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
去年外甥高考，因为我家距离考点就10分钟，外甥就暂住我家3天。
我为外甥准备崭新的床品，打点好一切起居，甚至专门请假在家细心照料。
然而外甥最后只考了200多分，却跟姐姐姐夫告状：都怪我苛待了他。
姐夫打电话怒斥我：“要不是住你家这三天，我儿子早就上985了”，还必须让我赔偿5万才可以。
01
那个夏天的傍晚，我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突然接到姐姐的电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让我想起小时候她替我求情时的样子。
“瑶瑶，姐姐想和你商量个事情。”电话那头传来她略显迟疑的声音，“高考就要到了，你知道我们家住得远，小军每天光在路上就要花四个小时，最近他总是说很累……”
我一边切着砧板上的青菜，一边轻声回应：“嗯，是挺辛苦的。郊区到市区，单程就得两小时。”
“是啊，眼看还有半个月就高考了，我和你姐夫都很担心。”姐姐叹了口气，“前两天小军在车上睡着了，差点坐过站。你家不是就在第一中学旁边吗？我想着，要不让小军这几天住你那里？”
我住的小区确实离考场很近，走路也就十分钟。想起外甥小军从小就懂事，每次见我都会甜甜地喊“小姨”，心里一软，便答应了下来：“行啊，我这正好有空房间。”
“太好了！”姐姐的声音一下子明亮起来，“小军平时学习可用功了，你姐夫总说他是咱们家的希望。这孩子从小学习就好，初中是年级前十，高中也一直不错……”
放下电话，我开始收拾家里的客房。虽然平时也经常打扫，但想到是外甥来住，还是决定重新布置一番。
第二天特意请了半天假，去商场买了新的床上用品——浅蓝色的纯棉四件套，据说这个颜色最助眠。又买了一盏可调节亮度的台灯，方便他晚上看书。
周末，我开车去超市采购，推了一车的食材：新鲜的蔬菜、水果、肉类，还特意买了些他爱吃的零食。想起姐姐说他喜欢喝热牛奶，我又拐到牛奶专柜，挑了好几盒。
高考前三天的早上，我早早就醒了。昨晚特意调好了闹钟，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在想着今天要准备什么样的早餐。
六点整，我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到厨房开始忙活。三明治、水煮蛋、牛奶，还热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想着考试期间要清淡营养，我把调味都控制得很清爽。
“小姨，早啊。”小军穿着睡衣走进餐厅，头发还有些凌乱。我连忙招呼他坐下：“快来吃早餐，今天是第一天，要保持好精神。”
看着他大口吃着早餐，我忍不住叮嘱：“慢点吃，不急。我已经看好路线了，从咱们小区过去很方便，走那条银杏路，一路都是大树，特别凉快。”
“嗯。”小军点点头，眼睛却不时地瞟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我假装没注意到，继续说：“我准备了润喉糖和矿泉水，都放在你书包侧袋了。对了，我请好假了，这三天都在家，专门照顾你。”
上午送他去考场的路上，我特意放慢脚步，指着路边的梧桐树说：“你看，这条路我都走了好几年了，每到夏天，这树荫把路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可舒服了。”
“小姨，”小军突然停下脚步，“其实不用送我的，我自己认得路。”
“没事，反正我也没事做。”我笑着说，“再说了，送你我也放心。”
第一天考试结束后，我早早就在考场外等着。看到小军走出来，我连忙迎上去：“考得怎么样？累不累？晚上想吃什么？”
“还行吧。”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手指不停地摆弄着手机。我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焦躁，以为是考试压力太大，便说：“没事，咱们先回家，我煲了汤，炖得可香了。”
晚上我特意自己戴上耳机看节目，但是路过他房间时，听见里面传来游戏的声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门：“小军，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考试呢。”
“知道了。”房间里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我站在门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02
深夜，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游戏声，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姐姐说小军学习多么用功，可这两天的表现却让我心里打鼓。
不知过了多久，游戏声终于停了。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一点。想起明天还要考试，不免有些担心。我轻手轻脚地起床去厨房倒水，经过小军房间时，发现门缝下还透着光。
“小军，这么晚还没睡吗？”我轻轻敲门。
“马上就睡，”他的声音闷闷的，“我在复习。”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喝点热牛奶？我去热一下。”
“不用了，”他似乎有些烦躁，“小姨，我自己知道分寸的。”
回到房间，我却越想越不对劲。平时姐姐在家庭群里经常晒小军的照片，说他学习到多晚，考了多少分。可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却与她描述的判若两人。
第二天一早，小军离开房间后，我忍不住进去收拾。当我整理书桌时，一叠试卷从作业本下面滑了出来。
我本不想看，但瞥见上面醒目的红色分数，心里一惊——语文38分、数学41分、英语29分……这些都是最近的月考和模拟考试卷。
我呆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混乱。这哪里是什么“年级前十”？连及格线都差得远。难怪这两天他的表现这么反常，大概是压力太大了吧。
晚上他回来后，我试图和他谈心：“小军，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如果学习上有不懂的，可以问我，虽然我不一定都会，但可以帮你找补习老师。”
“没有啊，”他躲闪着我的目光，“我学习挺好的，老师不是总夸我吗？”
