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见过孙毅的人,都说他是一位很有趣,十分平易近人的长辈。
燕照人在上个世纪90年代中,曾和友人到孙家拜访老将军孙毅。他说,他们去时,并未立刻见到老将军,那时,恰逢饭后,孙毅正在屋子外面散步。
过了一会儿,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步履矫健地走进屋子,向他们问好。握手时,孙毅的手劲儿稍稍大了一些,缺乏锻炼的燕照人当即皱了眉头。
孙毅看着年轻人这般模样,不由有些“嫌弃”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我还没用力呢,你们就受不了了!”
在大家的怂恿下,孙毅决定与燕照人来一场三局两胜的掰手腕大赛,结果当然是老当益壮的孙毅获胜!
从孙毅口中,燕照人得知,虽然那时老将军的年事已高,可奉行“生命在于运动”原则的老人家每天仍坚持锻炼,风雨无阻。
又有一回,燕照人再去拜访孙毅,在老将军的书房里看到一封有些特殊的信件,从字迹上能一眼看出来,写信人并非成年人,更像是一个孩童。
孙毅看出燕照人的疑惑,笑着告诉他,那封信确实是一位南方小姑娘写给他的,小姑娘当时只有9岁。而孙毅也没因为寄信人年岁小,便不重视。他看完信,马上写了回信,独自一个人准备到街上邮局寄出去。
卫士见他如此,赶忙让人换上便衣,跟在孙毅的身后。
孙毅很快察觉,他很不开心,喝令卫士们都回去。卫士们解释他年纪大,又一个人在街上,万一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孙毅满不在乎表示:“怕什么?我就一个糟老头子,人家害我做什么?回去,你们都回去!”
卫士拗不过他,只好怀着担忧,一步一回头地回去了。
与燕照人说起这件事时,当天在场,目睹全程的秘书苦笑着补充:“他啊,当了一辈子军人,就算后来身居高位,可在他自己心里,他一直都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兵。”
身为一名老兵,最主要的自然是响应组织号召,走入群众中,与群众们密切相处。
孙毅的家在北京某个胡同中,从搬到那里开始,他就有意识地和周围邻里搞好关系,一旦有人需要帮忙,孙毅总是那个热心肠伸出援手的人。
早晚散步时,路过的行人都会主动与孙毅打招呼,孙毅也都亲切回应。
路上看到街边有石块、砖头或垃圾,他还会动手将那些东西清理到垃圾箱里。卫士不明白他的举动,孙毅解释:“别看石头小,有些时候真烦人,我之前就亲眼见到一位妇女的自行车轧在石头上,摔了个头破血流!”
胡同里总有卖菜的老人家,蹬着三轮车相当费力气,孙毅看到了,会赶忙上前助人家一臂之力。
久而久之,胡同里的邻居都说孙毅是一个“活雷锋”,孙毅知道后,反倒摇手,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我距离雷锋同志远着呢!”
孙毅的善意也不仅仅对邻居。他的卫士说,常常在街道溜达的孙毅发现外地人来北京,人生地不熟,想找什么地方都很麻烦。他就用了半年多时间,背下100多个公共厕所的位置,及20多条公交车的线路,竭尽所能帮助人家。
但别看孙毅这样和蔼可亲,实际上,他对孩子们的要求非常严格。
某一年春节,孙毅和夫人外出访友,独留司机和两个女儿在家。两个姑娘没事儿做,便请求司机叔叔,开爸爸的车,带她们去电影院看电影。
司机想着逢年过节的,看一场电影又不会怎么样,就带两个姑娘去了。
谁知,深夜电影散场,三人回家,却发现家门被锁,他们进不去了!两个姑娘瞬间意识到,她们私自用爸爸的专车一事惹恼了爸爸,站在门外手足无措。
司机心疼两个姑娘,就自己翻墙进院子,打算给两个姑娘开门,被守在院中的孙毅抓个正着!
孙毅很生气质问他们为何不经他准许,就擅自用他的专车出去?
小女儿不服气地嘟囔:“别人家都这样啊,凭什么我们家不行!”
孙毅听到,严厉告诫女儿们:“别人家是别人家,我们家是我们家,我们家就是不准专车私用!”
那一天,不仅两个姑娘受到孙毅的斥责,司机同样被孙毅训斥一通,认真写了一份检讨,才算揭过此事。
自此后,孙家人再无一人敢私自使用孙毅的专车。
而孙毅和他的夫人田秀涓的婚恋故事也很有意思。
二人相识在1939年。
那时还是一个单身汉的孙毅脾气倔强火爆。有一天,聂荣臻和他在一起研究作战,二人因为一个问题,争论到面红耳赤,情绪最激动时,孙毅甚至当场拍了桌子,让聂荣臻更加恼火!
当天回到居所,聂荣臻仍旧没有消气,在家里绕了几圈,对夫人张瑞华道:“那个孙大胡子啊!真是脾气和牛一样,不行,我得找个人来好好管管他!”
孙毅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拍了聂荣臻的桌子,就给自己“拍”出一段良缘来!
聂荣臻说到做到,当即请张瑞华帮自己寻觅一番!张瑞华很快确定目标,这个人即是孙毅的夫人田秀涓。
出生在一个寻常家庭的田秀涓曾是一名教师,“七七事变”后,深受革命思想影响的她毅然放弃这份工作,转身投入革命事业,带着两个妹妹,到前线参加工作。
某天,聂荣臻把孙毅叫来,和孙毅说他要交给孙毅一项任务。孙毅不明所以,没有接茬。聂荣臻神秘兮兮向孙毅介绍了田秀涓的情况,强调:“我交给你的任务,就是给田同志写一封情书,将她俘虏过来,你必须完成。”
孙毅无语凝噎,却还是答应了。
不久,孙毅到南庄开会,正好碰见田秀涓。他坐在台下,静静看着田秀涓在台上发表讲话,落落大方的模样一下子就击中孙毅的心脏。
其后,孙毅果然在聂荣臻的鼓励和刘光运的督促下,绞尽脑汁给田秀涓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
那是田秀涓生平第一次收到“情书”,孙毅并非什么文豪,遣词造句都很直白,却还是打动了田秀涓。
第二天,田秀娟给孙毅回信:我不干涉你的胡子,那是你的个人爱好……
二人就此建立恋爱关系,经常相约城外小树林,谈天说地,感情不断升温。
只是,当二人准备谈婚论嫁时,组织的调令打乱了他们的安排,孙毅不得不去前线了!孙毅和田秀娟商量,不如在他去前线前,完成婚礼,以免夜长梦多。
田秀娟想了想,同意了。
两个人的婚礼很简单,又很热闹。与他们相熟的战友能来的都来了,开开心心闹了洞房,祝贺两位新人白首到老。
婚后第三天,孙毅便辞别新婚夫人,走上战场!
就像孙毅后来所言,他和田秀涓的婚恋没有太多浪漫色彩,他们在日复一日相处中一点点被对方所吸引,就这样,平平淡淡,携手走完他们漫长的一辈子。
参考资料:
《名将竟似田舍翁——回忆孙毅老将军的身边趣事》
《胡子将军孙毅和夫人的金婚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