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张学良的学生和部下,在张学良手下工作很长一段时间,与张学良结下深厚情谊。但很遗憾的是,由于蒋介石对张学良的软禁和迫害,自从和张学良西安一别后,他就再也没能见到张学良。
数十年光阴转瞬即逝,即便他已有了新的工作和生活,他也仍旧牵挂着张学良。他希望有生之年,能和张学良再见一面。
上个世纪80年代中,张学良的侄女张闾蘅带着张学良的消息和口信,千里迢迢回归华夏,和张学良的旧部见了一面。来自远方的故人音信让年已古稀的他深感慰藉,愈加渴望和张学良重聚。
1990年,张学良重获自由,在台北某饭店大肆庆祝90寿辰。他也收到了张学良的邀请函,不仅亲自修书一封,祝贺张学良90华诞,而且准备在次年夏天,亲自飞到美国看望张学良。
只可惜的是,彼时他的身体状况已大不如从前,双目失明、腿脚不便都成为阻碍他实现心愿的存在,无奈之下,他只好又写了一封信,拜托吕正操转交张学良,向张学良表达他的思念和崇敬。
不久,张学良的侄女张闾蘅受张学良所托,又回到华夏看望亲友。她们特地去到医院向他捎去张学良的问候,他很激动,一再表示,他很期待张学良有朝一日,能重返大陆,和他们这些旧日亲友再团聚。
然而,直至走到人生路的尽头,他的这一个愿望也没能实现。
他即是我国开国中将万毅。
万毅出生在东北一户农家,从小目睹敌人对华夏大地的残害和糟蹋。1925年,18岁的万毅以优异成绩考入东北陆军教导队,负责教导他们的队长,正是张学良。
万毅用出色表现和端正品行赢得大家的认可与青睐,学成毕业后,先是到张学良部下工作,之后又被调到别的地方。年余后,能力出众的万毅找到张学良,请求重回张学良部工作。张学良仍记得这个优秀青年,告诉他,只要他通过考试,自己就答应他的请求。
于是,万毅参加相关考试,取得不错成绩,得偿所愿,重回张学良部下。
同年,万毅随同张学良去往北平,入住张学良公馆。
1929年,万毅再次考入东北陆军讲堂,得到深造资格。他很珍惜这次学习机会,非常努力,不负众望以第一名成绩毕业。
毕业典礼当天,张学良和夫人于凤至出席。看着意气风发的青年们,张学良特别高兴,亲自上台为万毅等人发放毕业奖品。
万毅获得的是一块怀表和一把指挥刀。张学良拍拍万毅的肩膀,鼓励他再接再厉,再创辉煌!万毅谨记张学良的话,一生未曾忘记。
1930年,万毅以临时副官的身份,陪同张学良到南京参加会议,亲眼目睹蒋介石对张学良的慎重态度。转年,“九一八事变”爆发,上级要求万毅率部撤回关内,万毅并不满意这个命令,觉得此举有违军人天职!但他到底职位不高,无法违背,只能勉强退回到北平驻扎。
1935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万毅和刘澜波相识。刘澜波是一位中共地下成员,在他的潜移默化下,万毅的思想有了升华。
1936年,万毅在张学良的支持下,重建627团;同年9月,在一次纪念晚会上,奉老蒋命令而来的张功铸公然宣传“攘外必先安内”的主张,万毅勃然大怒,不顾老蒋颜面,直接用一巴掌打断了张功铸的话!
张功铸也很恼火,质问万毅为什么打他?万毅见张功铸没有悔改之意,依然嚣张不已,怒气更盛,拿起手杖,就想再打张功铸。幸而周围人极力劝阻,才没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张功铸记恨万毅,将这件事捅到蒋介石面前,蒋介石果然勃然大怒,把张学良叫到跟前,直言要处置万毅。
张学良不动声色揽过这件事,让万毅逃过一劫。
同年12月,震惊世界的“西安事变”发生。万毅奉张学良的命令,于当晚带兵,冒着鹅毛大雪,急行军赶到西安。次日,万毅按照张学良的吩咐,到金家港和张学良见面。
张学良没有寒暄,开门见山问万毅:“是否愿意和你的部将说清楚,我们之所以这样做,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抗日!”
