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兄弟三个,他是老大,我们农村老家一直很讲究长子长孙这个说法。

作为家里的长子,父亲无论是在童年还是青少年时代,他都得到家里人格外的关注和照顾。



父亲结婚成家以后,爷爷便把家里的大事小事都交给他来做主。

比如说家里的东西该怎么分?家里一些大事该怎么办?甚至像逢年过节聚会,清明上坟祭祖这类事情,都是由父亲牵头组织,大家也都听从父亲的安排。

父亲这个人包容,有爱心,对弟弟妹妹们很照顾,对长辈们很孝顺,他脾气又好,很温和,不论是对老人还是小孩儿,他说话总是轻言细语的,从不发脾气,家里人都挺喜欢他的。

但自从我出生以后,爷爷就经常在他面前唉声叹气,小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原因,直到我慢慢长大,有点懂事了,才有点隐隐约约的觉得爷爷似乎不喜欢我。

吃桃子时爷爷总是让堂弟们先选,剩下的再给我吃,冬天烤红薯,总是先把烤好的红薯让堂弟们吃饱了,最后的才给我。

有时候他去别人家吃酒席,带回来点瓜子,糖果也总是避开我偷偷摸摸的给堂弟们吃。

如果我主动要了,爷爷总会说:“你是姐姐,还跟弟弟们抢吃的吗?”

可我那时候也只是个孩子啊。



我曾在父母面前提起爷爷偏心不喜欢我。

父亲摸摸我的头,把我搂在怀里,安慰我说:“没那回事,都是爷爷的亲孙子,亲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哩。”

父亲是个聪明人,他只是不想伤了我的心,更不想破坏这一大家子的和睦气氛。

可就在我8岁那年,一向温和的父亲却忍不住发了一场大火。

我们老家腊月二十八的时候都有家族团圆的习惯,姑姑姑父,叔叔婶婶都会回到爷爷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爷爷家有一个很大的圆桌,每年也只有大家都去爷爷家时才派得上用场。

小的时候,大人就坐那种带靠背的椅子,我们小孩儿就在旁边加个四方的凳子,坐在父母身边。

那年正好姑姑家的儿子带了新媳妇儿回来又多了一个人,加上孩子们也都长大了,就显得有些挤了。

奶奶一开始说干脆开两桌算了,客厅位置小两桌又摆不下,爷爷说就挤挤算了。

父亲就说那种带靠背的大椅子太占位子,他就撤掉几个大椅子,去楼上拿几个小方凳下来。

父亲前脚刚走,爷爷突然跟我说:“你到一边去吃吧。”

我不想到一边站着吃,再说两个堂弟都坐在桌上吃,爷爷也没有叫他们让位子,我就没动。

爷爷走过来,用手拉了拉我又提醒我说:“你到一边去吃吧”

这时,我母亲站起来说:“让她坐在这里吃,我站着吃。”

爷爷说:“你坐着,让她到一边儿吃,小孩子站着吃,长的高。”

爷爷就把我的饭碗端进房间里,然后打开电视,让我在那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我平时喜欢一边看电视,一边坐在那里吃饭,可那天家里来了很多客人,饭桌上很热闹,我是不愿意坐到房间里去边看电视边吃的。

可爷爷非把我拉下了桌,加上有客人在,我觉得很丢面子,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还是忍住了。



父亲从楼上拿下凳子以后,发现我在房间里吃饭就过来关掉电视:“你电视瘾也太大了,今天吃团年饭,哪能一个人躲在这里吃饭,赶紧上桌一起吃。”

我说是爷爷让我下桌的。

父亲一下愣在那里,他端起我的碗,把我从房里拉了出来,然后叫我坐下来。

爷爷就解释说今天有点挤了,她反正喜欢看电视,就让她在房间里吃好了。

父亲就说小孩子都喜欢看电视,你怎么没叫那些孩子们去看电视,单单要叫她去房间看电视。

爷爷说她是个女孩子,按老规矩,在以前女孩都是不能上桌吃饭的。

爷爷这话一出口,一向温和的父亲一下子火就冲起来了:“大清朝的皇帝都倒台100多年了,你还守着老皇历过日子,什么老规矩?什么女孩子不能上桌吃饭?我不守,这个团年饭,我忙活了几天,自己的孩子还上不了桌了。那不是开玩笑吗?”

说着,父亲让我坐下来吃饭。我小心翼翼地坐回了桌边,周围的气氛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叔叔婶婶们面面相觑,姑姑也紧张地拉着父亲的手,让他别再说了。

父亲:“今天这事儿,咱们得说清楚,以后谁也不能再拿老一套的思想来对待我的孩子,男孩女孩都一样,都是我的宝贝。”

饭后,父亲拉着我的手,轻声地对我说:“孩子,记住,无论别人怎么看,你都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宝贝,不管遇到什么不公平的事,都要勇敢地站出来,因为你有爸爸,爸爸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保护你,支持你。”

父亲的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他告诉我,无论世界如何变迁,性别从不是衡量价值的标尺。

这份坚定而深沉的爱,让我学会了勇敢与自信,成为了一个独立而坚强的女性。

如今,我亦为人母,更加深刻地理解了那份无条件的爱。

父亲的偏爱,超越了性别界限,成为了我生命中最为珍贵的宝藏。

这份爱,是他对女儿独有的温柔与深情,无关乎外界的眼光与评判,他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一位父亲的爱与担当!

ad1 webp
ad2 webp
ad1 webp
ad2 webp