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兴洲

徐克文母亲去世时,他弟弟徐克武不准哥哥去参加丧礼,扬言:“你若硬参加,我就死给你看,那你就一伙埋两具尸吧。”

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亲兄弟如此誓不两立呢?这得从十年前分家说起。

徐直光有两个儿子,克文老大,从小上学勤奋,一直上到高中毕业,适逢那场大革命运动暴发,没能参加高考,回家劳动。

老二克武上到小学三年级,因厌学,调皮捣蛋,被老师撵回家,从此就恨老师。

徐直光千辛万苦熬到两个儿子大了,先给克文成了家,在老宅基地上给大儿盖了三间草房,把他分出去单过,隔一年给克武也成了家,就在老房里住。

克文被大队派进村小当工分教师,后来小学设了附中班,公社教革组抽调克文去县里参加中学师资培训,三个月结业后,回来成了中学民办教师,工资每月二十元,这在当时来说,算是有收入的富裕户了,比死扒汪泥、打坷垃,持锄、挥镰,一个汗珠掉地摔八瓣干农活强多了。

老二媳妇是个拐骨蛋,眼红老大家过得好,成天嘀咕丈夫没能为,怨公婆偏心,无事生非寻衅闹事,妯娌俩成了死对头。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徐直光两公婆年老力衰,不能干重活了,农村土地分到私人头下,克武提出把老公俩连土地一分为二。

徐直光有老伤,成天咳嗽喘,不能干家务,老伴身体略好,能洗衣办饭,老二家的要婆婆,徐直光自然跟大儿克文过。

分家时,也不知哪块有争执,老二家的偏说分的不公,两家产生了矛盾,本来就不和谐的关系,如今更是雪上加

霜,大有誓不两立之势。

后来克文调入公社中学任教,通过考试转成公办教师,工资自然高了不少,再后来赶上国家政策,克文够条件把家属“农转非”,老婆被安排进中学做后勤工作,也拿工资,孩子们争气,或考取师范,或考取大学,克文一家“一步登天”,这可让老二两口子憋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红的淌血。

克武几乎是文盲,妻子也是睁眼瞎,对教育子女方面不在乎,一儿一女学习也不好,儿子没考取高中,克武自己不出面,逼他娘去找克文走后门,想上高中。

因侄子成绩离录取分数线太多,按学校规定得交钱,克武妻子听说要交钱,张口就骂克文“黑心贼,不是好X养的。”

婆婆听儿媳骂的难听,气得哭,结果高中没上成,侄子伙几个辍学的小流氓把克文的办公室砸的一塌糊塗,学校报案,派出所逮了几个孩子,拘了十几个小时,亏克文讲情,罚了几个孩子家长的钱,克武和克文的仇越结越深了。

怨恨的疙瘩越缠越大,两家人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徐直光见两个儿子不团结,两口子老来不能同床共枕,抑郁成病,不久去世。

送老殡时,一切开支都是克文的,克武一家几口撑戴孝帽子,不吃哥家一口饭,还不如乡邻一齐伸手帮忙,老子棺材入土后,两家人更无来往。

逢年过节,克文想把娘接家来过几天,克武妻子拍门不入,老婆婆过的孤独,不久一病呜呼。

听说娘死了,克文想过去和弟弟商量一下如何办后事,克武妻子说:“俺也不充孬种,老头死是老大送的,老婆婆死俺自己送,不要你来伸一把手,只要你敢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克文觉得丢人,一恼一羞,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等救护车来到时,克文已人事不省,拉到镇医院,医生翻了翻克文眼皮,急忙催克文的小孩舅:“快送县医院抢救,咱这条件不行。”

救护车刚上310国道,克文已停止呼吸。

克文儿子一心弄清父亲死因,在医院解剖尸体后,诊断是急性脑溢血,由强烈刺激诱发而起。

正应了克武的话“你死我活”,从此这两家人成了生死对头。

咦!人生在世,哪有多大的仇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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