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
我这个女婿也算称职每个月给岳父四千生活费从不短缺,逢年过节的补品、水果更是只买最好的。
为了让他安享晚年,我们决定请个保姆照顾他起居。那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周到的决定,会让一个65岁的老人重新“谈恋爱”。
岳父坚持保姆是他的真爱,要和保姆结婚,然而我们断掉生活费才1个月,岳父就后悔了。
01
“爸,这是我们专门买的新西兰奇异果,您尝尝。”我把水果递给岳父,看着他消瘦的身影,心里一阵酸楚。自从十年前岳母去世后,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我叫薛凯,是一家企业的销售总监,妻子小琴在证券公司做投资顾问。
说起来,我们夫妻俩的收入在这座二线城市里算是不错的,每个月给岳父的生活费从来没有断过,也总是想方设法给他买最好的补品。
可惜,再好的营养品也补不了他内心的那份落寞。
“你们两个别总惦记着给我买这买那的,”岳父把奇异果放在茶几上,轻轻叹了口气,“我这把年纪了,也没啥特别想吃的。倒是你们,工作那么忙,自己多注意身体。”
听到这话,我和小琴相视一笑。这就是我的岳父,从来都是这样,心里再缺什么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记得岳母刚走那会儿,他连着好几个月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要不是我们强行搬去和他一起住了半年,他可能连饭都不会按时吃。
“爸,我和丈夫商量了一下,”小琴在岳父身边坐下,轻声说道,“您看,现在您年纪大了,我们工作又忙,要不,请个保姆照顾您的起居?”
岳父抬起头,目光有些犹豫:“保姆?那多破费啊……”
“爸,钱的事您别管,”我赶紧接话,“您一个人在家,我们总是不放心。您要是不愿意来我们那住,那就让保姆来照顾您。现在找个住家保姆,也就五六千块钱一个月,咱们完全负担得起。”
看着岳父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继续说道:“再说了,您这一天到晚的,也需要个人说说话不是?”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岳父的心事,他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那……你们看着安排吧。”
回家的路上,小琴握着方向盘,忽然红了眼眶:“老公,你说我是不是个不孝女?爸从来没抱怨过什么,可我们连多陪陪他都做不到。”
我拍了拍她的手:“别这么想,我们已经尽力了。你看现在这社会,哪有几个年轻人能天天陪在父母身边?更何况你爸那个性格,就算我们住在一起,他也未必习惯。”
岳父那个倔强的性子,打从我认识他那天起就没变过。记得我第一次去他家提亲,他板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听完了我的“陈述”,然后说了句:“就怕你对不起我闺女。”
现在想来,他哪是真的担心我对不起小琴,分明是舍不得女儿离开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改不了那副心里藏着事,怎么都不肯说出来的性格。
找保姆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第一个保姆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性格活泼,说话麻利。我和小琴都觉得挺好,可岳父第二天就打电话说不行:“太年轻了,没经验,连个白菜都切不好,哪会照顾人?”
第二个保姆五十来岁,有多年经验,可岳父又嫌弃她:“整天唠唠叨叨的,比我女儿还爱管我,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人管着?”
第三个保姆厨艺特别好,可岳父说她:“大清早就在厨房叮叮当当的,吵得我睡不好觉。那么重的油烟味,我这心脏病都要犯了。”
第四个保姆性格温和,说话轻声细语,可岳父又觉得:“整天闷不吭声的,家里跟守灵堂似的,太压抑了。”
就这样,一连换了四五个保姆,我和小琴都快崩溃了。
“他这是存心找茬!”有一天晚上,小琴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你说说,这都第几个保姆了?要求这么多,他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人?”
