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闺房一应奢华的陈列当中,有一件器物,叫作“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这是对宝玉“初试”的一件指向性器物。

宝玉“初试云雨情”,虽然按到了袭人头上,但是我们都知道,真正“初试”的对象却是太虚幻境中的秦可卿,而太虚幻境和宁国府的秦可卿,实际上是一体两面的关系。



而从贾府的伦理关系上来论,宝玉和秦可卿的关系,是叔叔和侄媳妇的关系,二人之间的“云雨情”,显然是一种非法且有悖伦常的关系,

所谓“安禄山的木瓜”,其实暗示的就是这样一种关系,回顾秦可卿引宝玉入闺房的过程,以及秦可卿闺房饶有意趣的陈设,可知秦可卿本就存在故意引诱的意思。

当然了,这种意思不局限于小说情节当中,更多的是体现小说背后所隐藏的内容。

“木瓜”是一种什么东西,我们暂且不论,而“木瓜”的意象不止一次出现,而且是紧接在“初试云雨”之后的,说明二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在宝玉“初试”之后,紧接着写的是《刘姥姥一进荣国府》,这是板儿第一次出现。等到“二进荣国府”的时候,板儿有了一个重要的戏份场景,即用手中的“佛手”换了巧姐手中的“大柚子”



木瓜也好,佛手、大柚子也罢,虽然名字不同,但它们出现之时的寓意却是相同的,即通过这种“香团”类的水果来比喻风月之事

现在读者普遍认为,巧姐和板儿,在将来是会有一段姻缘的,这与前面警幻仙姑将可卿许配给宝玉是一样的。

然而,如同宝玉和秦可卿的反伦常关系一样,巧姐和板儿的结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反伦常关系

因为二人祖上是“连了宗”的,既然“连了宗”就一定会有辈分的问题,正如王熙凤第一次见刘姥姥时所说:“我年轻,不大认得,可也不知是什么辈数,不敢称呼。”

梳理王成和金陵王家的辈分,王成的父亲认王子腾的父亲为“宗侄儿”,则王成的父亲应该和王子腾平辈,王成和王熙凤平辈,狗儿和巧姐平辈,板儿则要比巧姐矮一辈。也就是说,从宗族的辈分上来论,板儿应该管巧姐叫“姑妈”



侄儿和姑妈走到了一起,就是“佛手”和“大柚子”的内在隐喻。

然后,我们就要说贾元春,《红楼梦》经常以《长生殿》中的情节信息作为隐喻,而贾元春就是杨贵妃的一个影子。

贾元春的判词“图谶”上,画的是“弓上挂一香橼”,香橼即是大柚子,这又将贾元春和巧姐联系到了一起,也就相当于把贾元春和秦可卿联系到了一起。

而三人之间的共同点,就是都有一段反伦常的风月关系。

贾元春的判词判曲,显然是以杨贵妃的命运为范本的。

贾元春省亲,夜间来、夜间走,其所隐射的就是《长生殿》中杨贵妃的还魂。省亲的过程中,贾元春点了四出戏,其中第二出是《乞巧》,脂批曰:“《长生殿》中伏元妃之死”。



事实上,《长生殿》中的《乞巧》并不能“伏元妃之死”。《长生殿》中并没有《乞巧》这一出,相对应的情节应该是第二十二出的《密誓》,讲的是七月七日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白头之盟。从这一出的内容来看,跟贾元春扯不上丝毫的关系,就更不用说“伏元妃之死”了。

其实,《红楼梦》中所引用的杨贵妃形象,并不是出自于《长生殿》。因为在《长生殿》中,作者洪昇删掉了杨贵妃与唐玄宗的那些花边情节,两个人从头至尾都是至死不渝的,是一部宣扬爱情美好的悲剧。

《红楼梦》中所引用的杨贵妃形象,比如前面所说“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很明显是出自元代白朴所创作的《唐明皇秋夜梧桐雨》,其中《乞巧》对应的是《梧桐雨》的第一折即杨贵妃和安禄山偷情,为了不引起唐玄宗的疑心,所以才在七月七日与唐玄宗结白首之盟。



在《梧桐雨》中,杨贵妃认安禄山为义子,两个人却又发生了苟且之事,所以同样是一段反伦常的风月关系

这样一来,我们回顾秦可卿闺房里的“木瓜”,就可以作为一条线索,将秦可卿、巧姐、贾元春串联起来,而她们的共同点就是反伦常风月

《红楼梦》是一部讲风月的小说,作为小说中最重要的角色之一,贾元春不可能和风月扯不上关系,而唯一能扯上关系的就是这个“木瓜”,木瓜象征的是杨贵妃与安禄山的反伦常,必然隐喻着贾元春在皇宫内的反伦常。

至于具体的情节问题,这里不做猜测,你可以认为她进宫前有旧情未了,这就是霍国玲姐弟的“解梦派”;你也可以认为她在宫中有了私情,或者被太上皇和皇帝父子共争。从反伦常的角度来看,最后一种情况可能更接近一些。



还是那句话,这里不做猜测,更不做定论。

我们唯独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贾元春陷入了一场反伦常的风月之中,或者是“扒灰”、或者是“偷媳”,总之她最后是因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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