“可是……”我欲言又止，看着他倔强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或许是我多心了，考前给他太大压力反而不好。
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我正在上班。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打开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清一色都是姐夫的号码。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回拨过去。
电话刚接通，姐夫的怒吼就传了过来：“李瑶瑶！你现在满意了吧？你知道小军考了多少分吗？235分！就这分数，连大专都够呛！”
我愣住了：“这……怎么会……”
“怎么会？”姐夫的声音更大了，“还不是你！小军说了，在你家这三天，床太硬睡不着，空调声音吵得慌，你给他吃剩饭，还总是打扰他！要不是你，他怎么可能发挥成这样？知道我们给他报的补习班和重读要多少钱吗？五万！这钱你必须得赔！”
“等等，”我终于回过神来，“你说什么？让我赔钱？我好心收留小军，照顾他吃喝，你们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现在反倒怪起我来？”
“呵，你还好心？”姐夫冷笑道，“我跟你说，小军以前成绩多好，要不是住你家这三天，他考个985轻轻松松！五万算便宜你了，要不是看在你是他小姨的份上……”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说他能考985？你知道他平时考多少分吗？”
“废话！他次次都是班上前几名！你少在这挑拨离间！”姐夫的语气咄咄逼人，“这钱你爱赔不赔，不赔我就让所有亲戚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电话挂断后，我瘫坐在椅子上。没过多久，家族群里就炸开了锅。姐夫发了一大段文字，说我存心害小军，还编造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一时间，不明真相的亲戚纷纷来质问我，说我这个当姨的太不像话。
看着手机上不断弹出的消息，我的心渐渐冷了下来。我掏出手机，翻到了通讯录里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那是我的大学同学，现在正在小军的学校任教。
03
“悦悦，好久不见。”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请你帮个忙。”
电话那头，我的大学同学立刻察觉出不对劲：“瑶瑶？发生什么事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悦悦听完后冷笑一声：“李军？我知道这个学生，等我查查具体成绩。”
等待的时间格外煎熬，我看着家族群里不断刷新的指责，胸口发闷。姐夫已经发了第三篇长文，说我这个当姨的不配做亲人，还说要把我的“真面目”告诉所有亲戚。
“瑶瑶，”悦悦的电话终于打来了，“我查到李军的成绩了。说实话，他这一年的表现，就没让老师省过心。”
“具体是？”我追问道。
“我给你发份详细的成绩单，他从高三开始，月考模拟考试基本都在230-260分之间，班级倒数。作业经常不交，上课打瞌睡玩手机，被叫家长好几次。老师们私下都在说，这孩子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
我攥紧了手机，怒火直冲头顶：“悦悦，麻烦你把这些成绩单都发给我。”
拿到证据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打开家族群，我将十几张成绩单截图依次发了上去。
“姐夫不是说小军能考985吗？请问他这样的成绩，要怎么考？”我冷冷地写道，“一整年，月月徘徊在200出头，连个三本都够呛，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群里突然安静了片刻。
“还有，说我虐待小军的事，我也要说清楚。”我一口气发了二十多张照片，“新床单、新台灯、现做的三餐，哪样委屈他了？倒是他在我家三天，天天打游戏到凌晨，我劝都不听。姐夫，你们要碰瓷也该找个合适的理由，这么明显的谎言，真当大家都是傻子？”
我以为发完证据，事情就会真相大白，但我低估了人性的复杂。
“小军成绩差也是事实，但你这个当姨的把侄子的丑事抖出来，太不像话了！”大伯第一个跳出来指责我。
“就是，家丑不可外扬，你这是存心要让孩子以后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几个长辈也开始指责我。
我冷笑着看着这些回复，回了最后一条消息：“你们要觉得我不对，那以后这个姨我也不当了。想讹诈我的钱，做梦！爱咋说咋说，反正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我把所有亲戚的电话都拉黑了。
第二天，姐姐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她发来好几条微信：“妹妹，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
我直接回了三个字：“一家人？”然后把她也拉黑了。
不出所料，姐夫开始在亲戚间散播谣言，说我心胸狭隘，为了五万块钱就撕破脸。有些不明真相的远房亲戚，在遇到我时，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这件事让我明白，所谓的亲情，不过是画在脸上的虚伪。他们在乎的从来不是事实是什么，只在乎自己的面子和利益。
一年后，我在商场偶遇姐姐。她主动跟我打招呼，说小军重读一年，现在有了起色。我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转身就走。
有时候，亲情就是这样，一旦裂了缝，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但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让我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现在的我，过得比从前轻松多了，不用再为了维系那些虚情假意的关系而委屈自己。
血缘亲情，不该成为伤害的护身符。那些想用亲情来要挟、讹诈的人，终究会失去真正的亲情。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配图来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