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5月的一个晚上,住在香山双清别墅的毛主席带着秘书,乘一辆吉普车,决定来一个“夜访”北京城。正是这一次夜访,毛主席遇到一个老鸨当街殴打失足少女,这一幕让毛主席很气愤,回来后就坚定地对罗瑞卿说,“新中国决不允许娼妓遍地,黑道横行!”

很快,由市委书记彭真、市长聂荣臻亲自挂帅,罗瑞卿担任行动总指挥。公安总队抽调了5个连的兵力,各单位迅速抽调了2400名干部和民警,发起雷霆行动,十二个小时关闭全市风月场所,堪称奇迹。

毛主席向来以解放劳苦大众为己任,他认为风月场所是一个社会渣滓集聚的地方,但里面的失足妇女却都是受压迫的。跟所有受压迫的底层人民一样,失足妇女也是需要被解放的。因此,将风月场所关闭之外,还要狠狠打击背后的黑恶势力。

而新中国首场扫黑除恶的战役,就落在了首任公安部长罗瑞卿的身上。



1906年5月31日,罗瑞卿出生于四川南充市舞风乡清泉坝马家坡。1926年他参加革命,经历长征到达陕北,在党的七大上被选为中央候补委员。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罗瑞卿坚决执行党中央的军事路线和作战方针,积累了丰富的军事工作和政治工作经验,而且担任过保卫局长,对隐蔽战线的工作非常熟悉。

北平解放前,毛主席总览全国局势,开始为新中国谋篇布局。为此,毛主席从平津前线找来时任东北野战军政委罗荣桓,提出请他担任将组建的公安部首任部长。罗荣桓毫无私心,从有利于党的事业的角度考虑,他毫不犹豫地表示拒绝,但他也向主席推荐了一个自己心目中的适合人选,那就是罗瑞卿。

罗荣桓说了他的理由,主要是说罗瑞卿有经验,在红军时期罗瑞卿曾经担任红一军团保卫局局长,后又担任红一方面军政治保卫局局长,有这一方面的经验,由他担任公安部长最合适不过了。

1949年4月,当时担任华北军区政治部主任兼十九兵团政委、太原解放前线党的总前委副书记(书记为徐向前)的罗瑞卿正在指挥太原战役,4月24日攻克太原。太原战役结束后,参加太原市解放的部队为了解放全中国,一部分南下,一部分则进军大西北,都在整装待发。当时有消息说,要任命罗瑞卿为西北大军区副政委,带兵西进,去解放大西北。

5月下旬,罗瑞卿突然接到中共中央军委周恩来副主席的电报,要他马上赶赴北平,担任中央军委公安部部长。对

于这一任命,罗瑞卿感到很突然,他渴望继续留在军队。

他对军队的政治工作很热爱,留恋军队火热的战斗生活,要他突然离开军队,确实有点舍不得。他向送别的战友们说:“我真想随大军打向西北、西南,亲眼看到胜利的红旗插遍祖国大地。”



到了北平,周恩来副主席找他谈话,当面向他传达了中央要他担任军委公安部长的决定。在和蔼的周恩来副主席面前,罗瑞卿坦率讲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还是请求去西北打仗,现在形势很好,仗也好打,叫我做公安部长,我不太会做,不如还叫我去打仗。”周副主席则郑重地对他说:“现在全国胜利在望,不要很长时间了。把旧的国家机器打掉了,就要建设新的,建立新的国家政权。现在准备组阁,公安部是管家的,很是重要。中央研究决定调你来当这个公安部长。”

当天晚上,李克农派车把罗瑞卿接去,来到党中央的临时住地香山,在双清别墅见毛主席。毛主席一见到罗瑞卿,就笑着问:

“听说你不愿意干这公安部长,还要去打仗?要建立新的国家政权了,我们都不干,都还去打仗,那行吗?”

本来.他当时向周恩来副主席讲那些心里话,只是怕自己干不好,希望有更好的同志去担当这一重任。现在经过毛主席和周恩来副主席做思想工作,罗瑞卿愉快地接受了党的决定。他当即向毛主席表示:“不会的可以学习,可以请李克农帮助,我一定要把党交给的公安保卫工作做好。”

共和国建立伊始,面临如何清除旧社会遗留下来的许多丑恶现象,诸如流氓地痞、恶霸盗匪仍然在作怪,严重干扰了新中国的秩序;还有比如青楼勾栏、烟馆赌场等丑恶肮脏现象,也依然存在,腐蚀着新中国健康的肌体。

