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雨交加,风雨猛地拍打窗户。

窦琳裹紧被子,额头冒着细汗,身体却一阵发寒。

昏暗的房间挤进一道白光,窦琳硬着头皮起身,房间骤然亮起,看清来人的脸,她满是诧异。

“你怎么样?胃病又犯了?”

前夫韦龙上前看了一眼,熟练地翻箱倒柜,找到胃药后,扶着窦琳躺下。

“等着,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喝下药,身体回暖,窦琳逐渐有了精气神,问韦龙,“你怎么来了?”

韦龙站在床边,两手揣在口袋里,说:“你叫我来的,”

“我怎么可能……”窦琳说着,翻出手机,看到通话记录,吞吞吐吐说:“不小心按到了,”

“没关系,夫妻一场,”韦龙望着窗外的风雨,说:“雨太大,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今晚我在这里睡,没问题吧,”

窦琳这才发现韦龙的衣服湿了一半。

一个电话就能让他穿越风雨,窦琳的心又软又暖,她低下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熬粥,”

窦琳轻嗯一声,缩回被子里,眼眶温热,回忆起过往,凄凉更甚,心头隐隐作痛。

她和韦龙相亲认识,彼此一见钟情,恋爱结婚一帆风顺,过了一年幸福甜蜜的日子,两人准备要个孩子时,变故发生了。

窦琳查出身体异样,自然受孕的几率很低,医生建议他们人工授精。

韦龙母亲张春花本就对窦琳单亲的身世介怀,抓住这个突破口不放,没少挑拨离间。

苦苦坚持一年后,韦龙的态度让窦琳心灰意冷,主动提出了离婚。

现在仔细想想,窦琳提出离婚是为了让韦龙挽留她,在意她,是一时赌气,没想到韦龙真的签字离婚。

更加没想到的是张春花突然大方,主动将他们共同买下的房子给了窦琳。

张春花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对窦琳有几分怜惜,说:“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吧,韦龙是我儿子,我只能向着他。”

那个瞬间,窦琳也分不清张春花是好是坏,心头的怨气随着她落魄的背影消散。

绞痛消失后,窦琳裹着一件长大衣下床,韦龙已经熬好米粥准备正在装碗。

“坐会儿吧,”韦龙拿了勺子,端起米粥对要进厨房的窦琳说:“我给你端过来,”

“哦。”

窦琳听话坐着等,这一刻他们不像是离婚的夫妻,而是一对恩爱的两口子。




恍惚间,窦琳心里甜甜的,还没喝上米粥,胃里也暖暖的。

“小心烫,”韦龙放下米粥后,转身又去拿纸巾,说:“吃吧,我去厨房。”

“好,”

韦龙点了点头,转身进厨房,他忙碌的身影在窦琳心里窜来窜去。

复婚吧。

这个念头在脑子骤然响起,窦琳又羞又慌,望着韦龙的视线变得越发坚定。

窦琳喝粥睡下再醒来,韦龙已经离开了,坐在床上,她不免有些失落。

雨下到半夜停了,没有下透,外面的天水汽蒙蒙。

窦琳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要去找张春花谈谈复婚的事情,她和韦龙之间还有感情,希望她可以放他们一马。

念着房子的事,窦琳对复婚抱着很大的期待。

站在门口,窦琳想了想,叩开了深漆色的木门。

“小琳,你怎么来了?”张春花头发蓬白,老了很多,手搭在门上,余光瞥向屋里,为难的看着窦琳,“是有什么事吗?”

“我、”

“妈!”

窦琳的声音被嘹亮尖锐的女声压过,嗒嗒的脚步声后,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张春花脸色煞白,手捏在一起,艰难地说了一句,“进来坐吧,”




三人进屋后,各自坐在一侧,张春花在正上方,窦琳和那个女人左右坐着。

女人将头发撩到耳后,眼神中充满怨念,带着敌意的注视在质问着窦琳的到来。

窦琳坐下后才看清的女人的脸,妆容精致,眉眼慵懒,两人容貌相似,如果一起走出去,大概会被误认为是姐妹,再往下看,她的小腹似乎微微隆起。

“妈,是你叫她来的?”

面对女人的质问,张春花急忙摆手,“不是,陈燕,你别误会,”

陈燕不屑的眼神猛地刺向窦琳,声音提高,问,“哼,难不成是韦龙叫你来的?”

窦琳不认识陈燕,更没听到过韦龙再婚的消息,反问她,“你是谁?有什么资格问我?”

“我是韦龙老婆!”陈燕阴沉着脸,“下雨那天,韦龙是不是去找你了?”

“你、怎么可能、”窦琳求证似的看向张春花,“她、”

张春花缩着脑袋点点头,“她是韦龙的妻子,”

陈燕火气爆发,拿起抱枕砸向窦琳,“你们旧情复燃了是不是?!”

