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坐在沙发上给孩子穿袜子,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我妈的微信语音:“小曼,今年过年回来吧,早点回来帮忙做饭,别再让你弟忙活了。”

我一愣,手停在半空中,孩子扭了扭脚不耐烦地喊:“妈妈!”我赶紧把袜子套好,听着语音里的催促,心里五味杂陈。

“你妈又让你回去?”老公刚从厨房端了杯水出来,听到那熟悉的语气,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往我身边一坐,低声嘟囔着:“去年咱俩在你家忙得连饭都没吃热的,你弟倒好,坐在那儿跟大爷似的,吃完还打麻将。你妈就是偏心他。”

我没有回话,拿着手机默默地发呆。去年除夕的场景突然在脑海里回放:厨房里热气腾腾,我和老公一人烧菜一人洗碗,忙得脚不沾地,弟弟却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刷手机,时不时喊着,“姐,给我倒杯水呗!”

那一刻,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可还没来得及消化情绪,就被厨房里溢出的汤水叫回了现实。



“你到底怎么想的?”老公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些无奈和心疼。我抬起头,迟疑着开口:“毕竟是我妈,我要是不回去,她得说一年的闲话……”

老公叹了口气,站起身去厨房收拾。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酸涩得厉害。

我妈一直以来都偏心弟弟,这是不争的事实。小时候,我以为是因为他小,家里人宠着他是天经地义;后来长大了才慢慢明白,这种偏心根本不是因为年龄,而是因为对“重男轻女”的执念。

弟弟比我小三岁,从小到大,他几乎没做过家务。



小时候,他的衣服是我洗的,作业是我辅导的,就连考试考砸了,我妈也会指着我骂:“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一点都不管管他?”

而我呢,哪怕成绩再好,考了班级第一,他们的反应也只是“哦,知道了”,转头又去关心他今天吃了什么,玩了什么。

我第一次感受到彻底的不公平,是在我高三那年。



那时候,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我爸妈为供我读书已经很吃力了。可就在我准备高考的那几个月,弟弟突然说想换一台新电脑。

我妈居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跟我说:“小曼啊,咱家条件有限,等你考上大学,学费你自己想办法,家里实在拿不出来了。”

我听完愣了好久,没吭声。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夜。我不是哭没钱上大学,而是哭自己的努力,似乎从来没有被他们真正放在心上。

后来,我靠着奖学金和兼职读完了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会城市工作,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再后来,我们结了婚,有了孩子,买了房,生活算是渐渐安稳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我妈还是一如既往地偏向弟弟。每次回老家,她总是让我们带各种礼物回去,说是给家里补贴点,可那些东西,最后几乎全进了弟弟的房间。哪怕我心里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咬牙忍着,因为不想让老公为难。

去年过年的事,更是让我心寒到了极点。

那天一大早,我和老公就从城里开车回老家,车后备箱塞满了年货,连孩子都缩在一堆礼品中间,显得格外拥挤。

到了家,我妈看着我们提的东西,眉开眼笑地说:“哎呀,还是我闺女懂事。”话音刚落,就喊着弟弟出来搬东西。



弟弟慢悠悠地从屋里走出来,穿着一身崭新的羽绒服,手里拿着刚拆封的手机。他接过两袋水果,嘴里嘟囔着:“姐,这些东西真没必要买,家里啥都有。”我笑了笑,没搭理他。

接下来的事情,才是真正让我寒心的开始。

厨房里,我妈安排我和老公准备年夜饭,说弟弟平时上班辛苦,过年了就该好好歇歇。

可我记得很清楚,弟弟的工作是某单位的文员,每天朝九晚五,周末双休,甚至连加班都不需要。我老公却是个程序员,过年前刚熬了几个通宵,眼底的黑眼圈还没褪去。

“妈,弟弟可以来搭把手吧?”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我妈脸一沉,扔下一句:“他是男孩子,厨房的事你们女人做就行了,别难为他。”我一时无言,只好低头洗菜。

整整一个下午,我和老公忙得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到了晚上开饭时,我妈又拉着弟弟坐在主座,给他夹菜,还不停地夸他懂事、听话。我低头扒了几口饭,心里却像堵着一块石头。

饭后,弟弟和几个亲戚围在一起打麻将,我妈在旁边看热闹。我收拾完碗筷,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间,看到老公正坐在床边揉着肩膀。他见我进来,苦笑着说:“你家里啊,真是没把我们当回事儿。”

我愣了一下,低声说:“明年咱们就不回来了,好不好?”

他叹了口气,没说话。

“那今年到底怎么打算?”老公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看着手机里我妈的语音,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按下回复键。

“老公……”我犹豫着开口,“要不,今年咱们晚两天回去,别赶着除夕那天了吧?”

“随你。”他没抬头,语气透着疲惫,“反正我不想再受那份气了。”

我点点头,心里酸涩得厉害。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才忍下这一切,可我也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的矛盾迟早会因为我妈的偏心而爆发。

晚上,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妈,今年我们可能晚点回去,孩子还小,路上折腾得厉害。”我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些。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晚点?你弟弟还指着你回来帮忙呢,晚了饭谁做?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我攥紧了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妈,弟弟也是成年人了,他可以自己做饭。我们今年就这样安排了,您要是觉得不方便,我们可以不回去。”

话一出口,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我听见我妈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老公从书房出来,看了我一眼,问:“怎么了?”

“没事。”我笑了笑,“今年,我们就好好过个属于自己的年吧。”

他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我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或许,这一切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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