在关闭了北京的风月场所后,罗瑞卿将目标对准了其背后的黑恶势力。

中国经历了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宗族观念、行帮意识影响较深。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制度更替、军阀割据、连年战争,曾使中国的黑社会势力迅速发展,并在全国形成了洪、青、汉、礼、白五大黑社会势力。

北平一直是青帮的势力范围。据史料记载,1926年前后,“青帮”从天津渗透到北平,并以天桥地区为其主要势力范围。

北平解放前夕,天桥地区的东西南北四个“霸天”都是“青帮”的头子。

“东霸天”叫张德泉,过去在戏班子里当过跟包,曾拜师学过武术,后加入青帮和国民党,成为一跺脚天桥就颤的人物,曾打死伙计马顺子,身负六条人命。

“西霸天”叫福德成,25岁进京,在天桥以开茶馆为生。后勾结敌伪势力,组织流氓地痞贩卖人口、强奸妇女、开设赌场、经营暗娼,并身负二条人命。

“南霸天”孙永珍是天桥土生土长的“地头蛇”,1947年在天桥开茶馆,后与伪宪警相勾结,霸占他人土地和饭铺。

“北霸天”刘翔亭,原为天桥吉祥戏院经理,日伪时期任天桥梨园公会会长,勾结敌伪势力敲诈勒索、强奸妇女,是一贯道坛主。后来经过调查得知,那个被毛主席撞上的老鸨,背后“老板”就是这个“北霸天”刘翔亭。

有了这些“霸天”们,天桥一带的治安也特别混乱,那里住的都是最穷苦的老百姓,有三轮车夫、苦力等各种各样的人。在那里摆个小摊都得交保护费,若是不懂规矩过了地界,轻则挨打,重则丢命。所以人民群众要讨还血债,要求政府为他们申冤报仇。”

解放后的北平,尽快铲除地方黑社会势力是改善社会治安,使民众建立起对新政权信心的重要手段。关闭妓院的雷霆行动,罗瑞卿是用打仗的方法来指挥的,而面对黑恶势力,他采取的方法是充分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

为此,市公安局层层发动群众揭露地方恶势力的种种罪行,先后3次在天桥地区召开控诉恶霸大会。但有相当一部分群众怕变天,不敢控诉,公安干警就挨家挨户地宣传党的政策,群众的积极性终于被调动起来了,纷纷检举揭发。连“北霸天”的干儿子赵清泉也站出来揭发其义父的罪行。



1951年5月16日,市委、市政府决定在天坛祈年殿前召开第四次控诉恶霸大会,到会群众达3万人,有19位受害者登台控诉恶霸罪行,

当市公安局外五分局宣读“三霸一虎”(东霸天张德泉、西霸天福德成、南霸天孙永珍、林家五虎之一林文华)残害14条人命的罪状时

,“枪毙三霸一虎”、“为死难同胞报仇”口号响彻会场。“三霸一虎”被吓得面如土色。

1951年5月18日至20日市政府召开各界人民代表、政协委员联席会议,对市公安局提交的恶霸案卷进行审查,

一致同意对天桥恶霸张德泉、福德成、孙永珍、林文华等恶霸处以死刑。枪毙“三霸一虎”后,北京群众无不拍手称快。

旧社会,警察对于人民群众来说,就是高高在上的“老爷”,纷纷敬而远之。新中国成立后,警察在处理跟群众的关系上,往往缺乏经验。有一天,罗瑞卿从公安部大楼步行到南池子缎库后巷甲1号的住处。这时发现一个警察在维持交通秩序时态度粗暴。一个小贩推着车占道卖菜妨碍交通了。警察态度不太好,就和小贩争吵起来了。后来,警察将小贩的推车掀翻了。罗瑞卿就过去教育批评他。警察说你是谁,你管得着么。秘书就告诉他这是公安部的罗部长,警察吓坏了,说以后一定认真改正执法态度。

为了区别于旧警察,罗瑞卿请示周总理,建议将新中国公安机关工作人员名称统一称为“人民警察”。周总理批示同意。1950年12月14日,公安部发出《统一人民警察名称的通知》:“关于人民警察之名称,各地均不一致,且‘警察’二字在人民中的坏观念很深,特作如下规定:各种警察一律通称‘人民警察’,简称‘民警’,凡来往公文表册中均用此名称。”