我正想安慰她,电话就响了。是家政公司的王经理,说有个新来的阿姨,可能特别适合我们。
“余大姐今年五十二岁,是从南方过来的,之前在一个退休老教授家干了八年。”王经理在电话里介绍道,“老教授去世后,她才出来重新找工作。性格温和,特别细心。”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带着余大姐去了岳父家。这是个气质很好的中年女性,穿着朴素但整洁,说话轻声细语中带着一股江南女子的婉约。
“大哥,您过去是做什么工作的啊?”余大姐一边收拾着客厅,一边随意地搭着话。
“退休前是中学教导主任。”岳父的语气出奇地平和。
“怪不得,”余大姐笑着说,“我一看您就是有文化的人。您知道吗?我之前照顾的那位老教授,就特别喜欢和我讨论教育的事。”
我和小琴站在一旁,惊讶地看到岳父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他拒绝那么多保姆,不是因为挑剔,而是在找一个能真正理解他、懂他的人。
“要不,余阿姨先试一个月?”我试探着问岳父。
岳父看了看正在擦拭相框的余大姐,微微点了点头:“行,就试试吧。”
看着余大姐利落地收拾着房间,不时和岳父聊着天,我和小琴都松了一口气。或许,这一次真的找对人了。
02
转眼间,余大姐来到岳父家已经三个月了。这段时间,我们明显感觉到岳父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周末,我和小琴去看望岳父时,竟然闻到了一股咖啡的香味。推开门,只见岳父正坐在阳台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悠闲地晒着太阳。
“爸,您什么时候喝上咖啡了?”小琴惊讶地问道。
“是余大姐教我的,”岳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说适量喝咖啡对身体有好处,还能提神。你们尝尝,她冲的摩卡味道特别好。”
余大姐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着说:“大哥现在可懂得享受生活了,不光会喝咖啡,还学会用手机点外卖呢。”
看着岳父略带羞涩的表情,我和小琴相视一笑。这哪还是从前那个整天闷在家里、连个短信都不会发的老人啊。
在余大姐的鼓励下,岳父开始参加社区活动了。每周二和周四的晚上,余大姐都会陪着他去社区广场跳交谊舞。一开始,岳父还有些扭捏,后来竟然跳得风生水起,还在社区舞会上交到了几个老朋友。
“你是不知道啊,”有一天岳父难得主动给我打电话,声音里带着兴奋,“昨天晚上我和余大姐跳的探戈,把广场上那些年轻人都看傻了。余大姐以前可是专业的,动作特别标准。”
听着岳父絮絮叨叨地说着跳舞的事,我突然有些鼻子发酸。记得岳母在世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老伴能开心地生活,现在看来,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余大姐不仅照顾好了岳父的生活起居,更重要的是照亮了他生活的光彩。她会在清晨叫醒岳父一起去晨练,会在饭后陪他在小区里散步,甚至还教他使用智能手机,让他能和小琴视频聊天。
渐渐地,岳父的生活有了规律:早上锻炼、上午看书、下午打打麻将、晚上跳跳舞。他的精气神越来越好,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年轻了。
然而生活总是充满着意想不到的转折,那是一个平常的周末,岳父突然给我和小琴打电话,说有重要的事要当面谈。
当我们赶到岳父家时,发现他难得地穿上了一件笔挺的衬衫,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余大姐坐在他旁边,神情有些局促。
“孩子们,”岳父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我和余大姐,我们……我们想结婚。”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在客厅里炸开了。小琴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我也愣在了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知道这件事可能有点突然,”岳父继续说道,“但是我和余大姐相处了这么久,彼此都很了解。我现在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年轻的时候谈恋爱一样。”
余大姐低着头,脸上泛着红晕:“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会这样,但是和大哥在一起,我感觉特别踏实。我们年纪都不小了,也都经历过婚姻,更懂得珍惜。”
“爸,您……您考虑清楚了吗?”小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结婚可不是小事啊。”
“我们商量了很久,”岳父握住余大姐的手,“余大姐说得对,我们都不年轻了,更应该好好把握眼前的幸福。”
就在我们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余大姐轻声开口了:“不过,结婚的话,我也希望能有一些保障。毕竟我也要放弃现在的工作,全心全意地照顾大哥。”
“什么保障?”我下意识地问道。
“我想在房产证上加上我的名字,”余大姐直视着我们,“还有,每个月能不能给我4千块钱的零花钱?这样我也能安心地照顾大哥,不用再操心经济的问题。”
听到这里,我感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了下来。岳父的退休金只有一千多,这些要求摆明了是冲着我们来的。
“当然可以,”岳父抢着说,“我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加上余大姐的名字也应该。零花钱的事我来解决,反正每个月你们给我的生活费够用。”
我看了看小琴,她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这哪里是什么晚年幸福?分明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可是,看着岳父期待的眼神,我们又该如何开口?
