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美国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又犯了。这一次,他们盯上了美国的造船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美国的造船能力突然跟不上节奏了。这不,几位议员突然发现,目前中国的造船能力居然是美国的232倍!
于是,他们脑门一拍,在去年12月联合提交了一个长达几百页的“美国船舶法案”,提出了一箩筐雄心勃勃的计划。这一法案将会在1月开始的新一届国会会议上得到讨论。如果获得通过,这将是美国自1936年以来第一个重要的海事立法。
这一法案的提出者包括亚利桑那州民主党参议员马克·凯利、印第安纳州共和党参议员托德·杨和两名众议员。他们试图通过立法来复兴美国的商业船只建造能力。
曾担任过海军飞行员和宇航员马克·凯利在美国颇有一点名气,他曾多次渲染中国主导造船领域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了所谓“威胁”。
凯利说,美国的海上实力下降是他提出该法案的主要动机之一。二战结束时,美国有“10000艘远洋商船从事美国贸易,悬挂美国国旗,由美国船员驾驶”,但如今,从事国际贸易活动并悬挂美国国旗的商船居然只有80艘了。而中国,拥有5500艘的这类船只,这真是个惊人的数字。
“美国船舶法案”包括五项内容,分别是:
H.R.9348,《为外国船舶事故受害者伸张正义法案》;
H.R.2373,《重建悬挂美国国旗的国际舰队法案》;
H.R.874,《联邦船舶融资改进法案》;
H.R.6724,《2023 年振兴美国造船法案》;
H.R.1044,《海上燃油税平价法案》。
法案内容除了一些具体的振兴美国造船业的措施之外,还大搞贸易保护,随意拉踩、针对中国。
法案建议,在白宫设立海事安全顾问一职,领导海事安全委员会,执行国家海事战略。
建立美国海事创新中心,加速美国在下一代船舶设计、制造工艺和船舶能源系统方面的领导地位。
对造船业进行金融激励,每年拨款2.5亿美元至2034年,支持远洋船舶建造,此外还要每年向小型船厂提供1亿美元的资金支持。
同时,人才培养也不落下,要支持州海事学院和国内海事劳动力培训和教育卓越中心,对海事劳动力进行投资,扩大并加强海员和船厂工人的招募、培训和保留计划。
这一法案如果得以实施,可以有效实现船舶制造业回流,提升美国船舶的竞争力。
然而,美国人做事如果不拉踩一下中国,那就不是大美利坚了。此法案也不例外。法案中针对中国进行限制、对美国进行自我保护的条款多如牛毛,令人发笑。
例如,对中国船舶,不允许豁免吨位税和灯塔费。
美国船舶如果到中国等国家的船厂维修,就要收200%的税。
法案提倡“货物优先政策”,要求美国政府货物都由美国船舶运输,可惜现在美国还没那么多船,只能逐步提高比例,争取从50%提高到100%。对于中国进口到美国的货物,则要求未来15年内,至少10%需由美国旗船舶运输。进口商当年不达标会被处以罚款。
法案规定,美国船舶在美港口有优先处理权,装货卸货都不用排队。这可真是不讲先来后到,只讲特权啊。
为了实现这些目标,美国就必须有足够的船只,不然仅凭80艘船,说什么也忙不过来。因此,新法案呼吁制定一项国家目标,要求美国通过建立战略商业船队的计划,力求在未来10年内将悬挂美国国旗从事国际商务活动的船舶数量扩大至250艘。这些船只必须是美国建造,雇佣的都是美国籍船员。
法案还提出,要在22年内,实现15%的液化天然气出口、15年内10%的原油出口由美国建造的船舶运输。因为美国现在是世界最大的液化天然气(LNG)出口国,但是美国居然连一艘LNG运输船都没有。
但是,要实现这些目标,对美国而言,恐怕只是天方夜谭而已。
目前,在国际海运贸易中悬挂美国国旗的船只数量只有80 艘,而中国有5,500艘。就算将来美国增加到250艘,但在此过程中,中国的船只也会随之增加。根据美国国会研究服务部(CRS)的数据,截至2022年底,美国在建的远洋船舶只有5艘,而中国正在建造1794艘船。因此,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差距是在增大,而不是在缩小。
进一步审视当前美国造船业现状,考虑到美国目前已经“几乎不存在”的造船能力,想要用美国本土建造的船舶快速、平稳替代外国建造的船舶,短期内几乎是难以达成的任务。
当然,美国的造船业并不是一夜之间落到现在的地步的。曾几何时,美国造船技术不说是冠绝全球,至少也算数一数二,甚至麻省理工等顶级美国院校还专门开设了造船系。
但是,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里根政府为了推动“自由市场”,放弃对造船和航运业的补贴,将这个曾在二战期间领先全球的产业拱手交给市场的无形之手。美国造船业开始大规模萎缩,制造业外包、资本转向金融化,让美国造船业的基础越来越薄弱。
美国商船队从曾经占全球一半货运能力的庞然大物,沦落到今天全球市场份额不足1%的可怜境地。
同时,曾经拥有大量造船人才储备的美国,如今却面临着严重的人才短缺问题。现在很少有美国高校专门开设造船专业,船厂的工程师们都是学机械或土木工程出身的,美国造船业缺乏最基本的人才库。
在劳动力方面,如今新一代工人不好招,老技工又都退休了,而且造船业还被认为是“糟糕和不安全的工作环境”,这让年轻人更不愿意干了。
这些美国自身造成的衰落,其实和中国造船业的崛起没有任何关系。
更可悲的是,这样的衰落绝不是一个“美国船舶法案”能解决的问题。
自然,美国人也不傻,他们也看到了这个问题。因此,目前关于美国将把造船大业外包给韩国、日本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日韩船厂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大赚一把。
“美国船舶法案”更像是一场针对中国的舆论战。因为美国已经很清楚,他们就算是通过法案、增加投资,也不可能追上中国的脚步。这一法案的提出,反而暴露了美国长期以来产业政策失败和全球竞争力衰退的深层焦虑。
所谓“复兴美国造船业”的呼声,不过是一次掩饰自身颓势的政治表演,是一场注定徒劳无功的闹剧。“让美国再次伟大”,只是一场有心无力的梦幻,注定改变不了美国制造业日益衰落的最终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