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建国，今年42岁，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小时候，家里穷得连一盏像样的灯都点不起，冬天靠玉米糊糊填肚子，夏天则是野菜伴白粥。
后来，村里人说我这名字“建国”，听着就有点“要出息”的意思。
可惜，我没考上大学，初中毕业就跟着乡亲们去县城打工，后来在省城找了份工作，自己摸爬滚打，日子倒也算过得去。
我现在在二线城市做物流管理，收入不算高，但也能维持一家三口的日常开销。
老婆周敏是我28岁时经人介绍认识的，性格直爽，做事利索。我们结婚十多年了，有个10岁的儿子叫张小宇。
虽然她有时脾气火爆，但对这个家一直挺上心。可今年，眼看着离过年不到一个月了，家里却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
事情的开端，其实是上周日。
我妈打电话过来，说今年过年全家人都想来我们家聚一聚。
我妈在电话里乐呵呵地说：“你小叔今年刚盖了新房，忙得没空张罗年夜饭。你大伯身体不好，不能太折腾。再说了，咱家这些年也没一块儿团圆过，建国啊，让他们都去你家吧，热闹热闹！”
电话这头，我有些犹豫。
老家一大家子人，加上我爸妈、小叔一家四口、大伯一家三口，再算上我自己这三口，总共11个人。
这么多人来我家吃年夜饭，光是买菜、做饭就够折腾的了。可我妈说得那么诚恳，我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挂了电话，我转头看向周敏。她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听到我妈的电话内容，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是不是疯了？”她一边放下手机，一边站起来，语气里全是火气。
“11个人？你知道做一顿年夜饭得多累吗？去年你爸妈来咱家，我早上6点就开始忙活，连吃饭的时候都没坐下。你们家人吃得开心，谁管过我一句累不累？”
“我知道去年辛苦你了，但我妈都这么说了，我总不能不答应吧？”我赔着笑脸小声解释。
“总不能？”她冷哼了一声，眼睛里带着一丝嘲讽，“你妈让你跳井你也跳？建国，我告诉你，今年要是还是我一个人忙活，我就不伺候了！”
“好好好，到时候我也帮忙，咱俩一起做，不是还有我妈她们吗？”我赶紧安抚她。
“哼，你妈能帮什么？去年切了几盘凉菜，就坐那儿和你大伯他们聊天了。你爸呢？喝了两杯白酒，直接躺沙发上睡觉。你们家人倒是自在，累死的就我一个！”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发火。
那天晚上，我们因为这件事吵了很久。周敏最后撂下一句狠话：“建国，今年你爱答应谁就答应谁，但我不伺候了，这家你自己看着办！”然后摔门进了卧室，把门反锁了。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一直很僵。
周敏一见我就没好脸色，做饭也只做她和儿子的小份，压根不管我。
小宇问我：“爸爸，妈妈是不是生你的气了？”
我只能苦笑着说：“没事，大人闹闹脾气而已。”可心里却知道，这次周敏是真不高兴了。
转眼到了上周五，我妈又打电话过来，问我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在电话那头喜滋滋地说：“建国啊，我和你爸准备腊月二十六过来，提前帮你们收拾收拾。你小叔他们除夕当天到，咱家今年得热闹！”
听着她满怀期待的语气，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周敏的不满，只能含糊地应着：“行，到时候你们过来吧，我都安排好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很乱。周敏要是真不肯帮忙，这年该怎么过？而且她这几天对我冷冰冰的态度，让我越来越担心。
那天晚上，我试探着和她说：“周敏，咱妈他们二十六就过来了，要不咱俩提前分工，年夜饭一起做，别让老人家太累了。”
她听完，只是冷笑了一声：“分工？你说得倒轻松！建国，这些年你们家过年聚会，哪次不是我一个人忙前忙后？你妈嘴上说帮忙，最后不还是坐着聊天？你爸更别提，喝完酒就睡。你小叔他们呢？来了就吃，吃完拍拍屁股就走。我再傻，也不会今年还当免费保姆了！”
我有些急了：“你别总是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妈年纪大了，做不了太多事很正常。再说了，大过年的一家人聚一聚，你就不能多担待点？”
“担待？建国，我问你一句，你们家11个人，哪个嘴上谢过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嫁给你，就该伺候你们一家老小？”她的声音有些发抖，眼眶也红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到了第二天，我去公司加班，晚上回来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厨房的锅碗瓢盆整整齐齐，冰箱里的菜也没了。
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周敏的字迹很潦草：“建国，我累了，先回娘家了。你自己把年过好吧。”
看到这张字条，我的脑袋“嗡”地一下炸了。我连忙拨通她的电话，可她直接挂断了。我又打了几次，最后干脆关机了。
儿子听说妈妈回了外婆家，哭着问我：“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我抱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那一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起这些年，周敏确实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她一个人忙活年夜饭、操持家务，却没得到家里人的一句感谢。
尤其是去年，我妈还在饭桌上说：“女人做点家务天经地义，周敏还是不够快！”这话我当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想想，的确有点过分了。
这几天，我开始主动联系周敏的父母，试图让他们帮我劝劝她。可岳母在电话里训了我一顿：“建国，你平时对周敏不错，可你们家这些年过年确实有点欺负人。今年这个年夜饭，你自己看着办吧！”
眼看着年关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越来越复杂。妈还在电话里兴奋地说：“你小姑今年也带着孩子过来，家里真是热闹！”
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应付周敏的冷战。我知道，周敏的离开不是因为单纯的赌气，而是这么多年的委屈积累到了极点。我开始反思，这个家里，周敏确实承担了太多。可我要怎么做，才能真正让她回心转意？
这个年关，注定不太平。我坐在沙发上，想起以前一家人热闹吃年夜饭的场景，心里却空空荡荡的。
或许，过年并不只是热闹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