万毅点点头,郑重保证自己会和部下说明此事。
张学良又道:“那将士们的士气如何?”
万毅如实报告:“群情激昂,已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
万毅的到来,让张学良忐忑不安的心有了一丝安定。
辞别张学良,万毅临危受命,带队去到渭南阵地,构筑工事,准备作战。不过,在万毅机智应对下,他这里并未有正面战斗。万毅利用唱歌、喊话等宣传方式,向对方道明“西安事变”的真相和张学良的目的,博得对方的理解与同情,以兵不血刃的办法轻松完成张学良交给他的任务,对“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起到积极作用。
数日后,万毅随同张学良来到机场,看着张学良和蒋介石登上飞往南京的飞机。那是他和张学良的最后一次见面,从此山高水长,故人再不复相见。
1937年,因受张学良牵连,万毅被蒋介石关入监狱。“卢沟桥事变”后,一心报国的万毅再三请求回归前线,到东北参战。
在他的努力争取下,他很快重获自由,出任57军672团团长,至江阴参与战斗。
在此期间,由于师长消极抵抗,让万毅对蒋介石集团不满加重。某一天,有两个自称是万毅东北老乡的同志来到镇江,求见万毅。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奉周总理之名,来招揽万毅。二人向万毅详细介绍中共的抗日主张,说服万毅同意和中共合作。
万毅也曾提出加入中共的请求,可来人之一的谷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万毅是否愿意接收一支小队伍。万毅问是什么样的队伍?谷牧坦诚相告,这是一支由学生、教师等知识分子组成的队伍。
万毅大喜,竭力劝说师长,将这支实际上是中共高密游击队的队伍,及谷牧二人留了下来。
1938年,经周总理同意,万毅成为中共组织一员。
徐州失守后,万毅通过周总理安排的周骏鸣收获敌人情报,并在周总理的指示下,率军抗敌,取得首场胜利!
紧接着,万毅又带领将士们回到苏北平原,和敌人作战!当蒋介石要求万毅“填防”鲁南后,进入沂蒙山一带的万毅更是和新四军来往愈加密切。
1940年,万毅意外得知缪澄流打算和敌人签订协议,急忙告知常恩多,和他联手粉碎了缪澄流的阴谋。也因此事,让蒋介石仿佛察觉万毅的真实立场,派人来此调查万毅,将万毅再一次关押入监狱。
中共组织得知后,派出谷牧企图营救万毅未果。
2年后,一个寂静的夜晚,万毅抓住机会,自行逃出牢狱,在某位群众的帮助下,顺利找到中共组织,与谷牧见面!
谷牧看到万毅,既惊讶,又欢喜,拉着万毅的手,不停感慨他虎口脱险,必有后福,并保证马上将万毅的情况汇报给组织。
此后,万毅继续战斗在抗日战场最前线!
他也曾受过严重的伤。譬如某一次,他被敌人的子弹打穿牙齿,医生为他医治后,幽默和万毅开玩笑:“你放心,你的伤很快就能好,而且你也算因祸得福,这颗子弹不仅不会妨碍你日后吃饭,还让你多了一对酒窝,令你比以前更好看呢!”
新中国成立前,毛主席曾调侃万毅是张作霖的余部,万毅借此机会,向毛主席推荐张学良的弟弟张学思,帮助张学思重回部队,为我国海军事业的发展作出巨大贡献。
1997年,90岁的万毅因病在北京去世,如前文所言,并未等到和张学良的重逢,遗憾至极。
参考资料:
《岁月难蚀师生情——万毅与张学良的交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