张春花推着窦琳往外走,“你先回去吧,她又犯病了,这事,以后我跟你说,”

窦琳被推出门外,无力地靠着冰冷的门,身后争吵打砸的声音阵阵传来。

回去的时候,天又开始下雨,窦琳在雨里走着,心乱如麻。




刚离婚的时候,她对韦龙一家怨气甚厚,回到娘家后和他们彻底断了联系,几个月前,心情平复才从乡下回到城里。

他们之间没有共同的朋友,韦龙结婚,她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既然他已经结婚了,那晚为什么来找她?那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窦琳百思不得其解,想到张春花说过会找她,心头一沉,坐在家里等。

第二天早上,睡意昏沉的窦琳接到了张春花的电话,两人约在附近的公园见面。

见到张春花,窦琳心头一惊,诧异的问,“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张春花摸了一下脸上的抓痕,低头说:“小琳,我来,是想告诉你,阿龙脑子不清楚,以后他再去找你,你别搭理他,你们就此断了吧,不能再造孽了!”

窦琳倍感困惑,说:“我和韦龙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

“不管是什么样,你别再掺和进来,”

“阿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他们是在离婚之前就好上的吗?”

窦琳渴求的眼神让张春花的坚守动摇了,压在心上的秘密就像湿棉袄,是时候拿出来晒晒了。

“既然你想知道,都告诉你吧,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瞒着你。”

窦琳顿觉得不妙,好似窥探了什么秘密,问,“你们瞒着我什么?”




张春花双手拢着,冰冷的手心回暖,给了她说下去的勇气。

“陈燕是阿龙的初恋,两人上学那会儿就在一起了,因为一些事情分开后,阿龙一直不愿意谈恋爱,我和他爸着急,叫他去相亲,想着试试运气,没想到一去就相中了你。”

窦琳挺直的腰板颓然,这么说来,她美好的一见钟情是因为她长得像陈燕,自始至终,她只是一个替身。

接下来的事对窦琳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但张春花不得不说,如果继续瞒下去,他们之间谁也不会好过。

她低头,继续婉婉道来,“你们结婚一年后,陈燕离婚回来了,阿龙,他跟我说还爱着陈燕,想跟你离婚但又不想你太伤心,我和他爸都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自认为是阿龙对不起你,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正是中午,风扫过空荡荡的公园广场扑向神色黯淡的窦琳。

“小琳,这事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你故意针对我,这是谁想的主意?”窦琳朦胧的泪眼幽怨不甘,问,“房子呢?又是谁的主意?”

“是我一手操办的,我也受到了惩罚,你们离婚没多久,阿龙爸生病去世,恰逢他们的婚期,婚礼取消了。”

张春花坦然面对自己的罪过,轻松了些。

“陈燕觉得是我们家看不上她二婚,婚后一直吵闹,后来我们才知道陈燕有焦躁症,现在时不时会发病。”




眼泪砸落,窦琳看清眼前的一切,眼神直愣愣的,什么也没说。

张春花却不放心,张嘴又说:“阿龙的辛苦,我看在眼里。可现在陈燕肚子里怀着孩子。。。你们别再往来了。否则韦家的孽就是几辈子也赎不清。就当我求你,行吗?小琳。”

“你们为人父母助纣为虐,”窦琳站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表达厌恶,“你们韦家的孽已经足够万人唾弃。不会有好结果的!”

“是,是我们错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阿龙我们唯一的孩子,”

窦琳深深看了一眼张春花,决绝离开。

张春花掩面痛哭,窦琳走后,公园更加空荡了。

回到家,窦琳联系师傅换锁,又去找中介卖房。

她怀着的爱如同一块湿木头,再也燃不起来了,与其横在心里难受,不如扔掉。

窦琳搬家那天,韦龙找上门。

“小琳,对不起,”韦龙抓住窦琳的手,“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才意识到,我真正爱的人是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窦琳所有的屈辱和愤怒一涌而上,她用尽全力给了韦龙一个耳光,响声震撼人心,帮她搬家的师傅为之一惊。

“爱不是像你这样反复横跳!你根本不配拥有爱情!之前是我瞎了眼,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韦龙耳朵嗡嗡作响,脸蛋撕裂般火辣辣的疼。

他没想到窦琳会打她,愣愣看着她,久久呆住,等他完全回过神来,窦琳已经离开。

韦龙靠着冰冷的墙,脸高高肿起。

他想不明白,他爱陈燕的时候选择了陈燕,爱窦琳的时候选择了窦琳,这有什么错呢?

为了爱义无反顾,不惧怕世俗,有什么错?

图源网络 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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