亮后,我给妻子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我的想法。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你决定就好,我支持你。”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阵暖意。
离开老家的时候,我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心里默默说道:“爸,妈,明年过年,我会带慧和孩子一起回来。这个家,我会守着的。”
或许,每个人都有一份割舍不下的乡愁。而我,只希望在父母不在的日子里,依然能守住他们留下的东西,守住我们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