扫黑除恶,罗瑞卿有雷霆手段,反腐打贪上,罗瑞卿也毫不讲情面。



1952年“三反运动”,公安部打出一条“大老虎”叫宋德贵。

宋德贵,游民出身,原是国民党军队中的一员,1935年被红军俘虏,经过教育改造,留在了革命队伍里。他1936年入党,战争年代出生入死,身上留下七八处伤疤。1950年调任公安部行政处处长(当时为副厅级)。可以说,宋德贵是一名老干部、老党员了,然而进城后他却腐化享受,犯下了贪污、盗窃国家资财达9亿元的重大罪行。

宋德贵的腐化堕落是从结识天津东华货栈经理赵溪桥开始的,也可以说他是被不法商人拉下水的。赵溪桥是通过公安部行政处生产科的萧顺和与宋德贵认识的,相识不久,赵溪桥就发现宋德贵“花钱大方,喜好奉承”,于是就抓住他的这一弱点,展开进攻。

赵溪桥曾私下对身边的人说:“只要我把宋处长服侍好了,这一辈子享乐就不成问题了。”宋德贵喜好喝酒,赵溪桥就每天请他下馆子。为了博得宋德贵的欢心,除了请吃请喝,赵溪桥还经常给他送钱送礼。

单请宋德贵吃饭一项,赵溪桥就花了1.6亿元,行贿1.3亿元以上。宋德贵在北京吃遍了最好的饭馆和最好的酒席。据查,宋德贵几乎每天都要喝一两瓶上等的白兰地,北京许多有名的饭馆都知道公安部的宋处长。宋德贵从此晕头转向,花钱做事与赵溪桥不分你我。

1951年4至9月,公安部委派宋德贵负责到东北购运木材。宋德贵利用这个机会,伙同行政处副处长刘玉泽、生产科副科长王珍以及萧顺和等人,勾结赵溪桥和北京祥利木厂老板杨生祥大肆贪污、盗窃国家资财。宋德贵让赵溪桥包运木材,照章每车皮只能装25立方米的木材,他们却装了30立方米。仅此一项,赵溪桥就从中捞取7亿元。

宋德贵认为赵溪桥、杨生祥很能干,视之为“心腹”和“好军师”,对他们言听计从。而赵溪桥、杨生祥则认为找到了“靠山”和“摇钱树”,对他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事实上,宋德贵已成为东华货栈、祥利木厂的大老板之一,东华货栈的伙计称他为“老掌柜”。

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宋德贵又以奸商拖他下水的办法,拖别人下水。他以盗取来的国家财产,大批地购买了手表、钢笔、收音机、自行车、人参、鹿茸、海龙、海狗肾等到处送人,有时甚至直接送现金,把一些意志薄弱的人拖下水。在他的拉拢下,公安部行政处80%的人都有贪污受贿的问题。

宋德贵的罪行暴露后,领导反复教育,但他仍不悔悟,反而有计划地进行对抗。他曾两次和奸商赵溪桥及同案主犯刘玉泽、王珍秘密会面,商讨怎样混过这一关。在要他交清账目时,他一面以有账无错相搪塞,另一面制造假账。

罗瑞卿刚正不阿,疾恶如仇,处理罪行昭著的贪污腐化分子一点不讲情面。在准备公审大会执行宋德贵死刑的前一天,

罗瑞卿秘书王仲方接到公安部一位同志的电话,说他翻阅宋德贵档案,此人在红军东征时负过伤有战功

,意思是判他死刑是否考虑到这一点。



王仲方认为人命关天,虽然是已经决定了的事,但他还是冒着风险去见了罗瑞卿。当天是星期天,罗瑞卿正准备带孩子去公园,见到王仲方料定有事,立即停下来听王仲方汇报。听完缘由后,罗瑞卿脸色一下变得极其严肃,简直冷若冰霜,返身上楼,并告诉王仲方立刻通知公安部党组的同志来开会。

所有人都坐定后,罗瑞卿只说了一句,“明天要开公审大会,枪毙宋德贵,党组同志还有什么意见?”打电话那位同志虽然在场,却也不敢吱声了。

做好保卫工作,保证党和国家领导人的绝对安全,是公安部的极端重要的任务,对此,罗瑞卿不仅领导警卫部门做好中央首长的安全保卫工作,而且经常亲自出马,保证中央领导外出活动时的绝对安全。每当毛主席、刘少奇副主席、周恩来总理、朱德委员长等中央首长外出,他总是认真布置,亲自到现场去做好每一个警卫环节。他多次对保卫人员说:“保卫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首长的绝对安全,是我们的神圣职责。”

毛主席曾说:“天塌下来,有罗长子顶着。”毛主席还说,“罗长子往我身边一站,我就感到十分放心。”罗长子就是罗瑞卿。罗瑞卿身高1.82米,比毛主席还高1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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