“爸,这事……我们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我试图稳住局面,“毕竟太突然了,我们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有什么好考虑的?”岳父难得地提高了声音,“我这把年纪了,好不容易遇到知心人,难道还要错过吗?”
03
“你们两个就是太软弱了!”电话那头,小姑的声音充满了愤怒,“这种事情还要考虑什么?那个余大姐摆明了是来骗钱的!”
小琴的小姑,是个从未结婚的女强人。她比岳父小十岁,在省城开了一家贸易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些年她对我们家的事一直很上心,知道岳父要和保姆结婚的消息后,立刻打来了电话。
“可是爸他现在很固执,”小琴叹了口气,“说他们是真心相爱,我们要是阻止就是不孝。”
“呵,真心相爱?”小姑冷笑一声,“你们给他每个月5千块钱生活费,他现在张口就说要给那个保姆4千,这不是明摆着打你们的主意吗?”
“这样吧,”小姑突然说,“你们先把给哥的生活费停了,就说公司效益不好,要降薪了。我倒要看看,那个余大姐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会不会太过分了?”小琴有些犹豫。
“过分?”小姑提高了声音,“现在过分的是他们!你爸一个月退休金才多少?房子要加名字,每月还要4千零花钱,这不是明摆着要啃你们这座山吗?你们要是再这么由着他,以后有你们受的!”
放下电话,我和小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最终我们决定采纳小姑的建议。
第二天,我们去岳父家,编了个公司效益不好的理由,说以后可能没办法按时给生活费了。
“没关系,”岳父看起来并不在意,“我这边还有些积蓄,够用的。再说了,小余很会持家,我们一起生活肯定能过得好。”
余大姐也在一旁笑着说:“是啊,感情才是最重要的,钱的事我们不在意。”
看着他们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和小琴心里更加忐忑了。
停掉生活费后的第一周,岳父的生活还算正常。第二周开始,变化就慢慢显现出来了。
我们照常去看望岳父,发现家里的气氛明显不对劲。餐桌上只有简单的青菜和馒头,哪里还有往日的营养汤品?茶几上的水果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包廉价饼干。
更让我们心惊的是,余大姐的态度变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殷勤,说话也带着一丝不耐烦:“现在物价这么高,大哥那点退休金根本不够花,我总不能倒贴钱伺候人吧?”
岳父坐在沙发上,神情黯淡。他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抽烟,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
“爸,您没事吧?”小琴心疼地问道。
“没事,”岳父的声音有些嘶哑,“我就是有点累,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送我们出门的时候,余大姐突然拉住了我:“薛先生,你们什么时候能恢复给生活费啊?这样下去,我真的很难继续工作。”
我装作为难地说:“这个真的不好说,公司现在效益不好,连我的工资都降了。”
“那这样可不行,”余大姐皱起眉头,“我来这里是为了工作,又不是做慈善。你们要是不能保证收入,我只能另找工作了。”
果然,不到一个月,岳父就打来了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疲惫:“小薛啊,我想和你们谈谈……”
等我们赶到他家时,余大姐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了。
“我和余大姐商量过了,”岳父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可能我们还是不太合适。她说得对,我这个年纪了,结婚确实需要考虑太多现实问题。”
看着岳父佝偻的背影,我和小琴心里既心疼又后怕。如果不是小姑出的这个主意,我们差点就让岳父陷入一个骗局。
当天晚上,我们带着岳父去了一家他最喜欢的面馆。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着牛肉面,小琴忍不住红了眼眶:“爸,对不起,我们不该……”
“别说了,”岳父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是我太糊涂了。我就是……就是太寂寞了。”
“爸,您想找个伴我们理解,”我认真地说,“但是这种事真的要慎重。您要是觉得孤单,我和小琴以后一定抽更多时间陪您。”
“是啊,爸,”小琴抹着眼泪说,“您要是不嫌弃,周末就搬来和我们住吧?现在我们也想通了,工作再忙也得把家人放在第一位。”
岳父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倔强的老人,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最珍贵的亲情。
老年人的感情固然值得尊重,但是我们做子女的,更应该用智慧和耐心来守护他们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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